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 授课
苏渊的话,
引起了陈雲、夏惊蛰的触动,他们看着苏渊怔怔的出神。
实现理想的过程却是极其的痛苦,这是毋容置疑的。
陈雲见过了许多这样子的年轻人,有成功,但更多的是失败的,这世界上本来就不缺乏天才。
坚持下去,也是另一种的天赋的表现。
不过,她相信苏渊会成功,因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光,那种一往无前的毅力,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会成功。”陈雲说道,她目光柔和的看着苏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宛如一汪清水,恬而静美,非常的让人着迷。
“一定。”苏渊坚定的说道,“我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成功的那一天。”
陈雲欣慰一笑,如此坚定,确实难能可贵,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笑道,“晚上,你要不要跟我吃饭?晚一点,我在送你回去。”
苏渊摇了摇头,“不用,我一会就回去了。”
“嗯,那好,林依也就是上次在白衣公庙遇见那个女孩子,最近一直和我联系,叫嚷着你什么时候上来峰市,她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她估计玩完了。”陈雲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帮我转达她,不用这么麻烦,要是腿好了,最好不要再往山里跑了,要去的话,至少也要组团去,不然太危险了。”苏渊笑了笑说道,想起那个相遇没有多久,却颇有性格的林依,倒是一种缘分。
“我才不转达,要转达,你自己跟她说吧。我才不当中间人,啥好处都没捞到,唉,对了,王展业的事情,可牵扯出了不少权贵子弟,倒是挺有趣,我看现在那一群权贵子弟都怕你怕的要死。”陈雲笑着说道。
“我这扯虎皮拉大旗,他们怎么可能会怕我,我看你怕你,要死当时不在车上,恐怕我要和林依一样,要玩完。”苏渊嘿嘿一笑。
“唉,不管那些那么多,反正都差不多。”陈雲说道,“这次下完针之后,你什么时候来市里?”
陈雲说着,眼里带着丝丝的不舍。
“过年吧,如果雲姐想泡泡、豆豆他们,可以去找她们。”苏渊笑道。
“我会去的,好了,我先回公司开会了。”陈雲螓首微点,而后走出了紫竹苑。
紫竹院内,
只剩下苏渊、夏惊蛰。
苏渊笑了笑,“我和雲姐认识也是碰巧...”
苏渊讲公交车上的经历,而后如何认识陈雲,夏惊蛰听完之后,说道,“那挺有缘分,在学校你的女人缘那么好,毕业了之后,还是那么好。”
“我可以认为你在变相的夸我有魅力吗?”苏渊笑了,反问道。
“嗯...毕业之后,你更加的不要脸了,我记得你在学校的时候,可是非常的高冷,无论多么惊艳的女神,你都不多看一眼,可不像现在那么油腔滑调的。”夏惊蛰满脸带着可惜的说道。
“我感觉你在骂我。”苏渊笑道。
“有吗?”夏惊蛰撇头过去,看着天花板的花灯,不想搭理苏渊。
这时候,
苏渊的手机响起威信电话,一看,陈小白的电话,他诧异着,这时候来电话,怕是已经知道他来峰市了。
不用猜想,肯定是泡泡那小妮子把他出卖了,那么喜欢给他求姻缘,即便现在养着三只小斑头鸺鹠,也还不忘记这件事情,可真是...苦了泡泡这妮子了。
苏渊接电话。
“你上峰市了?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呐。”陈小白怪嗔道。
“你怎么知道我上来了?”苏渊问道。
“泡泡说的...”陈小白回答。
果然,苏渊猜的没错,不过听着陈小白这话,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旋即又问道,“你这有什么事情吗?我打算准备回去呐。”
“有,今天爷爷在馆里授课,讲完之后,恐怕会乡下过年了,那可得等到明年元宵之后才回来了。”陈小白说道,“要不是泡泡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上来呐。”
“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苏渊说道,这一下才说,倒是有些仓促了。
“刚才爷爷才回馆里了,临时起意,你现在赶紧过来吧,兴许还能赶上一些案例分析。”陈小白说道。
“好的,我现在过去。”苏渊说道,而后挂了电话,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尔东医馆。
“这是?”夏惊蛰蹙眉,骤然问道,“你这又是被那个女子勾走魂魄了,火急火燎的。”
苏渊解释道,“陈沧老爷子开始授课了,能不着急吗?你要不要去听。”
“陈沧?”夏惊蛰诧异,想了一圈,顿时想到了,“尔东医馆的掌舵人,陈沧老爷子!现在有名的经方家,素有南国大医之称的陈沧老爷子?”
“不然呢?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陈沧老爷子的孙女,可以听老爷子的讲课,那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这种机会绝对不可能错过。”
苏渊说着,心中还讶异,惊蛰不想去看看吗?扭头一看,夏惊蛰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在门口等他了。
“快点,你那几根针收拾那么慢吗?”夏惊蛰嫌弃的说道,她本身也是学习狂,对于这种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在学校的时候,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她没能和苏渊及老师一起深入蜀地采药,那是她最为可惜的事情。
苏渊汗颜,将针匣放到包里,而后朝门外走去,这里作为峰市最为豪华的场所之一,门外不缺乏出租车,一路狂奔直达尔东医馆。
依旧那般沧桑古朴,庄重大气牌匾。
陈小白站在门外等着苏渊的到来,不断朝街口张望。
小叶叶也在她的身边,看着脸色颇为一些心急的小白姐,以她对女生的了解,小白姐八成对苏渊哥哥有感觉,甚至还有一些喜欢,否则,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子的状态,绝对不可能呀。
出租车停在街口。
苏渊从车内下来,陈小白准备走上来,却见苏渊身后有另外的女生走了出来,长相也颇为漂亮,气质极好。
苏渊从车后厢中帮夏惊蛰取下密码箱,然后帮忙推着。
陈小白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之色,而后走了过来,问道,“这位是谁?”
