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扫过众人,我不知道,作为主上,是不是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
什么样的关系才是最好的呢?我也吃不准。
眼不见心不烦,“都散了吧,惊长老和霜姐姐留下!”
“我也想留!”
“子非哥哥,回去云梦身边,大婚,你抛下新娘,终归是不好的!她满心满眼是你,你不要让她眼中的光消失!”
“你们,觉得,她满心满眼是我么?”
我和阿姐看着他,阿姐坚定的说,“是!不然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
我闪了闪眼神,这,我真不清楚云梦是怎么想的,看着阿姐如此坚定,有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子非哥哥估计也是被阿姐给唬住了,沉思片刻,笑了笑,走了。
待凑热闹的人群散去,我问阿姐“怎么这么肯定?”
阿姐说“一个女子嫁给不够爱自己的人,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人!”
嗯,想想是这个理,我被说服了。紧接着,阿姐又说“而且,这必须是唯一的答案,否则,他们的一辈子,就完了!”
我挑了挑眉,我真的差点被她唬住了,阿姐似乎比我更适合当这个主上。
我忽略这种自卑感,又询问惊伯伯“惊伯伯,刚刚,长老们的话,我能信几分?”
惊伯伯回答,“我不知道!”
我转头看着他,“你认为,战魂的长老对上君家的长老,会如何!”
“全军覆没!”
我眼皮跳了跳,“全军覆没啊!”
“落落,你要对抗的,已经不仅仅是龙族和君家。我承认,战魂的长老,个个能抵御千军万马,哪怕对阵其他家族的长老,也是以一挡三,可是,不只是三人呢?前赴后继的车轮战,他们又能抵挡多久?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你应该知道,蒙长老曾是天生的战士,可后来去了情报组,成了天网的话事人,不是他不想战了,而是不能战了。他被挑断过手筋脚筋,中过毒,伤过本体,他的神器被生生剥离过,哪怕现在好了,再也拿不起他的枪了,所以你阿爹让他去掌管天网!”
“还有很多长老,看起来神采奕奕,可是你不知道,有些人,是残肢断腿的,有些人长年累月的战斗,病痛已深入骨髓,他们的战斗力还剩多少,无人知晓!”
“落落,你真的要开战么?”
我闭上眼,嘴唇颤抖,我说,“我知道了,惊伯伯,你呢?你可还有心里阴影?”
惊伯伯说“有啊!如噩梦般如影随形!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上战场!”
我看着他,想起羽哥哥被辱致死的模样,他是有错,可他也是可怜人,我终于说了句“对不起!”
“惊伯伯,我想,静一静!”
惊伯伯说,“这书房的密室里,每隔一段时间,会因战魂积累的万千功德,重生一名战士,可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命的诞生了。你有空的话,去弄清楚,怎么回事!”
“知道了!”
待惊伯伯离开,我才睁开眼,我伸出手,阿姐过来抱住我。我说,“阿姐,我不能哭,你能不能帮我哭一会?”
我抬头,阿姐早已泪流满面,“阿姐,你也觉得,当战魂的长老,很可怜,对不对!”
“我之前有段时间,很叛逆,觉得这些老头子,老妇人碍眼,总想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了,告老还乡。”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他们,无人相伴,无人可依,身上全是战损,大部分人,都曾命悬一线过!”
“阿爹阿娘虽然从死神那里,抢过了他们的生机,可是,残的残,废的废,还要跟着我背井离乡,离开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土地。”
“我看见,蒙长老一直擦拭着他的长枪,可他再也举不起来了,我看见断手,断腿的长老,时不时拿出假肢擦拭着,不停的与假肢奋战,磨合,只为有一天,拖着残破的身躯,重新拿起武器,回归战场!”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觉得活着,真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他们眼中的坚定和热枕,从未消失!”
“而其他家族的长老,可以吃香喝辣的,可以儿孙绕膝,可以完好无损,可以寿终正寝,可以祭拜,可以轮回转生!作为主上,连我都觉得,他们真的不应该选择沈家!”
