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刚你才，会对着这座小山包磕头？因为这里面，全都是被你们杀死的土著骨灰？”孟轲看着他，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这座小山包既没有碑，也没有被特殊照顾。早已是杂草丛生，看起来就和一座小山包没什么两样，原来这里面埋着土著的骨灰。”

　　“这个地方只有大族长和大长老，还有他们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进来。至于其他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地方。所以这里杂乱，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因为我们不会每日都前来，帮他们打扫。我们之所以会将他们埋在小山包内，只是因为我们内心感到对他们有些亏欠。”

　　“当然只是面对老弱妇孺，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加入到这场战役中，但我们却杀死了他们。所以这座小山包，算是我们对于他们的亏欠之意。”

　　张清河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管好话坏话皆被孟轲说完，他根本没有话可以说。“我们为什么不打理，原因也很简单，尽管他们没有参加战役，但他们却是一族的。”

　　“我们能对他们有些心里亏欠，但不会对他们好。只是偶尔前来，磕三个头以表达歉意便是。若是这样的解释，你还是不满意的话。”

　　“那我就再给你说个理由，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张清河看着眼前的孟轲，不知为何也是感觉，眼前这个人，绝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怪物，一个能够完美控制自己情绪的怪物。“够了，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理由。我只需要，有一个借口可以挖苦你一下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想和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还是继续说下去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现在不过正午，你这借口找的太懒了。孟氏一族变为孟家之后，整个东方之地，都将我们视为一块，随时都可吃下的肥肉。”

　　“之前他们之所以不敢动，因为有土著。土著本身战力在东方之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而我们为了隐瞒，是我们屠杀了土著的现实。”

　　“就伪装成，他们是得了某种疾病而死的。可没想到，这种做法反而，将孟家推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从土著消失的那日起，每日都会有其他的土著部落，前来骚扰我们。”

　　“一开始只有四五个人，只是在领地之外徘徊，不敢随意踏入领地之内。而那时孟家之主，也是选择了，之前同样的策略。”

　　“那便是隐忍，当做没有发现那些土著部落的人。就算发现了，也当做没有看到。而与此同时，加快粮食种植，和房屋建盖。”

　　“一边隐忍，一边飞速发展？”张清河看着他，开口问道。孟轲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这样做的好处，无疑是在最快的时间内，让孟家安稳下来。可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孟家被其他土著部落，视为了一块肥肉，一块没有反抗能力的肥肉。”

　　“骚扰的自然就变多了，越来越多的土著部落，派人前来骚扰我们。而他们一开始都不敢，踏足领地，怕我们有诈。”

　　“可随着时间流逝，当他们来的次数多了，就开始变得胆大了。不仅踏足我们的领地，还抢夺我们的粮食、法器、功法。”

　　“第一次，自然是忍了下来。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数次。第一次的隐忍，换来了他们的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后来不仅抢这些东西，还抢人，抢走女人、小孩。”

　　此时的张清河，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被抓走之后的女子，会遭遇什么事情。会有一个怎么样的下场，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

　　这些事情，他从未经历过，自然是无法体会其中感受。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情绪，若是路出马脚，那便满盘全输。

　　所以没有表情，才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而孟轲也是偷偷，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可他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反而心里放心了。“这一次，孟家之主并没有，再继续隐忍下去。原因有两个，你知道那两个吗？”

　　“一是继续隐忍下去，会发生更加不受控制的事情。二是孟家已经发展到，足够他们站稳脚跟的地步。所以孟家之主，没有选择继续隐忍，而是选择主动出击，我说的对吗？”

　　孟轲满意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一战整个东方之地，都被卷入其中。尽管土著部落联盟，但却因为实力差距太悬殊，土著部落的联盟，瞬间被击溃瓦解。”

　　“而当孟家人，找到被抢走的女人小孩的时候，他们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土著部落虽然实力不强，甚至基本都没有踏入修仙路。”

　　“可他们有自古传承下来的巫法，这种巫法就连孟家之主都无法解开。而被施加了巫法的女人，沦为了生育工具。”

　　“而那些小孩，则是被巫法改变了身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有些小孩，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当时那个情况下，他们只能狠心选择，将他们全部杀死。”

　　“这一次他们杀光了，土著部落的所有年轻男子。留下来老弱妇孺，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和第一次那样，将他们灭族。”

　　“这算的上是仁慈吗？”张清河的问题，再一次问住了孟轲。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的上是仁慈，还是另外一种残忍。

　　他看着张清河，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告诉他，自己心中的困惑。可他的双眼，却犹如深不见底的洞一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自然是算的上是仁慈。他们依靠巫法做出这种事情，我们自然是要将他们灭族才能解心头恨。”

　　“可我们没有这样做，而是为他们留下了希望，留下了以后的希望。但以他们的角度而言，我们这样做还不如将他们灭族的好。”

　　“我们占领了他们的土地，杀光了所有的年轻男子。只留下老弱妇孺，将他们驱赶出，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地。让他们在偌大的东方之地上流浪。”

　　“我们自然是残忍的，因为这样做还不如将他们全部杀死，来的要痛快一些。所以这件事情，你问我，算不算一种仁慈。我真的，不知道。”

　　“但以现在看来，他们这样做算的上是一种仁慈。至少他们留下了，希望的火种。土著部落现在已经成为了南方之地，诸族中的一个。”

　　“当初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任何的错误。可也仅此，至于其他的我们，真的没有资格去说些什么，那种情况下，换做我们未必能做得更好。”

　　“继续吧。”

　　张清河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看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在跟一块冰说话。

　　“那之后，孟家彻底在东方之地，站稳了脚跟。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进行着，孟家成为了整个东方之地，最大的家族。也是整个东方之地，唯一能够独自对抗其他三方之地的家族。”

　　“而在之后，又崛起了其他的家族。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自当涂山。只是他们逃亡的时间，要比我们晚许久。”

　　“至于当涂山，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涂山早已崩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整个当涂山，就这么凭空消失，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张清河看着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为什么一座当涂山，会突然消失不见踪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可却有一个传闻。是来自当初，进入中央之地的族人，带出来的传闻。他们说，在中央之地内，见到了当涂山。”

　　“只是当涂山早已变了模样，整个当涂山妖气冲天，哪怕隔得远远的，都可见到那山内妖怪，血红的眼睛。”

　　“当涂山变成了妖之地？”

　　对于妖，张清河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因为在他那个时代，妖已经消失不见踪迹，人们若是想要了解妖，只能依靠古籍。

　　来猜想一下，它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可这个时代却不同，一切都还处在开始的阶段，妖还存在着。只是他们生活在这里，根本和妖遇不到。

　　“不，准确的说，当涂山本就是妖之地。它乃是狐妖所居住之地，只是我们的祖先，迁徙到了当涂山。”

　　“在得到当涂山狐妖的许可最后，才在当涂山住了下来。而这件事，自然是被隐瞒了下来。”

　　“那当涂山灾难，是狐妖导致的吗？”

　　“并不是狐妖导致的，可也有可能，与狐妖有关。因为那段时间，狐妖离开了当涂山，不知前往何处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那些对狐妖，心怀怨恨的妖才制造了，当涂山灾难。可一切真相，都随着当涂山的消失，而成为了一段历史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