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暮叫醒了熟睡中的鬼融,睁开眼魑暮指了指正对阴石房的房间小声说道:“你先去那间客房休息一会儿吧,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要是把身体弄坏了,那就不好了。”鬼融摇了摇头,转身看向石床上,开始好转的张清河。
魑暮同样看向张清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是让他感觉如同幻境一般。鬼融指了指屋外,魑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缓步走出阴石房,坐在院子内的木亭内。“九藤草和阴水花用下去后,他的身体也开始趋于稳定,可这远远还不够。想要让他醒来,必须要其他几味药。可现在距离时限,只剩下最后一日了。你看……。”
“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明日前,把剩下的几味药找到的!只是这……要求上……。”
“欸……,我也知道这剩下几味药并不好找,可没有办法,为了把他救活,要求是不能够低的。若是低了,达不到效果,不仅救不了他的命,还会让他死的很惨。不是我不愿意,这是现实所逼没有办法的事情。”
鬼融看着魑暮,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让要求变低一些,可就如他所言,要求变低了。那么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到那时就不是在救张清河,而是在害张清河死了。“现在还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欲如何,若是求生欲低,我们再努力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种东西……不好说……。”
“就看他自己了,以他现在接近聚丹的修为,若是能够让肉身自己修复,我们也能够轻松不少。可多少修士都倒在聚丹这道门槛前,不说远了就我们两个,当初为了聚丹那都是快把整条命都给拼上了,才勉强能够跨过聚丹这道门槛的。可他现在……,欸……不说也罢。”
两人都很愁,一个愁的是自己做了一件看起来是赔本的买卖,一个愁的是该如何将人救活。虽然不同,但目标都是同一个人。躺在是床上的张清河,而此时的他处在那片,他熟悉的黑暗空间之中。八舁夫和那具棺椁,就在他的正对面。只不过这一次,棺椁没有说话,八舁夫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黑暗空间内,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对于八舁夫和棺椁,至少没有当初那么恐惧了。能够正面与他们相视,而不是因为恐惧而不敢去看。似乎梦魇这个词,已经和八舁夫与棺椁越走越远。
但他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棺椁只要一日不消失,那么梦魇这词就不可能和他们彻底分离。这些时日,他也试图与棺椁再度对话。可不管他怎么叫,棺椁内就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让他很郁闷,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总不可能拿着七将剑,傻傻地冲上去对着棺椁一阵乱撬,把棺椁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对于自己的身体,他的掌握也比之前深了不少。
就算不用内视法,也能够感受到,经脉中源炁的流动。和自己丹田,所迸发出的无限生机。一切似乎都那么的正常,直到整个黑暗空间,变得火热变得不容忍任何事物存在下去为止。
好在他还有水兽兽法,能够保护他不受这高温的影响。可八舁夫和棺椁却不一样,看着渐渐融化的八舁夫和棺椁。张清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也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可随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八舁夫突然对他动手。弓箭舁夫拉满重弓,一根粗大充满破坏力的箭矢,向着张清河袭来。棺椁依然没有打消,杀死他的想法。
张清河见状,直接停止保护他们,高温一瞬间就将箭矢融化。突然盾牌舁夫冲向了张清河,同时匕首舁夫和双剑舁夫也从左右两边,向张清河发起攻击。他自然不会傻到,和来势汹汹的舁夫打,而是选择了后撤。
他相信高温,他相信高温能够将八舁夫和棺椁融化。可让他再一次没想到的是,黑暗空间内的温度恢复了正常。棺椁所散发出的寒气,再一次成为了黑暗空间的主导。这下子他没得撤退了,再撤也撤不到什么地方去。
他想要赢,就只能够正面击败八舁夫。可他也清楚,自己和八舁夫之间的实力差距。他并不觉得,自己接近聚丹,就能够击败八舁夫,和那从未动过手的棺椁。
手持七将剑,一边施展天璇剑法,一边躲避着舁夫的攻击。可这都是在做无用功,张清河的攻击对于舁夫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不但如此,张清河也发现,自己的攻击在击中舁夫的那一刻起,会全数反弹到自己的身上。
而这攻击是自己躲避不了的,这无疑是大大限制住了张清河。“你可以选择和我合作,那样你就不必要如此辛苦了。”此时棺椁内传来戏虐的声音,似乎在嘲笑张清河愚蠢的选择。
“合作?不可能的事情!”张清河收起七将剑,徒手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盾牌舁夫。双手抓住落下的盾牌,右脚对着舁夫的腰部一脚踹去。虽然没有造成伤害,但是却将盾牌夺了过来。
盾牌一被夺走,盾牌舁夫就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张清河也选择了防御,任由你从什么地方攻击,我就是不反击,就只靠着盾牌防御。弓箭舁夫拉满弓,对准张清河的膝盖,射出箭矢。
“双星连珠!”箭矢在离开弓后,瞬间化为两根,分别对准了张清河的右膝盖和左膝盖。同时匕首舁夫与双剑舁夫,来到了他身边。距离他不过短短的几步之遥,而在其身后棍棒舁夫,拿着一根粗壮布满尖刺的长棍,等着他后退。
四面受敌,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情况。“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该怎么死里逃生。”这语气就像是,在看一出戏一般。张清河沉住气,看准时机将盾牌举过头顶,身体开始快速旋转。
同时召出七将剑,一边控制着七将剑骚扰两边的匕首、双剑舁夫,同时召出水兽真身,向着身后的棍棒舁夫,发动攻击。自己则是专心,面对面前飞来的两根破坏力十足的箭矢。
一人战四人,已经是他最大限度努力之后,所能够到达的极限。面对比自己修为高,而且还拥有不少手段的舁夫。他是真的没有信心,自己能过赢。只要不死,什么都可以,除了合作!
酆都天子殿,魑暮站在酆都天子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希望您能够,将那几味药借给我。日后我必定会,好好报答您的。”这就是他最后的办法,整个阴界若说谁拥有的奇花异草最多,酆都天子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酆都天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身前的魑暮。一旁的城隍爷,也有些没有想到。魑暮为了救张清河,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你先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许久酆都天子,对城隍爷说道。
“是。”城隍爷离开了,整个天子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说吧,到底因为为什么事情,你要找我借这几味药。你也清楚,这几味药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所以你没有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酆都天子想借吗?当然是想借的,从一开始他就巴不得将草药送到东嚎,送到魑暮的手中。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恰恰此时魑暮找上门来,求他将这几味药借给他。
可他怎么会那么轻松地,将药给魑暮。若是那样,岂不是让魑暮觉得自己软弱?所以他要刁难魑暮一番,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提醒一下魑暮,他在酆都城内,到底是在什么位置,到底该做些什么事情。
每一步他都要计算好,让魑暮按照自己安排的路去走。这就是酆都天子的智慧,而此时身前的魑暮,也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实话实说无疑是自己跳入火坑,若说假话被酆都天子识破了,那一切都玩完了。
纠结!除了纠结,就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形容现在的魑暮了。“因为我需要救一个人,那个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救活他。不管是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我都要救活他。”
魑暮绕了一个弯跟酆都天子说了实话,高座上双眼微眯,盯着身前的魑暮。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代价可要好好谈谈。”
“不论任何代价!”
魑暮一句话,堵住了酆都天子的嘴。此时的他也开始好奇,魑暮为何走到这一步,也都要救活张清河。若是简单的,想要让张清河加入东嚎,成为东嚎的战力。这很显然已经说不过去了,酆都天子也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是你说的,不论如何代价。”
“不论任何代价!”
“可以,我可以把药借给你,至于代价你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