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离开广场,自己心里感觉有点像逃避,他不是怕老李,只是不想让他们拿老婆当话题。
回家路上,心里感觉很是落寞。越往家走,心里越是感觉前面像个黑洞,欣兰就在黑洞里打着旋的往下落,伸出手仿佛求救一般,自己想拉又拉不到,总感觉要失去欣兰一样,就这样这个念头总是不近不远的折磨着福生,让他酸憷。福生很清醒,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只是这幻觉过于残酷,让他受着折磨不想欣兰都不行。
这次回来,他没有办法说服欣兰,更不能打击她的想法,所以他只能看着欣兰,祝愿她像风筝般的使劲往高处飞,早点办成事情。可他回头又担心办不成就这样一直两地分居,影响自己一家人的幸福。他心里很矛盾,想老婆就想到了事,想到事心里就苦,因此他尽力避免往这事上想,可刚才老李说什么提防这样的话,分明就像是给他心里的伤口上撒盐,因此才逃避一样的躲回到家来。
回到家,陆东送柳琴已走。福生记着明天要点种玉米,因担心墒不够,就去打了盆水,过去把种子倒进去泡上,然后回屋躺在床上,担心自己睡不着,便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强迫着自己。可谁知没数几个数字就睡意袭来,眼皮沉的撑不住睡了过去。
清晨,福生早早醒来,他窝了两碗荷包蛋,盛上凉着,才去叫醒陆东。两人吃完,来到地里,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一刻也不歇,直到临近中午,才把剩余的玉米种完。忙完这一切,福生心里才感到轻松!然更让他欣慰的是这一切做完,等到回到家里,就见柳琴已经把饭做好,在等着他爷俩回来。
……
临近中午,欣兰醒来,她侧头看看墙上挂的表,看时间已到吃饭时间,忙下床洗脸准备吃饭。红正在水龙头处洗碗,看欣兰过来,忙往一边给欣兰让出地方。待欣兰站定,她扭头看看没有别人在,就用一种关心的语气对欣兰道:“李姐,早上你和曹胖那事你可别生气呀!她那人,心里不容人,做事只允许自己不允许别人!”
欣兰听了,笑笑对红说道:“谢谢您,红!这事我根本就没往心里放!放心好了,我躲着她她还能吃了我!”
红说话也许是真关心欣兰,但欣兰经早上曹胖一闹,怕再给李丽添事,就说话很小心,唯恐再说错话传到曹胖她耳朵里,免得再和曹胖呛火。不过,经红这一说,欣兰知道曹胖这人并不是只和自己不对,心里就更加轻松起来。
转眼几天过去,欣兰一直期盼的礼品、陈萍给买回来了。正像原来张杰说的,按时下福生的工资,真的要一个月出头。欣兰把钱给了陈萍,再三表示感谢后,把东西仍让陈萍代为保管,等抽出时间办事时候再拿。
说来也怪,原来东西没买回来时候,欣兰心里总是害怕买不来,怕万一没有这东西,耽误办事。可现在这礼品买回来了,她心里反而有微微的怯生。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给范厂长送烟受的影响,只在心中多了那么一点的担心,担心范厂长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要真的把东西给她掂到办公室去。她犹豫着,拿不定主意什么时候去合适。
夜幕已经降临,广场上人来人往,看着来往的人群,欣兰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福生和自己的身影,两人掂着包裹,满头大汗的夹在人流中,一步三晃的簇拥着前行。欣兰笑了,她知道出现这幻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这两天想事太多才会这样,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婆婆妈妈,而现在东西买回来了,就没必要再拖着不去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这次不允许拖,以后更不允许拖!
早上下了班,欣兰收拾利落,从陈萍那里取出包装好的礼物,像上次一样又来到了二厂。在车上她就开始考虑是先去找范厂长试一下好,还是直接等到厂长老婆下班后,直接送到她家好。直到下车她也没想好。她好后悔那天忘了问问陈萍两口,现在是已经到这里了,说啥都晚了,总不至于再回去问了。
她生自己的气,就在心里不停的把自己当做他们,来揣摩着如果是他们两人会怎样做,可终究也没答案,想了想,心里一横道:先去找范厂长,要不他怎么知道是我送的礼。真不行了,出来再去她家,到时候不用多说,放下就走,他回去见了自然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欣兰下定了决心,没再犹豫。她在外面看到范厂长屋里白天亮着灯,知道他一定在屋,就掂着礼品躲着人快步来到范厂长办公室门口,敲开门,进到范厂长屋里。
范厂长一看又是欣兰,知道又是为那事,脸上直接就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欣兰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看他不问,欣兰就也不说。她快速的把兜里的礼品外面布包去掉,就往桌子后面放。范厂长看到了网兜里的礼品露出的商标,知道不是寻常百姓买得到的东西,微微笑笑。欣兰偷眼看到,以为过关,心里偷乐着,把东西放在了柜子后面,高兴的站回到桌子后面,对范厂长道:“一点小意思,请范厂长一定帮帮忙!”
范厂长笑了笑道:“这还小意思吗,你知道这要花多少钱?这点东西要一个四五级工人师傅一个多月的工资,这还小意思?”
欣兰没法再说,忙再三点头说道:“应该的,范厂长,求求您一定帮下忙!”说完,就转身要走。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一转身,就被范厂长叫住,只听范厂长道:“别走!我可没答应收你的东西,至于你的事,只要达到条件,不用你说,我也会帮的!”
欣兰听了,以为他只是托词,就不管不顾的要退出来,可刚拉开门,就听后边范厂长说道:“必须掂走!不掂走一会儿我让他们掂到办公室上交,你就白送了!”
欣兰听了,看他一副严肃的表情,不像是瞎说,顿时心里左右为难起来,伤心处就想坐地上哭一阵,好把心里的冤屈倒出来。可转念一想,那不是把路走死了吗!还不如按下步走走看再说。想到这,红着脸,重新把礼品装到布兜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