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啊,大哥情况怎么样了?”赵莹莹敲门,见开门的是德叔,就先问他。
“原来是二小姐,老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德叔看见是家人,就上前作揖,高兴的说着。
“什么?已经好了?之前不是说镇上的郎中都请遍了也没有人能说出痊愈的药方吗?”
“哦,是少夫人亲自去鲁山走了一趟,请来了唐先生,他妙手回转了老爷的性命啊。”
缇萦听见他这么说,知道是夫君来过这里,就上前问道:“敢问德叔,那位唐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
“哦,还没有离开。只是,他这几日,每日都去镇上等人,每次到天黑才回来。”
“看来这个傻小子是在等你们母女了。灵素······”赵莹莹说着,正好看见王灵素出来。
“原来是姑姑回来了,夫君······”王灵素一边出门迎接,一边喊出了赵健来。
“怎么淳于姑娘也来了,健远镖局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进来。”他们夫妻二人看到缇萦,心中大喜。
“娘亲啊,什么是镖局啊?”进来的时候,小悦欣听到赵健的话,问缇萦。缇萦示意她先闭嘴,她日后再解释给她听。
“大哥,你的伤真的全好了?”赵莹莹看见赵镖头,上前去扶他,很高兴看到他身体复原。
“是啊,还好有那个唐先生。”赵镖头说着,看见缇萦进来,笑着问赵莹莹道:“莹莹,原来你是去找缇萦姑娘了。其实,老夫原来也以为,此病除了仓公之女外一定没有人可医,谁知道,竟然还有如此医术高明之人。”
“哼,大哥啊······这其中内情,你可就不知道了。”赵莹莹听大哥这么说,笑了笑,坐了下来喝了杯茶。
“莹莹,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镖头听妹妹这么说,疑惑的问着他,赵健夫妇也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口中的那个唐先生,可是姓唐,名安?”
“姑姑怎么会知道的?”赵健疑惑。
“那你们可知他师从何处?是否娶妻?妻子又是何方人士啊?”
“贸然相问,很是无礼,就没有问。”赵健答曰。
“那就是了。我告诉你们啊,这个傻小子的师父就是仓公,他的妻子就是你们眼前的仓公之女淳于缇萦,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悦欣啊,就是他们的女儿了。”赵莹莹的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吃惊的不敢相信。
缇萦站起来,对赵健夫妇和赵镖头解释道:“小女无知,私自下来鲁山。我为了寻她,下山入宫,想必少夫人去鲁山的时候,只有师兄一人在家。而师兄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们母女的消息,才正好借此机会下得山来。”
“原来如此。”赵镖头看着他们家的恩人,命德叔给缇萦母女准备一间客房。
王灵素看着俊俏的小悦欣,心生欢喜,本来想上前拉她去和自己的女儿冰儿玩,小悦欣却往回看了看,正看见了她父亲垂头丧气的走进来。
“娘亲啊,你来。”悦欣说着,就拉着缇萦的手,站在了一个隐蔽的暗处,背对着大堂。等唐安进来,他因为又一次没有得到妻子和女儿的消息,沮丧的连头都没抬。
“这是比被霜打的茄子还要呆的头啊,傻小子。”赵莹莹看着他这样,一边喝茶,一边讲到。
唐安听出是赵莹莹的声音,马上来了精神,抬起头看到赵莹莹,着急的上前问到:“前辈,萦儿和欣儿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那个小宝贝被抓进宫了,你家那个丫头性格又倔,她不让我跟着进宫,说她一个人可以解决。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到娘家等她们了。”
“什么,宫里?”唐安听赵莹莹这么说,更是心急。
他踱步在外,自言自语道:“新皇登基,皇上对萦儿一向有意,这次入宫如果欣儿被坏人抓了,萦儿拿自己做交易,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进宫去,还好萦儿落下了郅都大人的令牌,我明日可以先去找他。”
“爹爹······”他正在心急的思考,突然听得欣儿的叫声。他往屋内望了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以为是自己思念欣儿过度,出现了幻觉。
“师兄······”刚想回房去,他又听到了缇萦的叫声。又往屋内望了望,他又一次没有见到任何人,他再次以为,他因为思念妻子过度,出现了幻觉。
“哈哈哈,爹爹不守信。爹爹与欣儿有过约定,只要欣儿叫爹爹,爹爹一定可以找到欣儿的。可是,这次,爹爹失信了。”看到唐安被戏耍的样子,小悦欣忍不住跑了出来,扑进了唐安的怀抱。她一边说,一边搂住了爹爹的脖子。
唐安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真的是欣儿,他抱住她,不愿松手。一抬头,看见缇萦正在向自己走来,他又走过去,抱住了缇萦。
“你们两母女啊,欺骗我,把我骗的好惨。看我这样,你们开心啊?”唐安看着她们两个,生气的问到。
“师兄,你的宝贝女儿,想试试,你到底会不会失信于她,就串通我一起演了这场戏给你。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会下山来,是莹莹姐姐说要我来这里帮忙。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你下山了。”
“萦儿,你没事吧?皇上没有难为你吧?”
