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男生A喜欢男生B,但女生喜欢男生A,男生C喜欢女生,关键是,男生B不喜欢男生。
然后,男生C给大家都约出来了,说是要说清楚的,结果说到一半谈崩了,小女生要脸,气急攻心,当众非要说这几个男生搞同性,但自己又不好意思说这个词,一来一回就变成了抓流氓。
梁京:“……”
问题来了,毛都没长齐呢,就开始玩双性混合四角恋了,还敢在外面大声嚷嚷,现在小朋友都这么厉害了?
梁京揉了揉眉心,心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万一教坏了小孩子,回头就麻烦了。
两个小时后,四个孩子痛哭流涕完,各自被塞上了车,回家找妈去了。
而她嗓子要冒烟,一口气喝了两杯水才平息下来。
期间,她还抽空发了条微博。
她动了动肩膀往外走,目光触及那一盘水果,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不经意似的说:“对了,小王哥,我的额度好像还剩不少,月底就要清零这个季度的了,你帮我刷了吧,随便买点什么都行,给大家分一分,最近大家伙儿都辛苦了。”
“皇后”每个月给员工一定金额的补助,并且员工本部消费酒水打三折,但大部分都会留着,在对街那家便利店可以直接刷,季度考核前百分之五十的员工还可以直接提现。
小王本来只是来关心一下梁京的,毕竟自己一个蹲过号子的人能得到这份工作实在是不太容易了,谁知道每次他才开个头,人梁京就把人情还给他了,就跟这次一样,就像是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钱但还是自掏腰包给买了果盘似的。
来不及拒绝,梁京人已经走了。
眼看着午夜场就要过去了,梁京也该去干点儿正经的了。
八楼静悄悄的,梁京驾轻就熟进了会议室,袁荷也在。
那杯威士忌似乎是个聚宝盆,现在还是满的,但定睛一看,地上分明还有一个空酒瓶。
梁京关上门,去取了个杯子回来,从她杯子里匀了一半过来,坐下。
八楼算是行政区,没有老板过来,这边基本上就俩人,袁荷和梁京,是办公场所,也是生活区域。
这就相当于她们不仅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还做了这么多年邻居。
“我记得我才看见你那会儿,你跟个刺猬似的,摸你一下扎一手血,不摸你还得扎一手血。”袁荷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记忆里的梁京跟现在天差地别,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那会儿袁荷还没上八楼,天天没事儿就待大厅随便看,梁京那张酷似某当红女星的脸,可真是给她赚了不少关注,哪怕路过条狗都想看她一眼。
但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天天冷着一张脸,跟谁都没好脸色。
后来慢慢的好了,也逐渐能说上话了,袁荷也调岗了,做了管事,当然俩人沟通的机会就更多了,但她们真的熟悉起来还是那一回……
那回有个姑娘喝多了被人占便宜,那男的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左青龙右白虎脖子上还纹了条狗,吓的人姑娘根本不敢说话,袁荷还没来得及处理,梁京就给人开了瓢,用的是黑桃。
后来当然罚了钱,还写了检讨,但梁京分明浑身上下都写着有下一次老娘照打不误。
几年过去了,那个会一言不合就上去给人开瓢的冲动率性小妹妹,已经变得沉稳有分寸了。
“那天晚上你那通电话,我的确发现不对了,但是我没说。”
袁荷咂了咂嘴,扭头问梁京:“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梁京摇头。
“因为,我不想。”
袁荷笑笑,她问:“带烟了吗?”
“你不是戒了吗?”
“就一根,没什么事儿的。”
梁京没说话,连盒子跟打火机一起沿着桌子推了过去。
接过来看了一眼,袁荷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抽点上档次的,明明不缺钱,也没有地方花钱,怎么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呢?”
但她还是点了一根。
梁京不予置评。
袁荷娴熟的吞云吐雾,然后终于给了正面回应,她说:“我就是不想细究这些东西了,我知道不对劲了,怎么呢?”
“我是蝙蝠侠吗?非得拯救世界?”
“我就是不想去追查了,不想去计较,你到底是自己挂了我的电话,还是你遇到了危险。”
“从某种程度上讲,说不定遇到你才是他们的危险。”
“我不想干了,行吗?”
“你要说我一时大意可以,你要说我蓄意害你也可以,随便你吧,反正我不想干了。”
从语气上看,袁荷已经摆烂摆到了极致。
梁京无话可说,一时间居然觉得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救她又不是别人的义务,保护人民和人民的财产安全,那是警察叔叔的事儿。
她接受这个说法。
梁京起身拿走自己的烟和打火机,然后转头走人。
“京京!你相信平行时空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另一个时空的你,其实没有经历这些呢?”
她走得干脆,一眨眼就没人了。
袁荷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隐蔽的摄像头,喝了口酒,喃喃自语道:“我就是不想管你了,我没想害你,而且你不都说了你没事……”
摄像头缓缓动了个角度,对准了门口,然后又转了回来。
另一边,一时气闷想出去吐口气的梁京在二楼露台遇上了个年轻小姑娘,小姑娘珠圆玉润,可爱又纯欲,上来就撞到了梁京,虚虚扶了人一把,她怀里多了封信。
纸质版的。
这年头,除了情书和RMB,居然还有别的东西是纸质版的。
梁京震惊之余还有心情开玩笑,但她看完那封信,就笑不出了。
本来气场二米八的御姐瞬变慌乱土狗,送信的小姑娘默默点评道,还录了个简短的视频,打算回去交差。
小姑娘没看到的是,拿着那封信脸色铁青的梁京在进入监控死角后无所谓的撕了那封信不说,还无所谓的,上了八楼,一觉睡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