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后院,这里的杂草基本上都被清除干净了,只剩下左面的一堵墙的角落有一堆杂草,起初谷生以为会有一个洞在里面藏着,便快速跑过去,却发现只是杂草中间有一块大石头,杂草的根茎生长在石头底下,这石头又足够沉,估计是除草的人搬不动。
“快来!”钟升先在石头上半蹲着,“踩着我的肩膀上去。跳上去之后双手用力,跳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弯曲膝盖,不然会受伤的。”
“嗯嗯。”谷生听完仿佛能看见所说的动作一样,模仿着爬了上去,安全地落地,而钟升在原地举起双手用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墙壁上沿,熟练地翻了过去。
“往东边走,那边有条小路,我一路做了标记。”
“好的。”谷生跟在后面跑了起来,跑动时四处看着,果然发现几处树干上都有被小刀切到的标记,顺着标记走,很快就可以穿过这片树林,谷生看着远处映现这红橙色的光,就像是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就在前面。”等两人都跑出了树林,艳丽的夕阳照耀着断崖,光影交错着,让人以为眼前的一切是一副美丽的画卷,梦幻极了。
“跟我来,这有个洞,那变色龙就在这洞穴里,三日前我到这来就看见它趴在这棵树上睡觉,要是不够仔细还真认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有几只变色龙。”
两个人跑到一个断崖底下的洞前,洞口很宽,可是洞里太黑了,无法看清,谷生整个人趴下去,也看不见,谷生到旁边捡来一颗石子。
“不要,不能砸它们,要是砸伤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天都快黑了。”谷生看看天空,低下头时看见树林里头有几个人正往另外一条小路走,手里拿着一张麻袋,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于是谷生读了带头的那位大胡子的心。
只看见那人心里说着:今晚够吃酒的了,这变色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位大叔开心地与旁边的人交谈着,往林子东边的村庄走去,谷生见状赶紧冲过去,钟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跟了过去,大喊怎么了,谷生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回头一看,是一块巨大的木棒,一幅那大胡子大叔用木棒砸变色龙的画面出现在谷生面前,谷生爬起身冲了过去,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紧随其后的钟升膝盖突然十分疼痛,一下子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他看着谷生跑到那几个人面前哭诉着,争吵着,谷生想要抢他们手上的变色龙,却被一把推到了地上。
“这哪来的野孩子,一身脏兮兮的,这变色龙可是我们抓的,滚一边去。”几个人见谷生迟迟不愿放手,便心生一计。
“孩子乖,我们那村里的孩子都没见过变色龙,我们也只抓回去让他们见识见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眼前的这个人有看透人内心的本事。
“少骗人,快把变色龙还给我。”谷生哭着,死死抓住那人手里的麻袋,突然一记重拳从侧面打来,谷生倒在了地上,眼角留着血,又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钟升从站起来向谷生跑去,但是又看见有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年轻人正巧经过,那人姓莫名策,是从树林南边的村子来的,手里拿着鱼竿,刚从小溪钓鱼回来,见几个人殴打一个瘦小的孩子,他走到那几个人面前。
“停停停,这么瘦弱的孩子你们都打得下手,换我我是不敢打,胜之不武而有损颜面,若要是出了人命谁负责。”他把谷生扶起来,谷生的眼角整个肿了起来,发紫发黑。
“这……”几个人好像自知理亏,想走,莫策伸手挡住他们的去路说道:“几位叔叔,要不这样,您呢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放过这小家伙,我想他这么执着要要回他的东西,这东西一定很重要,您就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吧。”谷生看着莫策,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妙的东西!
“变…变色龙!”
“这袋子里是变色龙吗?”莫策想了想,想要干戈倒向,从这些人手里混点钱,不去管这孩子,刚开口就看见高大瘦得跟竹竿一样的钟升走了过来,极为自信的样子。
“我听闻田家老爷,钟爱变色龙,从西域选购了数十只成年变色龙到田家而后放生在这树林中,这村子有的人见了,以为邪物,常常诅咒怨骂,这变色龙身上必然有所戾气,你们尽管拿走,只是我是田家的工人,必定会把这事告诉老爷,你们可没这么好过了。”
“这…”其中一位大叔有些胆怯了,和旁边几个人小声地说着,只见那大胡子开口说道:“行行行,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你们几个……”说完把袋子里的变色龙放了出来,只见那变色龙咻的一下钻进了灌木丛里,没等谷生看清它们的样子,地上就只剩下麻袋了。几个大叔狼狈地走回村子,莫策也提着水桶往回走。
“喂!你…”谷生叫住他,莫策一边走一边说:“我是北华村的,我叫莫策,少爷下次要是有空,可以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田家的少爷?”
“你这衣服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而且如果那高个真是田家的,那你也就只能是少爷了,稚气未脱的少爷样,这高个可比你机灵多了,那故事编的我差点都信了。”
莫策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钟升把少爷扶起来,准备赶回家,可是谷生已经没有力气了,而且眼睛还在流血,钟升把他背起来,飞速地往田家跑。
……
“少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带您出来乱跑了,变色龙也跑了,你可要挺住啊。”
“阿升,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刚才已经看见变色龙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变色龙,在那个叫莫策的身上,下次等我伤好了咱们再一起去找他。”原来在当时看见莫策的时候,谷生的眼睛被打伤了,读心与记忆交织起来,变成了奇怪的影像,他看见了莫策身上的变色龙,而且在莫策打算来个“坐收渔利”之时,并没有看出莫策的意图,而只是看见了变色龙身上颜色的变换。
“北华村,那里的人确实都姓莫,去不去这个另当别论,咱们现在回去该怎么办?我爹会不会被大当家赶走,您是不是也要被批评?”
“没事的,我这样了不能出去外面走动,我父亲不知道多开心。”两人回到了田家,老爷见了十分心疼,赶紧叫来了医生,钟升跪在老爷面前认错,老爷没有惩罚他们的意思,只是担心着谷生的身体,但是自己又不好开口,便走回房间,让夫人出来收拾残局。
“这孩子膝盖也受伤了,你帮他包扎包扎。”夫人看到钟升跪着,让他站起来,又看见他膝盖流着血,怕弄脏了地板,便跟医生说着,又转过头去跟钟升说:“别担心,会没事的,这孩子任性得很。你爹是老钟吧,他在我们田家也算是老员工了,没事的啊。”她安慰着啜泣着的钟升,却没有正眼看一眼二少爷,钟升坐在椅子上看医生帮谷生消毒,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钟师傅,钟师傅。”醒来后钟升发现自己穿着厚厚的衣服倒在床上睡觉,恍惚中看见了谷生,便爬了起来说道:“少爷您没事吧,眼睛好像已经消肿了。”
“啊?钟师傅您没事吧,我的眼睛没肿啊。”原来来叫醒钟升的思孑,思孑在这已经待了好久,这客房里的书都拿出来大致翻看着,时不时听见老钟少爷少爷变色龙的叫唤着。
“思孑啊。”
“嘘!”
“哦!莫…莫名啊!你怎么在这?”老钟赶紧改口说道,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并没有人经过。
“您也和我父亲一起去看过变色龙?”
“是啊,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变色龙可神奇了……”老钟和思孑说着这回忆里发生的一切。
屋外的雪嗖嗖的下着,从后院翻过墙往东走,穿过小树林,便看见一处断崖,断崖底下,杂草最繁茂的地方,有一个洞藏于其中,这洞里空荡荡,曾经的变色龙早就不见踪影,但是绕过这断崖,往西北方向走便能看到一座石碑,上头刻着北华村三个大字,村里面,有位卖鱼肉的大叔,这人身上便有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变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