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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往事:钟家三爷

她的骗局 错图 6652 2024-07-06 16:11

  山林里阳光正好,钟淼很久没有在这样一个安逸舒适的清晨里舒舒服服赖在床上放松过了。

  阳光晒得他暖洋洋的,他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下,如平常每一个早晨一样,努力勾动自己的脚趾,重复着最基本,最简单的恢复训练。

  除了脚趾费力的卷曲外,一如往常的无知无觉的两条小腿,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钟淼坐起身,按动枕边的呼叫器。他一按,惠叔那边就会有收到提示,不一会,惠叔敲门进来了。

  他身后仍旧跟着,孟子。

  钟淼对上惠叔带着一点戏谑的目光,不想越描越黑,就不再反驳,只想着把孟子当做普通的,一个保姆?对待吧。

  惠叔吩咐。“去给三爷洗漱,更衣。”

  孟子端着水盆小心的放好,她今天穿了件修身的灰色v领短袖上衣,高腰的牛仔裤,衬得她腰肢纤长,臀翘腿直,拿着洗干净的还温热的毛巾准备给他净脸。

  孟子眼睛里就像是掬着水,莹莹婉转,探寻的请示他,钟淼点头闭眼,让她小心的擦拭。

  她的动作并不熟练,想来也不经常伺候人,擦完面上,又去擦是脖颈,钟淼睁开眼睛,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不经意的目光再次看到了女孩衣领中透出的一点春光。

  “嗯哼”他轻咳几声,女孩毫无所知茫茫然的去看他。

  “把牙刷给我吧。”女孩再去准备牙具,惠叔看在一边满意的直笑,在孟子不在的时候,对钟淼调侃。

  “小淼昨晚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叔你别闹。”他板着脸佯装生气。

  “好好,我不闹,那三爷今天还是让小孟照顾吧,正好这边没什么事,老头子我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惠叔假模假式的抻抻筋骨,钟淼还想说什么,孟子就端着牙杯牙刷进来了,看见两人有些古怪的表情,愣了一下,无辜的继续动作。

  洗漱过后,孟子又给三爷穿衣,这一会她手不抖了,轻柔的给少年换衣服,裤子。

  她也明确的了解了这位三爷的身体状况。

  他膝盖以下的小腿,不能动。那双小腿比她的还要细上几分,两腿膝盖上均有一道伤疤。

  他还需要按时吃药,身体有些病弱。

  也许,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惠叔见孟子是个知分寸的,就不想当电灯泡,早早就撤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早餐是厨子特意准备的米线,孟子将浮着星点清油的高汤大碗放在自己面前,长筷依次夹起蛋,肉,菜放入热汤中汆烫,在加几许菊花点缀,最后将已经煮熟的纯白弹爽的米线放入。一碗地道的米线算是完成了。

  今天孟子手腕上带了一个通透翠绿的翡翠镯子,与那海碗洁白相对,钟淼对她点头,细嚼慢咽的吃饭。

  味道别致,他教往常多吃了一些,也仅吃了半碗。孟子早就料到他饭量小,等他吃完,礼貌的问了一下,就把两碗折合,毫不在意的吃了。

  尽管昨夜就是如此,但钟淼还是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看女孩吃到后来,明显有些撑了。“吃不下,就算了,剩了也没有关系,惠叔早就习惯了,不会说你的。”

  “没关系,我不喜欢剩饭。”孟子温柔的笑笑,一点忐忑和犹豫的解释。“我小时候经常饿肚子,所以养成了不剩饭的习惯。”

  钟淼不在多问,早饭过后,钟淼要继续查看文件,孟子就静静的陪着他,钟淼看她两眼放空的看着窗外,心里有些好笑。

  “你可以去拿本书看,不用一直在这里。”

  孟子有些意外,乖顺的回去拿了本书来,动作很快,回来之后她自然的坐在一边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恬静淑女的读书。

  时间寥寥而过。周围安静的可以听见那细微和缓的呼吸声。钟淼看完了厚重的,记录了近十年的资金流向,财务往来,以及各方“买家”等等的账目。把眼镜摘下,略一抬头,看见侧方窝在沙发上的孟子。

