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场火灾
放学回家的路上,胡铭天听见耳畔响起救火车的鸣叫声,抬头望见家的方向火光冲天立即冲了过去,别墅区外挤满了围观人群,救火车呼啸着驶了进去,消防员拉起警戒线,胡铭天钻进去看见胡府别墅冒起滚滚浓烟。
由于事发突然起火点又在一楼,火势很快就蔓延到厨房,王璟瑜和保姆来不及关掉煤气就冲出火海,随着两声爆炸声厨房被毁之一炬,就在这时王璟瑜突然想起吕新圆还在睡觉,遂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之后就是令胡铭天刻骨铭心的的那一幕,吕新圆虽被救出,但担架上的母亲王璟瑜却永远闭上了眼睛,胡世杰紧紧抱住胡铭天任由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妈妈,耳畔一声巨响胡府别墅在熊熊烈火中轰然倒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后来吕新圆听母亲李佩华讲给她的,吕新圆由于抢救及时没有大碍,火灾也被定性为意外事故,胡家上下一片大乱,薄晓芳不想再添乱只好带着李佩华和吕新圆先回到BJ,火灾后不久噩耗传来胡铭天的爷爷去世了,一个月后奶奶也与世长辞。薄晓芳回到BJ就一病不起,胡家遭受的灭顶之灾家破人亡都由她所致,没多久因气於于心撒手人寰,更令人心碎的是儿子吕振邦在操持丧事过程中遭遇车祸身亡,一场火灾先后夺去了胡吕两家五位挚爱亲人的生命,从此断绝了往来。
听了吕新圆的讲述胡媛媛终于明白家人为何不愿提起那段痛苦的往事,也理解胡铭天小时候为何如此叛逆,与老爸的积怨那么深直到现在。吕新圆的眼圈里闪烁着泪光,快乐的童年也是从那时候起戛然而止,幸好有爷爷陪在身边健康长大,胡媛媛给了她一个暖暖的拥抱,发誓一定会帮吕爷爷夺回那幅古画。
私人会所高级日料餐厅,松本先生在吴胜寒的陪同下吃着早餐,这几天松本先生参观了故宫和国家博物馆,到访了北大红楼等遗存的BJ老建筑。当站在梁思成和林徽因故居遗址前,望着已被拆除的断壁残垣心痛不已,松本先生极其崇拜梁思成先生,成为一名古建筑领域的研究学者也是受到梁思成的影响,在Jabr /an松本先生是一位积极呼吁保护和修缮古建筑的倡导者,他低头翻阅着一本梁思成所著再版的《中国古建筑图集》唏嘘不已,许多当年梁思成先生亲手绘制的古建筑手稿至今仍散落民间。
“松本先生,胡总让我向您说声抱歉,他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亲自去机场相送。”吴胜寒毕恭毕敬地说。
松本先生放下筷子礼貌地回道:“感谢胡总和吴先生的盛情款待,这次来BJ我已收获颇丰。”
吴胜寒起身:“松本先生您慢用,中午我来接您去机场。”
松本先生回礼感谢,吴胜寒退出餐厅。
吴胜寒走在会所大堂忽然手机响起,是王兴东的电话,犹豫片刻接听。
电话里王兴东接受了赔款五十万的方案,但提出必须今天就完成交易并要看到那幅画作被毁的相关证据,吴胜寒纳闷王兴东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还选在松本先生即将回国的今天,他思索片刻后同意见面。
松本先生的助手眼镜男从私人会所出来坐上一辆出租车开走了,停在街角的一辆车启动引擎跟了上去,驾驶室里坐着的是何子枫。
机场航站楼,眼镜男拖着一只大行李箱正走着被一个带棒球帽的年轻人拦住,抬头一眼认出了何子枫,何子枫嘴角上翘:“真巧,又见面了。”
眼镜男警觉地:“有什么事吗?”
