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风慢慢走近,吹灭了蜡烛,清冷的黄色月光照在屋内,疲惫的小筝沉沉的睡着,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他这才认真的看向她,他轻柔的掀开被子,不由自主的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抚摸几下后,又突然清醒一般,拎起她的衣领,把小筝扔了出去,睡梦中的她被重重的丢到冰冷地上,人也一下子清醒了,好痛。
顾祈风看了她一眼,缓缓说出,把馒头带走。
小筝扭过头,撇了撇嘴,馒头留在这里我还不干呢,她又往自己的衣襟里塞满,胸前鼓鼓的。
“十个馒头,明天早上我检查不得少一个”
小筝气鼓鼓的离开了。
这一夜,顾祈风睡得踏实,被子里少女的幽香让他整日紧绷的神经放松,比他整日熏的安神香还好用。即使偏房里还睡着一个想办法给他下毒的三脚猫杀手少女。高傲的将军又怎么会发现,他会依赖那个下等奴隶的体香睡眠,多年后,他回忆她,寻找她,他也不知道他何时爱上的她,是为了她杀了皇帝成就千古骂名,还是为了她心甘情愿的吃了蛊毒?还是为了她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建立她心中的世界?那一件是他爱她的证据呢?视乎都不重要了。
被丢到地上的小筝回到自己冰冷的被窝,粗麻布的被子没有丝绸的柔软细滑,不知道洗了多少次的棉花也不如蚕丝的暖和透气,困意袭来,再粗的布,再不保暖的被子也没有影响小筝的睡意。
第二天,天一亮。饿肚子的小筝,吸着口水伺候着顾将军用早膳,顾祈风,在想怎么回事?一个奴婢罢了,自己怎么会爱怜的抚摸她?以前很满意脸蛋身材的那个宠妾为什么也看起来不漂亮了。将军命她站在自己的身侧,不想她在自已眼前转。
小筝在将军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怕我下毒,别让我伺候你吃饭啊,看这一桌子的的民脂民膏啊,一旁的总管面带微笑的夹着菜,还一一介绍着,“将军,这道鱼丸是张厨新琢磨出来的,这是鲶鱼眼窝肉做的,这鲶鱼还得是五年以上的老鲶鱼,这肉方可结实有嚼劲,再用精铁铁棒敲打,成肉泥,再加入野鸡蛋的蛋清,戳成丸子,下入熬了三天三夜的鸡汤中,这鲶鱼肉丸弹牙劲道,咬一口咸香满嘴,主子您品尝一下。”说完又讨巧的笑着。
将军吃了一小口,嗯了一声,算是对这位张大厨的褒奖了。
我的天啊,吃什么不好啊,这个费劲,把鲶鱼红烧一下,多好吃啊,这么费劲,难道吃完这道饭以后,深加工后的是香的?我还真不信了。
小筝在感叹着多少民脂民膏被糟蹋,但是也没有影响她对这道菜产生应该有的条件反射,流着口水,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
咕——咕——
“小筝,剩下的鱼丸汤,鱼丸都吃光,一滴汤都不要剩。”将军笑了一声,站起身。总管跟在将军身后离开。
小厮把鱼丸汤从精致的黄底彩绘汤盆倒入小筝的白瓷饭碗中,倒入一碗又一碗,小筝本来就饿了三天,本来昨晚可以有馒头果腹的,可是被恶魔发现了,本就瘦小的她,这几天胃饿的更小了,还好将军没有说多长时间吃完,这一盆汤,整整吃了一个时辰,最后小筝的肚子塞下一粒葡萄的地方都没有了。呼的一声,躺倒在床上。算是完成的任务。只是再也不想吃鱼了,也不想喝汤了。
午饭时,站在将军身旁的她,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响亮的鱼丸饱嗝,将军的心情大好。看在这一切的总管以为将军喜欢听别人的饱嗝声,这个小嗜好信息可以卖给那些侍妾,赚个几百两。他不知道,将军的好心情,只是在作弄小筝,上一次将军作弄人,还是小时候的事情,毕竟成年后,就一直在领兵打仗,平时都是冰冷的严肃表情。
午饭后,总管交待小筝喂肉的任务可以去做了。叫了一个小厮,带着她去地牢。
地牢幽暗潮湿,只有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窗,光线穿过窗,成了几条灰白的光透过落到湿黏的地面上,那地面红得发黑,斑驳的一片一片的。小筝跟在后面,小心的走着。
带到最后面的牢房,又下了一层,已是一点阳光也见不到了。只是牢房黑石墙壁上的几点几近熄灭的木头发出的微光。
小厮把刀给了她。说了句,可以开始了。说完,就离开了。
小筝拿着刀,走向杀手。她的步子很小,双手也打着颤。她杀蚂蚁都没有杀过,更不要说是对人用邢。正如顾祈风说的,她对他有恨意,可是杀意,她从来没有。他一眼能看出她眼中的单纯善良。让她杀人,她真的做不到。因为她本性如此,她就不是那种狠绝的人。
那杀手看出了她的踌躇。空荡的牢房中,响起沙哑的声音。
“没有关系,我不疼。”那声音,深沉又空洞。
“什么?”小筝惊讶了,他居然说了话。
“现在所受的罪,都是在给我的国家赎罪,成王败寇而已。”他笑了笑。
“可是。。。”小筝双手颤抖着。
“不敢是么?几次就习惯了。”
一年时间,行刑的换了人,不知道是顾祈风的什么阴谋,每天都会面临的疼痛,现在有希望可以让自己解脱了,也许,这一次过后,就再无可能,不管是不是顾祈风的阴谋,他都要是试一试。
“我有一个请求。”
“我只是一个奴婢,我没有权利释放你”
“你有,你可以救我,用那把刀。”
“我?!!!”小筝明白他的意思,是杀了他的意思。
“只有你能帮我。”那男人几乎祈求的语气。
“想不到,汪先生,还有如此的可怜的语气。”顾祈风从黑暗中出现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那么多的机会,你也知道我想得到什么,得到了,我就一定会让你解脱的。”
“那东西在哪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现在你有机会了,我还想听。”
“顾祈风,你卑鄙无耻。,
“嘘,汪先生,注意你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