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酒保疲惫地拧拧鼻骨,再次细细打量她,顶了天就三十,她儿子能多大?他的耐心真是全给了她了“你换一个。”
“别叫我爸。”她好像清醒了,坐直了身子,可是那杏眸里一片朦胧。
“前夫,前夫,你抽一个。”她很随意地挥挥手,笑得可真甜美。
酒保差点拿不住手机,还抽一个?她难道有一个足球队的前夫,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不,跟前任最好杳无音讯。老死不相往来,最模范的前任就应该互为逝者,我没醉自己走。”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不行,就算是逝者,也要做有格调的逝者,怎么能去扰别人,她不就是因为碰到蒋前任才把生活搞成一团乱的吗?
酒保倒不好判断她有几分清醒,因为她说话清晰,眼神却迷糊。
“树洞先生,手机还我。”
酒保“......”什么情况,她到底醉没醉?她是不是在逗我?还是在撩我?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欲擒故纵?我要不要上勾?酒保内心戏很足。
她身边已经伫立了一段时间的男子,高山一般阻挡了所有的窥探者,他想听听她说什么,结果听到杳无音讯,老死不相往来,互为逝者。
是了,她对一样东西不感兴趣后便丢一边了,她对一样事物决定放弃后也是弃之不顾的。
她看着温柔体贴,其实狠起来比谁都无情,哪怕痛死自己也无情到底。
他是又成了她老死不相往来的前任了,所以他就成了一个逝者,想念的时候会在心里祭拜一下,在阳间却是冷酷的阴阳相隔了。
那么柔软的一个人,内心却那么刚硬,容不了灰色地带,非黑即白,纯找罪受。
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无法忍受她去握别人的手。
他上前一步,直接把她抱住。
“瞧,我还没醉,猫就出现了。”她朦胧的双眼瞧见了他,转头对酒保傻乎乎的笑。
“你认识她?”是认识的还是纯属是这男人破天荒要开始狩猎了。
“他是只偷腥的猫。”女人抵抗,坐直身子,要退出他的怀抱。
“我没有。”她像一条滑手的鱼,夏文只能更紧地抱住。
“从前我家的猫是家猫,可漂亮可漂亮,后面跟野猫跑了,我又有一只猫,独一无二,是只猫王,我以为他不吃鱼的,你说是不是傻,哪有不吃腥的猫,他还是猫王,他胃口可大,全天下的鱼他都吃,树洞小姐,你家猫偷腥吗?”
一下是男一下是女的酒保按压太阳穴。
“你如果是前夫或是猫就带走”酒保很想快点摆脱这醉了说话还清晰到不行的女人。
夏文一手紧紧搂着她以免她坐到地上,一看拿过酒保手中的手机调出相册,里面大量一家四口的照片。
酒保面瘫脸开始龟裂,夏文结婚了?不对,他离婚了?妈的,才过了多久?他能结了离了,小孩都那么大了?可真行。
拷,他家都放弃逼他结婚生子了,可是他看着那一家四口笑得刺眼睛,突然觉得调酒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他要回家相亲娶老婆生仔。
“不认识他,他可能是变态杀手,他会一片片把我片了,做成生鱼片,让人吃掉,骨头熬汤,还会加姜片去腥,再添一条鱼增鲜味,配饭还......”
所有人“呕——”你才够变态。
她平时话是不是很少?”酒保问。
不,刚认识她话不多,慢慢就多了,每天有很多话说,说到他睡觉了还在说,只是后来撞见了王雅莹,然后离婚,然后复合,她渐渐就没有那么多话了,他曾是她的树洞先生,是的,她所有的改变从撞见王雅莹开始,他曾经是她可以敞开心扉的树洞先生,是他关上了那扇大门。
他往她心里种了一根刺,却还认为自己做到了公私分明便没有问题。
他太急了,急于把姓蒋的挤出来,急于让自己占据她的人生,没有给够她成长的机会,揠苗助长了。
助长也罢了,还不断往里加料刺激她,他失了初心,想占据她的全部,想让她并肩同行,可当初就只是纯粹的她,足够让他倾心以待了呀?
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她入了他的眼,眼前的她已经够好他还有什么要求呢?
就算无法并肩前行他大不了在前头为她遮风挡雨。是他太贪了,要求太多,却没有给够她时间,没有给够她安全感。
左文是在一阵头痛欲裂的不适感中醒来的,口干舌燥,她打量四周,既陌生又熟悉,她挑选的床上用品,窗帘,她坐了起来,这是1801号房,夏文的新家。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她参加了一个生日派对,喝了酒,提前离开了,不,不,她进了一家酒吧还是咖啡厅,有一个帅气的酒保,在跟她聊天,然后呢?他问谁来接她?所以酒保是叫夏文来接她的吗?
因为她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就是夏文。
左文内心太复杂了,让夏文看到两人分开后她狼狈的样子,是怎么样,输不起吗?还是他会认为她想着法子再见他?她不知道是应该感谢酒保让她有再见夏文一面的机会,还是痛骂他又让她撕开了准备结疤的伤口。
口干得嗓子直发痒,忍着头痛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的真丝睡衣,自己里里外外全换过了,脸上也是干干爽爽的,心情更复杂了。
急忙寻找自己的衣物,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昨晚的裙子不知道收去了哪里,衣帽间却挂满了之前在02房的衣服包包,好像她曾来这里住过了一样。
原来他已经从02号搬过来了吗?怎么还不把她用过的东西处理掉?找不到穿来的衣服,她便寻了一件宽松的裙子套上。
匆匆下楼,想趁着不见他的时候离开,不料却刚刚好碰到他一身休闲短裤背心,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海碗粥从厨房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左文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看着他给她熬的粥,心里不免感动,想到他做的事,又怒又恨,可比竟人家又跑去接她一个醉酒的人回来,还照顾有加,也骂不出口,左文就想一走了之。
“哎哎,老婆,等等.....”粥又烫又满,偷懒图方便的夏文把粥搁桌面要追的时候,那个自觉有些理亏又恨意未消的女人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