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水木学院,出发!”马总兵咣地拔出一把长剑,随手一挥,城防队开拔。
原本为了程凌素的安全着想,让她留在城防队防部,她打死也不干,死活要跑来。
费正也是没办法,只好陪伴她一起随队出发。他宁愿呆在防部里,至少安全些。
“你这倔丫头,真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费正在她后脑勺上戳了一下,无语地骂道。
程凌素吐了吐香舌,“李大人是接我才到这边来的,他也很照顾我,当然不想他有事。”
“你确定不是他本就要来处置那个变故,顺便来接你?”费正把程凌素呛得无话可说。
没准他只是想着顺带而为罢了。李大人也没想到,水木学院的状况出乎他的意料。
远远的,稀稀落落出现一些人影,都是附近的村庄,甚至是学院的学生。
“太…太可怕了!”
许多人都连滚带爬,衣衫褴褛,马总兵脸色大变,“加快速度!”
一路上也就修整了三次,他们骑马都有些疲疺,更不用说跑着前进的城防兵,本就缺少煅炼的他们,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看到逃难出来的人群那种狼狈相,他们心中更没底,这不是让他们来送死么?
越是临近学院,看到的受伤人员越多,场面越发角目惊心,或缺胳膊断腿,或血流满面,不时还看到身首异处,死状可怖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刺鼻的血腥味,积血漂橹,仿如人间地狱。
“呕!”程凌素早就干呕不断,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她捂着小嘴,几乎不敢再观看。即便是曾经经历过这样一幕的费正。整个人都感觉不好。
背脊生风,全身恶寒不已。原本应该习以为常的城防兵套都扶树呕吐,不比程凌素好多少。
就连马总兵都感觉胸口闷得慌,喘气都不太顺畅。
只有那名近卫兵还好一些,“程小姐,前面就是水木学院,你还是别去了!”
那近卫兵也是出于好心,那种地方纸对不是她这种千金大小姐应该涉足的所在。
“我…我还能挺得住!”程凌素摆了摆手,示意那名近卫兵不用操心。
费正满脑门黑线,心中暗骂,“我看你是还能吐,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都起来了,像什么样子?诚防队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马总兵大喝一声,指着瘫软在地上的城防士兵大骂。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都歪了,指望上梁会正么?那名近卫兵恨不得自己先走,又怕他一离开,根本没人叫得动他们。
到时他们在这里划水偷懒,原地数蚂蚁,谁知道?
“是…是城防军来了!”
已经边战边退,退到学院外了。
“李大人!”近卫兵大喊一声。
“你怎样了?”程凌素跳下马,小跑到李大人的身旁,他已经全身浴血,少掉半个左手。
“小…小姐!你没事!快…快走!”李大人喜极而泣,不过很快就冷峻起来,催促他们离开。
另一边,一群水木学院玄班、地班,甚至天班的学院都在努力抵挡。不过他们都不好过,狼狈不堪。
毕竟都是学生,实战经验太少,他们不是死在强大的邪魔上,而是死在自己的怯懦上。
许多学生连功法都忘记怎么施展了,连躲闪都不会,直接被邪魔吞噬。
“天呐,怎么会这样?!难道水木学院下边是一个邪魔窝么?”费正都吓得全身发颤,本能地想逃,那双腿却不争气地站在原地,抖个不停。
“动…动啊!”费正暗叫,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先前他在填埋场遇到的邪魔,只要不动,就不会袭击人。但这些不一样,管你动不动,照咬,连花草树木都不放过。
有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那些角马都惊吓过度,自行逃离。
“快…快走!少年,麻烦你替我把小姐安全送回王都!”李大人近乎央求的态度,就差没跪下来。
开始他对费正可是半点也不待见,可见他如此凶险还不离不弃,应该是个可托付之人。
热切的眼神像是在期待着费正的肯定回答。全身发颤,眼看就要跪下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费正肯定地点了点头。
程凌素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眼眸酸酸的,盈眶的热泪,滚滚地流淌下来,再也止不住。
她已经没了主意,费正一拉一带,便把她背上了后背。
暗自运转灵气,终于可以自由行动。
“难道刚才是受到了灵压的影响?”费正回过神来。
修仙者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释放灵压,以压制对方的行动。
这种灵压是无影无形的,肉眼无法分辨。
难怪那些人动弹不得,原来是被灵压影响了,还好这些灵压不太强大,费正的修为也能强行破除。说明这些邪魔也就相当于筑基境的修为。
“小心灵压!”费正暴喝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背着程凌素一路狂奔。
经他一提醒,留下来的人都暗自运转灵力破除灵压,毕竟这是要耗费灵力的,谁没事会想到这个?
这样一来,状况改变了许多,战况从一边倒慢慢变得胶着起来。
费正慌不择路,只要有空隙就穿插过去。
“糟糕,邪魔的数量太多,速度太快,我们已经被包围住了!”费正脸色倏然突变,慢慢地后挪。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根本就是绝路一条。
“那怎么办?”费正明显感觉得,程凌素说话都在颤抖。
“嘿嘿!看来我们注定要成为亡命鸳鸯!”费正苦笑两声,“不同的是上次没有被活埋,这次却要被同时吃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跟我说笑!”程凌素坐在费正的背上,猛敲费正的头,娇嗔道。
“哎哟!哎哟!也好,你现在把我打晕了,啥都感觉不到,死前也不用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费正边叫唤边捂着头。
程凌素吃惊地立刻住了手,还擦着刚才被她敲打过的位置,“好些没有?都是我不好,不识好歹,你可不能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