第29章 A角之争
自从“奇葩的约会”后林晓晓就没再回帝都三傻租住的公寓住过,夜晚吕新圆加班回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何子枫满身酒气地进门什么也没说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与吕新圆一样,林晓晓也用忙碌填满了自己的生活,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一大早,林晓晓家的厨房里林妈妈和林爸爸就开始忙活着,这几日林晓晓每天都会早起去附近公园跑步练晨功,吃过早饭前往排练场一练一整天,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林晓晓备战艺考前的那段岁月,那些日子林爸爸化身后勤部长负责晓晓的一日三餐和营养补给,林妈妈则是贴身助理,每一个林晓晓挥洒过汗水的地方都留有林妈妈的足迹,前些天林晓晓回到家宣布自己要赢得即将开始演出季A角的位置,林爸爸和林妈妈听后像扎了鸡血般全力支持。
化妆更衣间里,林晓晓对镜梳妆,今天是团里对在国家大剧院举行的演出季开场歌舞剧演员阵容进行考核的日子,本以胜券在握的孙梦莎这几天却颇感压力,林晓晓疯了般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全情投入到饰演的角色中,团领导观看后对她的评价也有所变化,下面的小演员们纷纷议论这次的竞争太惨烈了,两个团里的顶梁柱都势在必得拿下A角,成败与否今天即将揭晓。
孙梦莎坐在相邻的位置,造型师帮她打理着头发,她瞟着旁边镜子里的林晓晓哼了一声。
“某些人真的以为临时抱佛脚就管用嘛,太可笑了。”
林晓晓用粉底刷在脸颊轻轻刷着:“是啊,抱大腿才是某人的独门绝技。”
“看来有些人也只剩痛快痛快嘴皮子了,其实B角也没什么不好,都是为了艺术,不分贵贱嘛。”
林晓晓放下化妆刷,拿起睫毛笔转动着,“怎么不分,贱人再怎么装高贵也掩盖不住廉价的气质,与生俱来的,”抽出来涂在睫毛上。
孙梦莎有些绷不住了,扭过头:“你敢再说一遍?”
林晓晓睁大眼睛一下一下涂着,旁若无人地回答:“这么激动干嘛,我说的贱人是你吗?”
孙梦莎气急败坏地:“林晓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林晓晓扇动两下睫毛:“你不会还没吃透剧情吧,咱们演的是悲剧,哭泣是人物最基本的状态,唉马上就考核了真替你着急,要不让助理准备一瓶眼药水吧,领导们可在台下看着呢。”
林晓晓说完起身走开,气得孙梦莎晃动手臂赶走造型师,抬眼看见化妆台上放着的一双舞鞋。
何子枫把车停好,副驾的吕新圆开门下车,一早在工地何子枫无意中提到今天是林晓晓考核的日子,吕新圆听完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往排练场,她终于找到了最近林晓晓疏远自己的原由,作为闺蜜必须在重要的时刻出现在身旁,为晓晓加油打气,何子枫望着吕新圆的背影摇了摇头。
团领导和艺术总监等人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身后分为两个阵营,一边是王旖旎率领的上海助威团,另一边是林爸爸、林妈妈以及吕新圆和何子枫组成的BJ加油方阵,以往类似的场面已多次上演,团领导和两支队伍早已习以为常,每逢团里有重要演出任务前都要进行考核选拔,林晓晓和孙梦莎已不知多少次面对这样的竞争,第一个上场的是孙梦莎。
王旖旎对这次PK势在必得,与团领导的关系更不用说,孙梦莎的专业能力也的确非常出众,为团里赢得了很多荣誉,但今天孙梦莎却有些发挥失常,可能是受上场前被林晓晓讥讽的影响,几个高难度动作完成得十分勉强,团领导和艺术总监不住地摇着头,身后的王旖旎心急如焚,表演完毕领导们小声议论着,接下来轮到林晓晓出场。
林妈妈紧张到手心冒汗,紧攥着林爸爸的手,老两口简直比当初林晓晓艺考时还紧张,吕新圆则信心满满,在她心里没有人会超过林晓晓,源于两个人多年的默契演出,何子枫望着林晓晓昂头走到舞台中心感到心疼,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林晓晓练得有多玩命,像疯了一样,林晓晓和吕新圆一样都是很单纯的女孩,将情感上的失意全部投入到整段舞蹈之中,何子枫清楚这种状态下的林晓晓是很难被战胜的。