  钟淼缓慢的推动轮椅,来到女孩身前。孟子的头搭在沙发扶手上,书敞开着放在腿上,眉间轻蹙着,像是有什么愁绪萦绕心间无法自拔。

  他没有叫他,就那么陪她坐在窗下,享受和暖的阳光。

  等孟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挂正中,晒的她微微有些出汗。

  三爷不知什么时候转过来,正在倒水,她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装作看书入神的样子,翻了一页,再把书合上,一副刚刚发现三爷口渴,体贴周到的起身去给三爷填茶。

  “三爷,我来吧”她窈窕的站在钟淼旁边,比坐着的他高出不少,手臂的皮肤绸缎般细腻光滑,熟练的给他冲茶倒水。

  想到孟子刚刚熟睡时的样子,钟淼起了逗她的心思。

  “我看你看书好认真,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啊?哦。我没听见。对不起,看书看的太认真了。”孟子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让他嘴角忍不住扬起。

  “这么认真,书一定很有意思。是什么书?”孟子把茶盏递给三爷,有些心虚的回答。“苔丝。”

  “嗯?讲的什么?”

  孟子想到她没看了多少,又刚刚看到的,有些尴尬的段落,有点不好意思

  “三爷,你们男孩不喜欢,是女孩看的书,”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想起小说作者的的评语,“讲的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钟淼莞尔一笑,将茶水一饮而尽。“那等你看完了,可以借我。”说完按下呼叫器,在风景如画的庭院里休息的惠叔,便接到指令,安排三爷用餐。

  惠叔想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默契,仍是两人用餐,简单朴素的菜肴随钟淼的口味偏向清淡,饭后,还有道玫瑰冻的糖水甜品。清新爽口,钟淼稍多吃了一些。

  饭后无聊,孟子睡了一上午,此时精神抖擞,钟淼藏起自己的笑意,提议让她推他到处转转。

  “三爷,那我们去花田散步?那里,挺美的。”孟子感概了一下,钟淼就同意了。

  轮椅是电动,锁死的时候很沉重,孟子推着出了门,就有黑衣人上前将轮椅稳稳当当的抬起,直到出了楼才放下。

  孟子在后面看着坐着纹丝不动的少年,眼底惋惜一闪而过,摇摇头,不再多想。

  微风吹过花海,带起一阵姹紫嫣红的波浪,孟子立在钟淼旁边,站在高大粗壮的树盖阴影下,斑驳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副美丽的画,显得两个人般配极了。

  几个女生在花田里浇花,看见那两人之后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讲酸话。

  “你看孟子”

  “孟子就是好命。”女孩里两人很远,说话都没有避讳声音,反正她也听不见。

  “可不是,别人接的都是糟老头子,最好也就是中年大叔。瞧瞧她,院长对她也太偏心了。”

  “我说她就是婊,平时装的贞洁烈女的,这一看是个这个”女孩大拇指伸出来摆出个顶好的手势,“还不是上赶着往上去啊,我就住她隔壁,昨晚她待到十点才回来,走路还一扭一扭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哈哈哈,还能干什么,不就是被人干嘛,哈哈”

  “闭嘴”卫岩阴狠的走过来,打断她们,几个小女孩小鸡仔似的畏缩着,道着歉跑开了。

  从孟子和钟淼出来,卫岩就一直在远远的看他们。两人和谐美好的画面刺痛卫岩。昨夜的晚归,与今天在屋内的两人独处,在他们眼中,孟子理所当然的已经是钟三爷的人了。

  卫岩其实不相信孟子会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就是忍不住气恼,气自己无能为力,恼那人……

  恼孟子什么呢?她只不过是不相信他罢了,他也确实,没有立场让她相信。

  树下钟淼的轮子好像陷在泥里了。他遥控几下,轮子空转起来,但是不移动。

  卫岩大刀阔斧的直接踩在摇曳的鲜花上,横穿过去,刚要走过去帮忙,孟子单手用力。哼了一声,将轮椅的一侧轮子抬起来,有些吃力的快速往前退了几下,放下,让轮子离开淤泥处。

  钟淼再推动遥控杆,轮椅就正常行驶起来。他意外的笑了。

  “没想到你力气是真挺大的。。”

  “还行吧。”孟子调皮的歪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感慨。“经常干活,练的。”

  钟淼探究着去读女孩的眼睛,这时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三爷,需要帮忙吗。”卫岩的声音醇厚内敛,身形壮硕如山似塔,站在面前,挡住大半的阳光。

  钟淼几乎是听见声音的瞬间,就变回了之前那个矜傲古怪的,冷冰冰的“病人”——钟家三爷。

  “嗯,你是。。”钟淼见过他。“山,石?”