苏渊笑了笑回答道,“我大学同学,碰巧遇见了,便一起过来看你爷爷授课,没事吧?”
闻言,陈小白脸上露出喜色,“没有,走吧,赶紧进去,已经讲了一会了,爷爷授课从来没有时间的限制的,可能长可能短,所以赶紧进去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夏惊蛰甜美一笑。
小叶叶跟在后面不说话,可是悄摸的盯着小白姐的表情变化,也不多话,就静静的看着。
授课的地方,也是上次泡泡、豆豆了解中药材的药房,此刻坐了不少人,除却医馆的医生,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人,他们都是热衷于中医的人,可惜无法系统的学习,却颇为有耐心。
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陈沧老爷子的家乡人,自然可以比外界的人可以更多的听老爷子授课,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苏渊将密码箱轻放在角落,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夏惊蛰坐在其身边,陈小白也走了进来,不过坐在前排认真的听。
陈沧老爷子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皮肤细腻光滑,更像是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苏渊仔细一听,
此刻,
陈沧老爷子正在讲《伤寒论》恰好讲到了五苓散方。
“在古代的时候,五苓散是我们出门在外随身携带的药,用来预防疫病,也就是瘟疫。”
“伤寒百问经络图中言,五苓散,治瘴气瘟疟,不服水土,黄疸或泻,又治中酒恶心或呕吐痰水,水入便吐,心下痞闷者。”
“水土不服就是因为脾脏太湿了,身体运化系统受到了影响,如果吃了当地产的东西,就不会水土不服。”
“五苓散的配方,非常巧妙,猪苓、泽泻、茯苓,三种中药作为主药,重点是利水,猪苓利下焦的水,下焦就是少腹的地方,茯苓利中焦的水,中焦这是胸前肺部的地方,泽泻则是里全身的水。”
“所以,可以五苓散的主证,也是小便不利且口渴的症状。”
陈沧老爷子讲解的内容颇为发散,思维跳跃的很厉害,按照上面的描述来说,其实颇为不连贯,因为中间对于病症的阐述没有说清楚。
若是没有任何中医基础的人,根本听不懂。
这不是老爷子故作高深,讲解的云里雾里,不让人听的清楚,而是这本身是随意的授课。
要知道,近几年疫病大起,全国各地在前几年都笼罩在疫病的阴霾之中,令人恐慌,不止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皆如此。
从而,陈沧老爷子挑选了《伤寒论》中“辩太阳病脉症并治法中篇”七十六条辩的内容讲解。
苏渊的记忆之中,七十六条辩的内容为:
太阳病,发汗后,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水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这其中便是五苓散使用的主要条辩,必须非常的了解《伤寒论》这一条辩的内容,以及对于人体脏腑之间的了解。
方才懂得陈沧老爷子所讲的内容,深度的剖析内容,对于五苓散的使用才能炉火纯青,全方面的治症,以及防疫。
不得不说,
陈沧老爷子讲的内容简单,却又十分的深奥。
简单,是因为倘若遇见疫病大起,你完全可以配备五苓散服用,不用任何顾忌。
深奥,是因为在如何使用五苓散治症,这才是最巧妙之处。
苏渊当然知晓,当初在学习的时候《伤寒论》《金贵要略》这可是必读之物,他每一条条辩都认真去学习,虚心的向老师请教,知道弄懂为之。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言两语之间,剖析出陈沧老爷子正堂课程的内容,简单又深奥。
“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大家可以相互讨论一下五苓散,我相信你们非常的了解,但是其中有什么妙处,你们给我解释解释。”
陈沧老爷子慈祥的笑了笑,在这里留下了钩子,话语刚落下,顿时,药房内哄哄一片皆在细心的讨论内容。
五苓散,
这其中有什么妙用?
这...倒是颇为的玄妙。
可不仅仅是因为可以防疫,当初张仲景在设置药方的时候,肯定想到了许多妙处,否者,不可能会成为传世经典。
也绝对不仅仅是可以利水那么简单。
厉害的中医,不仅仅要对病症有着颇为精准的把控,对于药性、剂量也必须有更为巧妙的使用,更为重要的是,在用药的时候,对于脏腑之间变化,更是捕抓的精确到可怕的程度。
病人服用药之后,这一切的微妙变化,也是医生该知晓的事情,且要精准把我,比仪器还要精准。
所以,
五苓散的妙用,可不是那么的简单。
“但凡学医的都知道,五苓散就是利尿剂,也是利水的药方,利全身的水,但对于用药在身体之后,呈现出来种种奥妙,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夏惊蛰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如此,那就是学医还没有学到家。”苏渊应声道。
夏惊蛰点了点头。
苏渊这话,
倒是引起了前方正在讨论的人不满,不由的瞥了一眼,看向苏渊,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竟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现在什么世道呐?
随便来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妄谈中医了吗?
“哎,真是悲凉,看着娃子,让我感到了我们伟大的中医文化,正在消亡,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其中一位中年人说道,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苏渊,在这种场合,无法发作,否则,看他的眼神,恐怕要揪着苏渊狠狠的骂一顿了。
因为,年轻人说话太不懂轻重了,张嘴就来?自己才多大,便敢说别人学医还没到家。
闻言,苏渊皱了皱眉头,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反问道,
“你们自持年长,学了几年中医,看不起小辈,看不起年轻人,听不得年轻人的心声,年轻人的话,我倒想问问,这中医文化正在消亡,难道没有你们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