林晓晓的舞姿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舞台上看见她如此忘我的表演了,团领导和艺术总监被深深吸引,林爸爸林妈妈看得热泪盈眶,吕新圆的嘴角始终保持上扬,真心为晓晓感到骄傲,林晓晓就是为舞蹈而生的灵魂舞者。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在做结尾段落一个难度极大的跳跃动作时林晓晓突然摔倒扭伤了脚踝,坐在地上痛苦不已,众人一声惊叫,何子枫第一个冲上台抱起林晓晓。
艺术团医务室里,林晓晓的踝关节肿得像大猪蹄子一样,医生给她做了冰敷消肿处理,初步诊断虽然没有骨折,但软骨组织挫伤比较严重,林妈妈心疼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林爸爸扶着她,林晓晓却好像没事一样让大家出去,房间里只留下吕新圆和何子枫。
看着爸妈出去林晓晓终于忍不住咧嘴喊疼,个性坚强的她从不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从小练习舞蹈经历过数不清的伤病,林晓晓总是躲在没人的地方暗自落泪,把自信的笑容展示给别人,她问两个人考核结果如何,吕新圆告诉她由于出现意外,虽然孙梦莎的表演有瑕疵,但时间紧迫,经团领导商议讨论,决定这次演出的A角由孙梦莎担当,劝慰林晓晓安心养伤。
林晓晓冷笑一声看上去十分恐怖,道出了意外受伤的原委。就在两个人在化妆室化妆的时候,孙梦莎趁林晓晓不在,偷偷在她穿的舞鞋上动了手脚,林晓晓在跳那个难度极大的动作时突然感觉右脚舞鞋外侧的缝合处开线了,造成意外摔倒脚踝扭伤,但林晓晓并没有声张,她清楚就算说出来也无法拿出证据证明是孙梦莎干的,但在上场前接触到那双舞鞋的只有孙梦莎,定是她对孙梦莎的嘲讽,使其做出这种不择手段的行径,林晓晓暗下决心一定要报复孙梦莎。
何子枫开车把林晓晓和父母送回家,吕新圆正准备赶回工地忽然接到电话,母亲李佩华住进了医院,她急忙前往。
时钟拨回到一个小时前,潘凤山家的大杂院里一家三口照例拌着嘴,事情的起因是潘凯经常迟到旷工被快餐店辞退,潘凯却毫不在意早就不想赚这份辛苦钱了,他希望盘下胡同口的一家小网吧,但潘凤山始终不同意。
院子当中放着一张圆桌,一家三口围坐吃着早午餐,老BJ到夏天有一天两顿饭的习惯,而潘凤山和潘凯则是因为每天晚睡晚起好吃懒惰才被迫如此,李佩华虽有怨言,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随着爷俩的作息时间,今天李佩华休息早晨起来准备了一桌可口的饭菜。
潘凤山掐起酒盅喝了一口,白酒顺着食道流入胃里顿觉舒服极了,自从半年前下岗后潘凤山顿顿酒不离口,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他夹起一粒油炸花生米放入嘴中侧目瞪着潘凯。
“半个月的工资说不要就不要了?”
潘凯反戴着一顶棒球帽,颇不耐烦地回道:“公司有规定凡是因旷工被辞退的,工资一概不发,就那俩钱,爷不稀罕。”说完抄起一根黄瓜掰开,蘸了一下肉酱塞进嘴里嚼起来。
“败家孩子,一千多块呢,还不稀罕。”潘凤山眼睛瞪得更圆了。
潘凯低头嘟哝着:“论败家谁败得过你,那些虫子顶我好几个月工资了。”
潘凤山急了:“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有完没完,有能耐把粪的那些蝈蝈、蛐蛐卖了换钱,改善一下伙食,跟我急什么。”
潘凤山对潘凯就是嘴上横,从小到大都教育无方,每每遇到潘凯的反抗都会把矛头指向李佩华。
“对付吃吧,(扫了眼李佩华)天天吃这些也不知道换换样。”
面对父子二人的刁难李佩华一贯采取沉默的态度,她很清楚只要说一句反击的话,会有一万句迎面而来,因此李佩华就像没听见一样低头继续吃着,潘凤山见状撇了撇嘴,仰脖把剩下的半盅酒喝了。
“那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潘凯问。
“啥事?”
“胡同口的那家网吧呀。”
“跟你说一万遍了,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想盘咱家也拿不出钱。”
“行,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再跟我提找工作的事。”
“不工作成天待在家谁养活你?”
潘凯抬头看了一眼李佩华:“我妈呀。”
“就她那点工资。。。”潘凤山后面的话被李佩华锋利的目光憋了回去。
“要不爸,我也跟你在家一起养虫喂鸟得了,修身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