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一次尤里克用上这个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只能赞同了,“好吧,我明白了。”
“...”
“...”
沉默了一会,尤里克便把外放按掉,准备挂电话了,这时,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真不喜欢她?”
“不喜欢。”
“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点感觉也没有。”
“妈的,你一点感觉没有,巴巴的跑那么远专程去给人家做饭干什么?”
“了解演员的生活,”尤里克奇怪的问道,“这不是你一开始带我来她家的原因吗?”
白凉被他的问题噎住,这哪来的惊天大实话!
“而且她家里有好多关于演员的书...”
“书书书!”白凉还是不死心,恶狠狠的追问道:“你怎么不去图书馆,那里的书多得能砸死你!”
“和图书馆相比,这里比较近。”
对啊,白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已经想象到手机那头尤里克脸上的表情了,一定写满了“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而且你不是说她是现在最出名的女演员吗?那她买的关于演员的书应该比较专业把?我都不用浪费时间去图书馆里挑了。”
(颜舒:哎呀!我书房里的书都是为了凑满减乱买的呀..)
这话说得实诚,白凉知道尤里克对书有多挑剔,看书一个小时的话,尤里克至少要挑三个小时的书。
时间时间,我真想把时间揪出来塞进你的肚子里面!省得你每天都对着时间难舍难分!白凉对着手机屏幕,握着拳头恶狠狠的想道。
“我真的挂电话了..”
“不不不,等等,等等!”白凉一下一下的啃着手指头,绞尽脑汁的想着
我就不信了,连续好几天呆在别人家里,这根本不是尤里克的作风,这里面就一点点鬼也没有?以前在宿舍,为了避免和别人说话就不肯出门的人,怎么可能..啊!对啊!
“但是你去了之后没有看书啊,而是跟颜舒说了一整天的话!”哼哼哼,被我逮到了把,哈哈哈哈哈,尤里克!你也有今天!
“嗯,怎么了?跟她说话不无聊。”
“所以说啊,你这个和任何人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的人,怎么就跟颜舒说话不无聊,这是什么?”哼!还说自己不喜欢,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回答。
“你知道人为什么不能长生不老吗?”尤里克毫不客气的问道。
因为我们没有啃仙丹?没有像小说里的人一样修炼功法?白凉又开始啃手指甲了。
“你知道什么是语言的力量吗?”
能吐别人一口唾沫?能把人从坟墓里骂出来?白凉把手指伸进嘴巴里,“咔咔咔”的啃着。
“你知道《A大调第十一号钢琴奏鸣曲》是谁的作品吗?”
达芬奇?贝多芬?梵高???啊啊啊!白凉的牙齿狠狠一咬,“啊啊啊!”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差点把整个拳头都放进嘴巴里了,他忙把手伸出来,果然,手上一个大大,大大的牙齿印。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别再说了...”白凉轻轻的揉着深深的压印,用下巴夹着,惨兮兮的哀求道。
“颜舒不听得懂我在说些什么,能接得下我说的话,这样的话,不无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理所当然你吗了个逼!放着个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美女不泡,两个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居然不是在聊风花雪月!!!这还理所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有病!
尤里克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一看,22:59,“我要睡觉了,挂电话了。”
白凉现在一听到这句话就想要反驳,但张开嘴还没有开始说话,尤里克便抢先按下挂电话的键。
听着耳边传来的“嘀嘀嘀”声,白凉用力的砸向一旁的水果箱,“啊啊啊!这小子居然敢挂我的电话!挂我的电话!”
白凉锤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水果箱十几下才停下来,看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快递盒,双手抱头一脸苦瓜相的喊道:“啊啊啊!这二十斤怎么办啊?难道还要搬回家里吗?啊啊啊啊!尤里克!”
突然,他转念一想,自己又乐了,“要不下次给尤里克买二十斤苦瓜好了,反正苦瓜看着挺耐放的,我就让他天天吃,天!天!吃!”
...
另一边。
尤里克挂掉电话,屏幕上的59变为00,,22变成23,尤里克直接躺在地上,原地睡着。
...
待颜舒回过神来,车已经到小区门前了。
“辛苦你了老王,你可以回去了。”颜舒说完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关上车门,一边揉着眉头,一边走进小区。
...
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走廊外的声控灯斜斜的照在门口的鞋柜上。
颜舒愣在那里,一时有些不想进去,直到门外的灯光灭去,房子里真的一片黑暗时,她才回过神来,无可奈何的关上门。
这时,她才注意到,和客厅隔开的墙壁后面,那条走廊上有着亮光,不亮,可能是从半开的房门里溜出来的,很微弱,但如今一片黑暗,倒也格外显眼。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向着光亮处走去,事实上她的口很渴,干渴到她现在愿意拿所有东西去换一杯水,但她没有去接水,径直走过客厅向着走廊走去。
转过弯,从掩着的书房门露出的一条灯光亮得她眯了眯眼,她缓了一下才走过去,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如初见的那天...
地面上散落着好几本书,而他侧躺在书本的中间,手里抱着一本书。
柔顺的刘海滑向两边,将他的侧脸完全展露出来,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微向内凹陷的脸颊,棱角分明的下巴,平滑的下颚线,他有着极其好看的正脸和极具线条感的侧脸,本该是完美无瑕的睡颜,但此刻,进入梦乡后,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像是在做了一个绵长而痛苦的噩梦...
他上次也是这样..
醒着的时候,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而这种忧伤在入睡后非但没有减缓或消失,反而变得越发的强烈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痛苦毫不停歇一样,即便是当一个人进入睡眠后休息的时候。
颜舒突然想要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
她立马站起身来向着卧室走去,“或许明天起不应该让他再过来了..”
她走进卧室,直接往床上一趟,甚至连洗澡的欲望都没有了,她就那样躺着,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之前让他来只是不想出去吃饭..之后..之后该自己学着做了..反正...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说着,她一转身,嘀咕了一句,“不应该让别人给我做饭的..”脑子似乎又要想起以前的事情,记忆的片段隐隐约约的,但她实在太累了,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