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防线破得太快!
尽管已经察觉到不妙的海族大军和越王大军全力进攻,意图吸引秦国的注意力。但是曹国防线已破……
三大军团并没有趁机入侵曹国境内,而是选择向南回防!
连城军团开始反击,四大军团齐扑海族防线。南屠军团死死牵制住越王大军,败势已露,回天乏力!
越王暗中派人送上降书,甚至意言亲赴秦国谢罪。显然,已经有了退走之心!
海族大军虽然前赴后继,但是在秦国四大军团的全力围剿之下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丢了西地防线。
而西地群山,水势湍急。一旦丢了水域防线,哪怕是海族也万难攻回。
而越王大军呢?举全军之力甚至攻不破秦国一支军团的防线!这让越王如何言胜?
秦国军方以五大军团为骨架,虎贲营为底牌,地方驻军表形式。然秦国大地,尚武成风,全民皆兵。
这一片地域如此风俗,显然万难攻克。更遑论,连一支军团的防线都无法破开。
而秦国的反击更是残酷。
如果能降,这是最好的结局。天下止干戈!
至于一个人,一个家族乃至一片土地的野望,就放弃吧。总比一人不存要好吧。
越王递出降书,已然做好了背叛和负罪的觉悟。
越王能察觉到,当春耕渐渐结束,眼看着会是一年风调雨顺。士兵们早已没有了士气和秦国作战。
然,秦王方面对于降书没有回应!
从头到尾,秦国对于劝降都没有意愿。或许,这会让战争更少牺牲。但是,秦国方面并没有如此意愿!
战场风云齐涌,一连数日无法突破眼前群山。越王忽然下令退军!
大军有序地缓缓后撤,似乎是在准备下一场冲锋。
树木的掩映下,身着战甲的白戮远远望着越王大军的远去,并没有贸然追击。而是从容不迫地派出斥候,整顿大军。
谁也不曾想,越王这次退军就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退军了!
退出西地群山,秦楚边关的城头,越王着令全军卸甲,归散!
无数人默然,但在越王一下令之后,真的有人卸下战甲,抛下兵戈离去。
稀稀落落,越走越少。
残阳照射在倒塌的城头上,斜生着几根青草。
随着越王从越国征战至此的将军们,一个也没有走。
他们看着他们的王,带领他们不败的王,失去所有的气力。只能依靠手中一把剑支撑着才能不倒向前方。
身后的士兵越走越少,陪他们一路征战的同袍越来越少。
终于,还是败了吗?
也许可以回头,重整旧山河!
南方之地多俊杰,他们越国能凭借一隅之地生生打上西地。
如果回头,重新操练备战。有越王这样的贤明君主,再加上楚吴之国疆。如果再有几年风调雨顺,国库殷实了。也许,未必不能和秦国一战!
斜阳,照耀在这座残破的城墙之上。
曾经罪恶的一墙之隔,鄙夷过多少人性与鲜血的希望之门,又在疯狂之中被焚烧的旧日废墟……
士兵们卸甲,或许只能归田。
但是归田,也可以给久久望归的妻子们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
秦国,毕竟是人族掌权的国度。
越王不相信,这会是灭绝人道的灾难。
也许渴望建功立业,但是在尸山血海之中如何前行?在累累白骨之上如何征伐?在败尽所有志气之后,如何再能重头再来?
再回头,能重整旧山河吗?
越王是王,不是那些只有一腔热血抱负的文臣武将。
遣散了所有士兵,便是不能回头了!
且莫看见,在战争之中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逃兵,杀不胜杀了吗?
空喊着保国效君,又有何用?
军法越来越严,始终还是无法挽回士兵们的斗志。这样一支军队,散了吧。
所有的罪责,所有的骂名,越王,一力担之!
诚然,他的脊梁已经被压弯。诚然,他的气力已经不够。但是他仍旧拄着他的剑,承担着他认为要承担的一切!
斜阳,在身前缓缓落下。
眼前一片残破的废墟,在橘红的光影下阴影躁动着,如同无数凶厉的亡魂在暗处张牙舞爪地咆哮。
越王丢下了他手中的剑,摇摇欲坠。
剑落入废墟之间,磕碰在石块之中,发出刺耳的响声。
斜阳下,一群黑鸦受惊飞起,呱呱飞翔远方。
黑影笼罩天地,如同滴落青史的墨痕。
泪水划过沧桑的脸庞,越王沙哑着开口:“越国,亡了……”
“亡在我的手上……”
沙哑的声音如同夕阳最后的光辉。黑夜降临,幻像熄灭。
原来,已经不能再重拾昨日之山河了。
越国,亡了……
越王仰头悲啸,声音如同嚎哭。
“西地的帝,秦国的王。我,越国之罪王,在此臣服!”
说着,越王便在那窄窄地城头附身叩首下去。
“我,越国罪王,犯天下之大不逆罪名,携万民众生之力以乱秦!”
“今日之越亡,实乃罪王咎由自取!”
“这生灵之涂炭,实乃罪王罪无可恕!”
“这天地之灾劫,实乃罪王之恶行所感!”
……
“我,越国之罪王,虽万死无以谢罪。仅以一死,当乱葬于罪恶之废墟!”
说着,越王匍匐着朝那城头一跃而下,血洒乱石之间!
诸将齐哭,号声四野道:“吾王……”
跟着也纷纷跃下城墙。
…………
残阳如血,成王败寇!
南屠军团的斥候虽然同样身震于那一国之王的谢罪。
但在黑夜的笼罩下,他们还是走入这一片废墟之中检查。
面对没有摔死的,一一终结了去。
为首的斥候队长,从怀中取出染血旗帜,覆面于越王血尸之上,以示尊重。
越王以生命喊出的罪言,他们都听见了。
对于他们这些士兵来说,基本上不会去想,战争会是某个人的过错。
但不知为何,当有人把所有的罪名担起时,他们却会由心地感到敬重。
虽然,一个人的死消弭不了所有恩仇。但敬重,由心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