“可是落落,所有家族的长老,皆有家族血缘关系,而战魂的长老,非亲非故,却亲如兄弟!这里,是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
“阿姐,我好害怕,害怕,我们根本没有一战的能力,到头来,是我亲自送我的家人们赴死!我不知道,我还应不应该坚持下去。”
“落落,这么多年,你成长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年少应有的轻狂。我记得你首次跟着干爹上战场时,眉飞色舞的模样!也记得你说过,人不轻狂枉少年!若你都没有信心,对于我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赴死!”
“你曾说过,战魂军,只有战死,没有投降!现在,你是要投降了么?”
我离开阿姐的怀抱,仰头看她,“阿姐,你是否,对我很失望!我其实,对自己很失望,我觉得,似乎谁来当战魂军的主上都会比我做的好,是我不够好,所以拖累了所有人!”
阿姐蹲下身子,看着我,她说“落落,我们是因为你,才坚定的追随战魂。你有很大的个人魅力在身上,可你却不自知。你对我们每一个人,没有企图,只有真心。”
“而你,表现得不着四六的样子,但是比谁都要精明,比谁都会过日子,你是会因为大局而牺牲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我们,你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潇洒又肆意!因为我们,所以你过得小心翼翼!”
“你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坚定的信仰,我们,不只是朋友,更是家人,家人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阿姐将一个小盒子给我,她说,“本来是我们给你的生辰礼物,可是那一年的生辰,你没有和我们一起过,我就忘记了,打开看看吧!”
我打开盒子,里面有十二位穿着红衣的少男少女,他们都给我录了一段生日祝福,和表忠心的话。
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一句句发自真心的祝福,净化了我的灵魂,温暖从心底滋生!他们是懂得如何直击我灵魂的!
我摸着自己的心,听着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相信我们的主上,并誓死追随!”
他们说,现在一字排开让我挑选我的如意郎君。我说过的戏言,成真了!
主上?誓死追随?他们平时,可没有那么尊敬过我。
他们那么骄傲,却愿意追随我,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也特别骄傲。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过,还有这种可以生死相随的相依相伴。
“阿姐,谢谢你!救赎了我!”
“落落,你也救赎了我!”
“阿姐,还会想起清风哥哥么?还会恨我么?”
“刚刚清风哥哥的一闪而过,你的眼里分明充满遗憾,你一直留着这个盒子,恐怕不是忘了给我,而是,里面有清风哥哥的身影,对么?”
“落落,做人不要太聪明,否则就不可爱了!”
“阿姐别说了!”
阿姐转头,看着浩然哥哥僵硬的站在那里,“对不住了,我也才发现,我不是有意的!”
浩然哥哥问阿姐“娘子,若是清风还在,你的选择是我么?”
我以为,阿姐不会回答,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回了“当然,是你!”
“真的!”
“夫君是在质疑我的话?”
浩然哥哥立马狗腿子过来抱住阿姐,讨好道“不敢不敢!”
男人,是不是都很好哄。
我现在吃不了狗粮,也不想耽误别人的浓情蜜意。见不惯,会嫉妒,于是一挥手,自行离去。
书房的密室里,没有任何新生命的出现。我施法点燃长明灯,却几次失败。
我跟着指引,来到银川的源头。
施展法术,当迷雾散开,我才发现,为什么这些生灵如此恨我。因为,我有眼无珠。
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污染了银川,让生命停止轮回,而我却被一叶障目!河神不在,银川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施法封印了污染的源头,用凤血净化这肮脏。
当泉眼复苏,我才停止流血,方才,我都要以为,自己要因流血过多而死了。
同时,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他非但没有偷袭我,甚至催动银川的净化。
我胡乱塞了些仙药,喝了神仙水,才勉强能站起来。
这是他们的诡计,消耗我的灵力,可我却无法放任不管。当银川水涌动,尘封的灵魂得以释放和喘息。
我又加施了一层人间的障眼法,连法力都没有注入,只要没有法力波动,他们也无法轻易察觉这里真实的情况。
我走进银川里,进行自我惩罚,是我有眼无珠,看不出这里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