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菜上来了,两个女人,五个菜,两人好像都极饿的样子,很有默契地专心侍弄饭菜喂饱自己的胃,胃舒服,两人才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两人是同校同系同班的大学同学,不过有别于普通同学更显亲近一点的交情还是因为另一个校友,罗稳。
也不是说两人有多好,只是比普通同学稍好点而已,即使一个班,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韦同学是属于尖子生那等,左文是属于成绩中上样貌中上能力中上恋爱至上的那一等,交集少得可怜。
一个书呆子和一个恋爱脑,可想而知,压根走不到一起来。
不过中间那个桥梁作用的罗稳硬是让两人有些突兀地多了些交集。
罗稳是学医的,比两人早入学三年,本来和左文应该是八辈子打不着边的关系,毕竟说是校友,但复旦那么大,有些人一辈子都未必碰得上,左文在入学第一天就碰上罗稳了。
左文的大学第一天,蒋诚绝对是陪着她办入学手续的,但就是那么巧,蒋诚陪着她办完手续后两人去食堂吃东西,蒋诚去卫生间的功夫,左文端着满满热粥就这样撞上了也到食堂用餐的罗稳,这一撞,那就是一个拼命抽纸巾一个拼命用纸巾擦衣服,对不起,没关系不时响着,那叫一个热闹,天就是这么聊起来的。
蒋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人就已经点好了菜坐到了一起,再加上后面加入的一个短发戴眼镜的韦桐宣,再聊着就发现,左文和韦同学竟然是同班同学,真巧是不是。
罗稳和韦同学是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两家的父母都是一家医院的,同个院子长大的,韦同学入学,身为学长的罗稳别说是自己自愿,就是两家父母都早早盯嘱了要多多照顾。
蒋诚和左文也是青梅竹马,四人的情况竟然出奇的有很多共同点,那话题自然是滔滔不绝的来。
每次罗稳找韦同学时必会叫上左文,虽然罗稳找韦同学的次数也不多,一个学期也总有那么四五次吧,几年下来,怎么着,也算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毕业后,左文和蒋诚结婚,罗稳还继续他的医学博士,而韦同学身为英语系的尖子生,自然也是无意外地继续深造下去。
左文这对青梅竹马入了社会,罗稳这对依旧还在校园,交集慢慢就变少,后面也就纯属线上聊聊近况,节假日问候了,毕竟韦桐宣和左文都不是那种好交际的人,而且韦桐宣非常清楚地表现出她并不怎么喜欢左文,左文更不会贴着热脸凑上去了。
而这两三年,左文更是回归家庭,远离尘嚣,一心扑在求子身上,更是没有和韦桐宣见过面了。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热情开朗的人,不是非常知心的朋友都不会主动联系,韦桐宣更是一个只对文学感兴趣的书虫,也不可能勤奋地联系她,还是罗稳与左文维持着不冷不淡的线上关系,微信上节日的问候呀,朋友圈的动态评论呀,偶尔的健康询问什么的。
罗稳如今是中山医院外科医生,目前在英国技术交流还是进修什么的,左文也只是听他提了一嘴,上次联系好像是半年前的事了,14年春的时候罗稳问她现状时她那时正焦头烂耳,说了句一直要不上孩子。
想不到罗稳四月份的时候就介绍了一个老中医给她。
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看的医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中医西医,各种药都吃得够够了,而且罗稳毕竟是个男人,她一向也没跟他聊什么深入的话题,他也不可能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是,所以推荐的医生未必适合她。
促使她改变主意的是闻闻妈,闻闻妈跟她一样的岁数,那时闻闻刚出生几个月,有次聊天时,闻闻妈也给她推荐了这个中医,这下左文才上了心,开始换成这个中医,想不到如此就真的怀上了。
所以今日见着罗同学,左文看这两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进展,韦同学显然还是对罗稳心有所属,心想见见面看看什么情况,能帮则帮嘛。
“注意力集中,跟你说话呢。”左文正回忆往事呢,韦同学说了半天没见她有回应,做了几年英语老师的韦同学习惯性地脱口训道。
“对不起对不起。”左文奴性好像在这训导十足的调调中被勾了出来。
“我都有时间,你定时间好了。”左文心想,我现在除了要演下戏,时间还真的很多。
“好吧。蒋兄没问题?”韦桐宣再次确认。
“他没时间,就我们三个。”左文摇头。
“他放心?”以前读书时那可是二十四孝男友,现在是孕妇呢,这么淡定了?
“可以的可以的。”左文肯定地点点头。
“那到时我们就约这边,方便你。”韦桐宣看她如此肯定,那就没异议。
“我都可以的,哪里都没有问题。”左文心想只要不是聊我的事,那里都没问题。
“你电话。”韦桐宣提醒左文,左文的手机放在旁边,静音的,左文没看到,对面的韦桐宣看见了,写着老公。
左文一看,接还是不接,这老公不是同一个人呀。
“叫蒋兄进来呀。”韦桐宣还以为是蒋诚下班回到找左文呢。
“不是,他加班。”左文心想,谎言真是不可能说一个就完事的,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数,她真有能力再编下去吗?
不接夏文的电话,他可是衣食父母呀,不敢,做不到呀。
“喂。”
“我在门口,要等你吗?”夏文的声音沉稳地传过来,清晰得韦桐宣都听到。
“不用不用,我要出去了。”左文吓一跳,妈呀,这声音是否太清晰了。
“桐宣,我约了个朋友,先走了,下次我请你。”左文急急忙忙走出去。
“不是蒋兄吗?”韦桐宣明明看手机上是老公这两字,声音听着又不是很像,看左文又很怪的样子,等她看到窗外左文和一男一女走远了,更是觉得奇怪。
不过她又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