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急的刘老师
左家低估了邻居的热情,左妈妈一早有课上班去了,左爸送左晓俊去幼儿园,左武两夫妻去上班,左文习惯了早起,晚上也睡不着,就跟着家人一起起床了,左爸刚一出门,门铃就响,左文还以为是爸爸忘记拿东西了,结果一开门,门外是以前教过她语文的刘老师。
“早上好,刘老师。”对于教过自己的老师,左文保持着一种敬畏感,实在是小时候被严厉教导的记忆无法消除,左文只好把人请进来。
“来,早上刚出炉的包子。”刘老师自来熟的把手上的早餐递过去。你吃吧刘老师,我们都吃过了。”左文拿个碗过来给刘老师装豆浆。
刘老师也不客气,坐在餐厅就吃起来包子,左文只好陪着坐。
“老师知道你现在难受,本不该这时候打扰你,这不是怕别人捷足先登嘛。”刘老师打量着左文,看她眼睛肿肿,精神也不好。
“刘老师?”什么捷足先登?
“文文呀,这人呀,活一世,经历的事多着了,离婚不算什么。”刘老师吃掉了一个包子,准备开始侃侃而谈。
左文不知道说啥,只好点点头,刘老师对离婚这事早已接受过一次了,她儿子钱杰就是前些年离婚了。
“不合适的迟早得离,再找就是,不瞒你说,老师自小到大就喜欢你,你看我家小杰怎么样?大家知根知底的,同住一个院,多好呀。”刘老师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左文离婚,虽然这样说有点不道德,人家正伤心着呢,可那也是离了不是,此时不说,何时说,万一又被订走了可怎么办,那得赶紧的呀。
刘老师尽管已经退休两三年,可依旧不减当年直率的本性,一来就开门见山地把目的亮出来。
“刘老师??”左文可谓是目瞪口呆,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在她离婚的第二天,刘老师这是有多急迫。
“是是是,老师操之过急了,老师知道,你真是不知道老师有多喜欢你,当然,我家小杰也很喜欢你,当年要不是被蒋家抢先了,说不准你就是我们钱家的媳妇,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这不是先报个名嘛,我家小杰的事你也知道,成就那不能跟蒋诚比,但跟这院子里的孩子比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然是干销售的,但也坐到销售经理的位置了,虽说带着一个儿子,但你放心,这几年孙子都是我在带呢,不沾他爸,跟前妻更是不拖拉干净得很,你钱老师虽也是退休了,但现在在培训机构上班呢,工资不比在学校的差,我们两老都是有退休工资的,才六十出头,身体又好,也还能做几年,不跟你们添负担,不想和我们住,小杰在外面也有套房子,想再生一个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绝对是个好婆婆,怎么样,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不好?”刘老师那真是急呀。
左文那真是呆呀,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刘姐,你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左爸爸一进门就听到刘老师说自己是个好婆婆,让左文考虑考虑。
“老左呀,我可是真心呀。”刘老师见左爸爸回来了,赶紧表态。
“刘姐,孩子现在还没缓过神呢,这事以后再说吧。”左爸爸感激她这看重,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呀。
“行吧,我意思先透出来。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刘老师也干脆,跟左文说了声,就走了。
两父女相视一眼,左文晃回房间
一天下来,有四个邻居上门探望,有些表示关心,有些纯属好奇打探。
左家被烦得不行。
左家父母是小学教师,住的是学校宿舍,左邻右舍都是熟悉的邻居、同事,她拉着两个行李箱一回来,不到半日功夫,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她离婚了,这下各种关心,各种骂蒋家的都来了,让左家真是烦恼不已。
离婚的第三天,实在不想再面对邻居们,左文早早就出门去了,鬼使神差的她回到了法国小镇,看着这个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一夕之间竟已形同陌路,再无干连,哭了两天的眼又在发热,泪水更是不可控制地往下掉。
尽管心里一次一次地命令自己不做纠缠,好聚好散,最近这两年也有这样的担扰,也有过各种的心理建设,但是离婚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太突然,她还是想见到蒋诚,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跟她一样舍不得,她虽然没有了门禁卡,可是门卫是认识她的,看她流着泪,还以为是家里有什么伤心事,非常热情地开门让她进了小区,近乡情劫,左文不敢按门铃进去,她只是在小花园里静静地坐着,一坐就是半天,直至看到一脸笑意的蒋诚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里面走出来。
左文睁大了眼,脑里一片空白,蒋诚的表情是愉悦的,愉悦的,这深深地刺激了她,他没有一丝的难受更不用谈悲伤,这打击一下击垮了她仅存的一点点奢望,奢望他只是因为孩子而不得已离开她,原来不只是因为没有孩子,还因为他对她早已没有了感情。
他的愉悦也许就是来自于另一位女人呢。要不,怎么解释一个刚离婚三天的男人,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的愉悦呢?
左文害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让她觉得自己太可怜。
世界太大,却没有她的落脚点,她像个无根的浮萍,这走走,那走走,途中有左妈妈打来的电话,想着这几日父母的操心,她对回家产生了深深的抗拒“妈,我找朋友散心了,过两天再回家。”左文有气无力地交待了一句,便木然地关了手机,继续流浪着。
她的心麻木,脚麻木,胃也麻木,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无情的,冷漠的,嬉笑的,在她的眼里,全成了对她讽讥大笑的怪兽,笑她的失败,笑她的一无所有。
身后一个滚烫身躯挨靠着她的背,她缓缓的向上斜看了一眼,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就挨在她的身上。
“帮我。”男子低沉的声音透着几许的不稳。
左文抬起手中的手机,慢吞吞地开机,然后慢吞吞地按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