何子枫瞟了眼拉杆箱说:“我感兴趣的是里面的东西。”
这句熟悉的话让眼镜男有些崩溃,只不过说话的人从林晓晓变成了何子枫。
“对不起,我要登机了。”
“在中国想当皇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作为超级“纲丝”的何子枫,这句相声梗把眼镜男彻底弄蒙了。
何子枫扬了扬下巴:“时间还来得及,去那边聊聊吧。”
咖啡厅,何子枫和眼镜男对面而坐,眼镜男把箱子贴在身边。
正如何子枫判断的,心思缜密的松本先生一定会将这幅名画与他分开返回Jabr /an,虽然事先已弄好了一份买卖合同,但以防万一,倘若被海关查扣,松本先生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因此松本让眼镜男先行带着画回国,却没有逃过何子枫的眼睛。
“您到底有什么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眼镜男的语气十分焦急。
何子枫不慌不忙地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究待客之道,你们Jabr /an人也最讲究礼貌,但来主人家里做客,临行时顺走主人家里的东西不辞而别,似乎很失礼数吧。”
眼镜男皱了皱眉,明白对方已掌握了全部情况,何子枫直奔主题提出买下眼镜男手里的画作,出价五十万,眼镜男回想起几个月前在温哥华铁桥桥头与何子枫对话的情景,感觉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
“我只是助理,你想买画应该去找松本先生。”
何子枫睁了睁眼睛,低头看了眼表:“不出意外的话,松本先生会主动提出交易的。”
话音刚落,眼镜男的手机响起正是松本先生,他连忙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隐蔽处接听,顷刻回来,慢慢坐下。
何子枫露出迷人的笑容,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在何子枫开车跟在眼镜男所乘出租车后面刚刚离开,吕新圆走进了会所大门。
松本先生正在房间里品着茶继续赏鉴那本《中国古建筑图集》,忽然有人敲门说外面有人找。这里是宇天集团的私人会所,外人不经允许概不接待,但吕新圆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还说自己是胡铭宇派来的有重要的事与松本先生商量,大厅负责人本想打电话给吴胜寒汇报情况,吕新圆眼皮一挑说了句胡总怪罪下来吴胜寒能保住你的饭碗吗,负责人乖乖派人去通知松本先生。
茶室里,服务员端过两杯香气扑鼻的普洱放在松本先生和吕新圆面前,松本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女士,本以为是胡铭宇派人给自己又送来什么礼物,但见吕新圆与众不同的气质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打扰您了松本先生,我叫吕新圆。”
松本先生眼皮微动了一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松本先生点头回礼道:“您好吕小姐,我们见过面吗?”
“虽从未谋面,但已久仰您在收藏界的大名。”
“言重了,吕小姐。。。”
松本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听手下眼镜男说过,发生在温哥华事件背后的“主谋”是位叫吕新圆的女士,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难道是因为那幅画?
吕新圆不再绕圈子表明了来意,胡铭宇送给松本先生的那幅明代董其昌山水长卷的真正主人是她的爷爷吕瀚眠,而胡铭宇是通过卑劣手段“窃取”了这幅画,一旦松本先生将这幅画带回国内,就成了胡铭宇非法窃取、倒卖国宝的帮凶。
松本先生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脖根发红,没想到胡铭宇再次欺骗了他,更没想到吕新圆对一切了然于胸,其实也是自身的欲望让他抱有侥幸心理,而吕新圆接下来的话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松本先生一定认为胡铭宇已将发生在温哥华的事彻底解决了,如果那样,我敢一个人来这里与您见面吗?”
何子枫教的这招果然是杀手锏,松本先生立刻放弃了抵抗,却突然惊恐地说:“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吕新圆笑着望了下松本先生旁边的手机,回道:“也许还来得及。”
机场航站楼咖啡厅,眼镜男坐在何子枫面前表情有些复杂,就在松本先生打来电话同意交易的同时,吴胜寒发来微信语音留言,在他赶到之前千万不要将画交给对方,尽量拖延时间。
时钟拨回到一个小时前,王兴东与吴胜寒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吴胜寒察觉出王兴东的些许异样,但中午还要送松本先生去机场,因此吴胜寒顾不上多想就把钱打给了王兴东,对于王兴东提出的有关那幅画被毁的证据吴胜寒早已准备好,追随胡铭宇这几年做的那些事,吴胜寒已锻炼得轻车熟路风雨不透,也是胡铭宇完全信任他的根本所在,但王兴东似乎在有意拖延着时间,吴胜寒感觉不对劲以有事为由起身离开,望着吴胜寒远去的背影,王兴东拿起手机拨打过去。
吴胜寒开着车拨打松本先生的手机却始终未接听,他感觉事情不妙狠踩油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会所负责人打来的,告知吴胜寒刚刚有个女人来见松本先生,吴胜寒看过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照片,正是吕新圆。吴胜寒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是他在部队一次执行任务后留下的病根,脸上的那道疤痕也是当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