  “三爷居然知道,真是荣幸。”虽然钟淼比他低很多,但他不能低看这位小爷。

  这位小三爷,夹在老大和老二的争斗中,始终不站队,还能平安至今。卫岩对他有所忌惮。

  “我记得,你是二哥的人。”钟淼一副不解又意外的样子。“山石是钟森最牢固的左手,这是都知道的事。”

  但是,二哥的现在只用“右手”了。本来要检查窑窝的,是钟森。

  而四川那么大地震,领导班子不稳,钟森因着要去“稳人心”,就拖了他三弟钟淼帮忙来检查。这才有了钟三爷视察。

  钟爷的三个儿子。

  钟鑫跑黑。

  钟森淌白。

  钟淼年纪小,他管钱。这些年,小三爷靠着死去母亲留下的一点点人手,撑出一点天地来。

  他回忆着来被钟森派来传话的那个女人,她好像就是取代了卫山石的“右手。”

  “都是过去的事了,犯了错,被打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来了,三爷高看我了。”卫岩并不觉得被人揭短如何尴尬,只是那些过去的腌臜事,他不想孟子知道。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时不时瞟上一眼孟子。

  孟子低着头,对他们之间的虚伪的谈话恍若未闻,她的布鞋沾了泥,回去要洗洗,孟子这样想着。

  “我们先回去吧。”男人们的交谈结束了。钟淼侧身招呼有些心不在焉的孟子。女孩点点头,直接就要跟他走。

  “孟子”卫岩叫她的时候,孟子正乖巧的对钟淼笑。

  肉眼可见的,笑意散了。孟子冷漠的回头,静静的直视卫岩的眼睛。比她高大很多的男人,气势落了下来。

  卫岩从身后变出一小把桔梗来,蓝紫色的枝条握在手里,伸到孟子面前,这时他故意看了一眼孟子身后的钟淼,察觉到卫岩的眼神背后的隐含的意义,钟淼握着操控杆的手握的更紧了。

  “送你的,你不是喜欢这个吗?”卫岩对孟子说话的语气就带着小心的讨好。

  孟子却一点眼神都没有给那捧卫岩精挑细选的小花,就那么,淡淡的,似乎他很多余的,看着他。

  看了好几秒。她就转回去,就像刚刚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心前面还有泥”渐行渐远的孟子低头和那个小三爷再说着什么,卫岩已经听不到了。

  卫岩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他自嘲的扯嘴勉强的笑笑,看着孟子温柔的与那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交谈,手上的花枝飘散在地上。

  从花田上到柏油路上有一个台阶,孟子顺便走到前面,弯腰抓住轮子网上抬,趁她帮忙把轮椅移到路上的时候。

  钟淼借机避开孟子回头看了卫岩一眼,寒霜如箭,卫岩心头一跳,再看小三爷的时候他已经转回去了。

  他没有看错,那才是“病财神”钟三爷该有的目光。

  卫岩苦涩的看了一眼孟子的背影,有心想提醒她什么。到底没有追过去。

  “你是真的力气很大。”钟淼有些崇拜的感慨,看的孟子好笑起来。

  她稳当的把轮椅摆正,拍拍手,顺着杆子态度就爬上去了。“还行吧,背个三爷你这样的男人,没问题~”

  “哈哈,哈哈”两人说说笑笑,步步远去。

  他们漫不经心的往回走,遇到了衣明玉。

  “院长妈妈好”孟子疏远的问好,那态度比对他的时候要冷淡的多。他有些奇怪。

  衣明玉则好像理所应当的,没把她变脸是的转化放在心上。

  “三爷出来逛逛,要不要去考察一下我们的训练呀?”钟淼清晰的感到本来亲密的搭在他肩上的手,在说到训练的时候僵硬了一下。

  钟淼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安排到这吧。”

