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回到家中时,已日落西山。
从父亲口中得知,郑树德父母竟然同意他去万家镇。这让李秋心中高兴不已,刚才被师傅施展法术受到的惊讶也渐渐淡了。
谁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整日里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根本不能照顾郑树德。相反,这些年要不是郑树德凭借一身苦练的武艺,经常跟着猎户们上山打猎,他们爷俩这个家早就散了。
郑树德能够出来远行,李秋估计,是李灼他爹,也就是村正给郑树德的酒鬼老爹说了什么狠话了。
饭后父母便催李秋赶快歇息,天明好赶路。李秋惦记着怀中的《青木诀》等三本书,宝贝一样,也就赶快回了自己屋子。
先打开那本《道路真经》,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纵然李秋聪慧,哪里见过这些言辞,似懂而非懂,迷迷糊糊。再看那《大荒录》,只见那上面全是古怪的兽禽,自己竟然全都不识得,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再拿起《青木诀》,开篇一页写到:万物有灵,唯得木生,不守不攻,欣欣向荣。离离原草,岁有枯荣,野火不尽,风吹又生。青木神诀,本为长生,得之此物,谨言慎行。日日参悟,岁岁苦功,苦尽甘来,方得成功。
又道:木欣欣向荣而克土,土厚德载物而克水,水滔滔不绝而克火,火熊熊不灭而克木。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五行相生相克万物始得平衡。
李秋心道:前面说了风吹又生,后面又说火克木。岂非自相矛盾?
又往下翻了翻,却见只有六层法诀。想来剩余那三层在储物袋里了。
这法诀又分为青藤术,青木干术,幻化术几种法术。
便不管其他,按书上所说,盘腿坐好,双手相握置於腹下,微闭双目,安然入静,不思,不看,不听,不动,气贯丹田。
少时,在他周身之外的空间之中,一股他看不见的灵气正自他的丹田缓缓进入。李秋便觉一股热气从腹中生起。由丹田下行,循小腹,抵脐下四寸中极穴,经会阴,过穀道至尾閭,沿夹脊棘突中上行,达头顶百会穴,再下颜面,过鼻腔而出。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涌入到他的丹田内,又从他的鼻腔呼出,开始循环。
按照书上所说,这叫做大周天。
只一个大周天,李秋便大汗淋漓。却又觉彷佛身体洗了个热水澡似得,通体舒服,身体原来的酸痛也全都消失不见。
李秋正要换身衣服,便听屋外公鸡打鸣,天已经亮了。
李秋顿时惊讶道:只一个大周天便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乖乖。可是我还没有睡觉,路上瞌睡可如何是好。他试了试,又感觉浑身充满力气,不似没有睡醒般浑浑噩噩,心中大奇。对这功法地神奇更加期待了几分。
李秋尝试打开那储物袋,奈何根本没有反应,想是自己的境界不到,李秋只得罢了。
屋外传来父母在外面忙碌的声音。还有母亲隐隐的啜泣声和父亲的安慰声。
李秋心中不忍,想起从小到大的过往,觉得甚是对不住父母。但他又想到那未知的修真界,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觉得大丈夫要成龙成鹏才不枉来世间一遭。便走下床,自己换了衣衫,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父母早已将一切收拾停当。吃的,穿的,喝的,用的,整整一个大包裹,跟李秋身高一样,李秋怀疑自己是否拿的了。便对母亲说道:“母亲,我此去主要是为了卖狼,带这么多东西如何走的了远路?少带些吃地即可。猎户家的孩子还打不到肉吃吗?只带几身干净衣服就可以了。”
李老三也道:“我也这么跟她讲,奈何你母亲实在放心不下,我只好由她。现在秋儿已经大了,自有主张。且听他的吧。”后面的话,却是李老三对着赵氏在说了。
赵氏只好应了。将许多东西拿了下来,却将两双亲手缝制的布鞋塞进李秋行囊,让他到了镇上,一定把鞋送给外公外婆。李秋心中感叹母亲的孝心,连忙应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早饭吃过,赵氏自去厨房收拾。屋里留下父子两人说话。
李老三犹犹豫豫再三,方拿出胸中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这小册子只有薄薄地几页纸,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只有画的人形还隐约可见,想来这册子已有不少年了。
便听到李老三道:“我思虑再三,还是将这本《轻云步》传与你吧。你们结拜兄弟当中,只有你没有武功,不能保护自己,这让我非常担心。唉,当初非是我不传你,只是父亲当年想让你读书,走出这偏僻山村,去外面的世界,不管是做官还是经商都好。
一个人武功再高,不过匹夫而已,又用什么用呢。而且我自从伤了腿以后,就更坚定了此种想法。何况你自小体弱,祖传的功夫《虎背拳》太过刚猛,不适合你。现在想来只有这《轻云步》你可练得。你已十三,过了练功的最好年纪。且去练着,总好过一点功夫都没有。拿去吧。”
李秋接过,心中想道:不教我武功,只教我轻功。莫不是担心我打不过别人好逃跑吧。呵呵,有趣有趣。
李老三见他一脸贼笑,知他脑筋又走了神儿,便不去管他。毕竟这孩子打小就是如此,经常在读书时,看到远处的高山时,甚至在走路时都经常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叮嘱道:“这些年咱家受你外公帮助不少,你到了镇上,不妨带点礼物去看看外公”。
李秋连忙应下。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李灼、王锁与郑树德俱已到齐,在他们身后,分别站着村正李泉水和他婆姨;王锁的的父母这时也没有打铁,出来相送自己的儿子;至于郑树德,则是孤身一人,看来他的父亲又喝醉了。
李灼穿一身紫色长袍,左手一根齐眉哨棒,本来英武飒飒,偏偏右手一把折扇,在那扇来扇去,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王锁则身上背了几十把夹子,一身短打,腰里别着几把飞刀;
郑树德一身土布衣服,拿了把大刀,怀抱与前,站在那里像个侠客。
四人俱带了早先家人打猎时猎的鹿皮,狍子皮等东西,准备到去镇上贩卖。不过看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兴奋过头,倒不像是去卖东西的,而是去游玩的。
李老三与赵氏出来,少不得又是一阵寒暄。其他三人俱向李老三夫妇问好。赵氏又是一阵叮咛嘱咐。四人忙磕头虫状应了。
这时天已大亮。四人结伴上路,欢欢喜喜的走了。只走到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几个孩子的父母还立在那里,朝四人消失的方向望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