“师兄,我没事。皇上虽然一直高估我的能力,这次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相信以后再见面,我们也不会有再多的话可说。”
“萦儿,什么意思啊?”唐安正想问一下始末,正好王灵素过来,喊他们吃晚饭,缇萦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姑姑,唐先生,缇萦姑娘,来吃饭吧。你们一天赶路,想必也没有吃好。爹让厨房备了点好吃的,还请各位不要嫌弃。”王灵素说着,就请他们入座。
吃完晚饭,唐安夫妇房间内烛光明亮,小悦欣已经睡着。缇萦坐在那里,向唐安讲述了自己这一行所经历的一切。
“萦儿,我不太明白你说的那句‘由不得你’是什么意思?”唐安对妻子的一行所经历的事情感慨了一番,提出了疑问。
“师兄,你的医术得自爹爹真传。就像今日,我从赵镖头口中得知,整个镇上所有的郎中都以为他的病无药可医的时候,你施药救了他。试问,我大汉朝像你这样的医者能有多少?”
“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丈夫志在四方,你一直随我隐居鲁山,不想声名为外人所知。可你一身精明医术,有何用武之处呢?我不想爹爹的医术就此失传,我希望你能像爹爹生前一样,走遍大江南北,用你的医术治病救人,广施援手。”
“可是,萦儿,我不希望丢下你们母女,独自一人游走。”
“师兄,你错了。我的意思,并非让你一人走遍大江南北,而是我和欣儿会陪着你一起。”
“萦儿,这样,会很辛苦的。”
“从前,我跟着爹爹游走,没有喊过一句累。反而,每次见到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的风景,我会很开心。其实,我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次欣儿不辞而别下来鲁山,让我想到的。”
“你想让欣儿像你小时候跟着师父一样,让她见识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
“你说对了一半。欣儿古灵精怪,有第一次下山,就会有第二次下山。这次下山,她就得罪了皇宫贵族。虽然我很心疼她被打,却是不能言讲出来。所以,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一来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二来,可以让她理解我们的行为。等她长大了,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不管她往哪个方面走,我们都可以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去了。”
“好,就依你所言。”唐安思索片刻,想了想妻子的话,答应了他。
“现在,爹爹的遗愿已了,我们回鲁山收拾一下就下山。”
“嗯。”
他们夫妻二人,秉烛夜谈,缇萦将她想说的话全部向唐安说了出来。而唐安,本来就是个没有主张的人,既然缇萦坚持,他也就遵从了。
次日,他们辞别健远镖局的人,就踏上了回到鲁山的路途。投宿的时候,他们在一间客栈中,听到了一个说书的老人家在赞扬他们夫妇医病救人的事迹。
缇萦和唐安听到之后,心中很是疑惑,这些事情,这个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客栈里的这些人,又都听的这么津津有味?
“好哎,娘亲,爹爹,你听啊,他在说鲁山医仙呢。”小悦欣听到后,也是欢欣鼓舞,她为自己的娘亲和爹爹自豪。
“师兄,你听到了,即便我们在鲁山不出,名声依然在外。即便,你我都不知晓名之所起,可我们真的没有选择了,我们不可能毫无风浪的过完下半生。”缇萦听着说书的老人家夸大的讲述他们的救人事迹,喝了一杯茶。
看着唐安,知道他昨晚还在考虑,现在,她又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唐安听了妻子之言,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听客正在对说书先生说完之后举起大拇指。他此刻,心中非常认可妻子的话,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又抚摸了一番欣儿的头发,他在心底给了缇萦一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