  “那好的,一切听您的。”衣明玉往孩子们都宿舍楼走去。

  黑衣人们再次上前搬动轮椅,刚刚那种轻松愉悦的气氛消失了,孟子仍然微笑着,只是沁水的眼眸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感情。

  进了房间,孟子关好门,脱下三爷的外衣妥帖的挂好,端茶递水之后,立在钟淼身后微微靠着墙发呆。

  钟淼开始看名册了,这一本是已经离开福利院的人名。上面记录了所有来这里“办事”的人的信息,详细无比,对应的孩子也都做了详细到介绍,最后还有一排奇怪的编号,这个编号在每个人的记录里都有,他有些不明白,点点那个数字,奇怪的问孟子。

  “这个编号是什么意思,怎么排的。”

  孟子从身后贴近,俯身,有一缕头发落在钟淼耳边,和上次一样的,撩拨的他一阵心痒。

  “是录像的编码。”女孩的声音里掺了一点沙哑,在耳边响起,钟淼歪头躲了一下。

  “什么录像?”他感觉自己的耳垂再一次开始发烫。

  孟子则想起来她陪着丽娜去看她被那个中年男人压在身下的视频。“买家必须在这里验货,美其名曰货真价实。”孟子轻笑指着名册上那些男人的照片,指甲饱满透粉,指如葱根,在本子上快速的一一讲解。“呵,那个房间里放着偷录仪,至于干什么用。”

  钟淼看着身边昨天还像个单纯少女的孟子,露出妩媚讥讽的充满恶意的微笑。“看了三爷手里这个,我猜,是用来要挟,控制,这些人物的吧。”

  钟淼有些着迷的看着她,不避讳也更不介意地告诉她真相。

  “是的,□□能挣多少钱呢?培养你们,送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上位者,他们得到欢喜,我们得到利益,这就叫做,各取所需。”

  孟子觉得无趣,起身靠在后面的窗棂边,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你们都得到了想要的,我们没有。”

  钟淼转过轮椅,面对她。“所以你不愿意,对吗?”不愿意堕落成他人操控的玩偶。不愿意彻底放弃,就此沉沦。

  “你怎么来到这的?”钟淼问。

  “我,”孟子停顿了一下,那段苦难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想到那时候居然天真的以为命运之神终于眷顾了自己,,

  “我是个孤儿,刚开这里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他们对我也挺好的,我还去上过学。”

  孟子说话的时候忧郁的看着窗外出神,从钟淼目力极佳,他顺着窗外就看到外面草地上站着一个男人,仰着头向上看,就好像是。在与孟子深情对望。

  孟子侧着身子,看不见钟淼眯起了眼睛,那个男人,是卫岩。

  “后来我就发现这里,不是我想的那样,对我的好不过是做做样子。”

  “我看卫山石对你挺好的?刚才还给你送花了。”钟淼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许是因着身体的缘故,不常户外活动,他垂直眼角,漆黑漆黑的眼睛仰视着孟子,显出一股子无辜纯净的样子。

  孟子想这位小三爷,对人情世故有点懵啊。

  她想着,刚刚的回忆带来的悲伤就断了。她解释道。

  “卫叔叔是这里的保安队长,平时,挺照顾我们的。”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

  钟淼却被这个卫叔叔的称呼取悦了。“你们这里的保安挺轻松把,待在这种深山老林,还需要保护你们?”

  孟子脑子里一瞬间回想起那晚归来后满身淤痕双股打颤的丽娜,憎恶挺狠的责骂她。“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卫叔叔喜欢你,他也不会老是盯着我们,我们那天逃跑就不会被发现了。”

  都是你的错,你爸爸抓了我们。你带我们来的这里。

  你这个骗子,你知道吗?

  燕子姨本来要你上的,可是院长说你长得好,要留着。所以我就被挑中了。

  丽娜含着泪疯狂的把东西砸在地上。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孟子觉得很奇怪,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她一点也不伤心,反而觉得好笑,她几乎捧腹大笑起来。

  “对呀,他们保护什么呢?”孟子被头发拢到一边,嘟着嘴好奇的反问。

  保护我们不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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