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愤得狠狠的插了一下面前的土豆,挖了一大块扔进嘴巴里,明明上一秒还紧皱着眉头,愤愤不平的模样,但下一秒眉眼又都舒展开来,笑意盎然。
尤里克第一次深切的领悟到“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的正确性..
“嗯...中间的土豆没有受到直接的烘烤,依旧是柔软的,格外的浓稠..土豆的味道本身是有些平淡的,但有了已经熬成汁的番茄汁,为这种平淡平添了一丝酸甜,偶尔还能吃到些许番茄丝或块,就像是饼干里面家人了果干一样,多增了一种口感。
而最外围的土豆就截然不同了,由于直接的烘烤,水分快速流失,变得有些酥脆酥脆的,有点像薯条但更硬一点..故而番茄的味道便不是很明显了,但你在表面撒了一点黑胡椒,因为硬质的外壳,所以咀嚼的时候,辣味便显得分外的突出!
一样的食材,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两种各不相同的味道!”颜舒吃完拍了拍尤里克的肩膀,夸奖道:“不错哦~”
尤里克皱了皱眉头,因为颜舒的态度特别像在夸奖一只特别听话的狗。
颜舒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尤里克皱眉的一瞬间,她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尤里克轻轻的“哼”了一声,懒得搭理她,他现在正处于“品尝美食带来的好心情”当中,心情好到不想因为这种事而生气或争辩。
但他还是拿起了盘子,把椅子扭到一边,背对着颜舒吃了起来,浑然不觉这个行为在颜舒看来更加幼稚了。
颜舒掩嘴轻笑了几下,也不逗他了,专心品尝美食。
这一次,她不打算分开吃,而是像吃蛋糕一样,一口气从头插到尾,来个“完整的体验”,不过她还是格外嫌弃的把最顶上的芝士扫到了一边,然后才插起一大口往嘴里塞。
浓厚的土豆泥里,一口咬下去,番茄籽的酸甜,紫菜的软绵又带着粘牙的韧性,爆炸出来的流心芝士,数种食材交织在一起,和每一种分开来吃又是另一种风味,让颜舒真的停都停不下来,不一会就把整盘风卷残云的吃完了。
颜舒放下叉子,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得很,要是现在再端上来一盘,她一定会无法克制的全部吃掉。
“嗯?”这时,颜舒突然把视线瞄向了旁边的尤里克。
他这会子还背对着她,颜舒眼睛都亮了,心想,“这就说明他一定还没吃完!”
她双脚踩在高脚椅中间的横杆上,悄无声息的站起来一些,越过尤里克的脑袋一看,果然!他应该是一层一层吃的,这会子,他刚把上半层土豆泥吃完,中间的紫菜夹芝士还好好的放着呢!
颜舒咽了一下口水,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伸手从尤里克的脑袋旁边穿过去,一把把盘子抢过来,叉子往紫菜下面一插,再往旁边一刮,叉子再狠狠的一插然后往嘴巴里送。
整个流程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那个行云流水得呦,以尤里克那超高速运转的脑袋也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舒把他的紫菜夹芝士吃进嘴巴里,脸上露出一个散发着幸福的荣光的微笑。
“颜舒!!!!!”尤里克一把把盘子抢过来,咆哮道!
颜舒倒是特别镇定,她就那样从容的看着尤里克,还当着他怒火冲天的眼神把嘴角没吃进去的紫菜按进去,慢慢的咀嚼,品尝。
不知道是颜舒的态度太过于从容,还是她的眼神太过于镇定,让他产生一种颜舒不仅没有抢走他的食物,而且还是他自己屁颠屁颠递上去的错觉。
整个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以致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看着颜舒缓慢的把自己的紫菜夹芝士吃掉,喉咙一吞,彻彻底底的吃进肚子里去了。
这时,尤里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仅应该生气,而且还具有合理原因发火的时候,颜舒手一举,比了一个“等等”的手势,然后看了一眼尤里克手里的土豆泥,她抿了抿嘴,一副“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吃下去的”的表情。
尤里克眼睛一瞪,合着这盘土豆泥也是你的不是?
他还没得及把自己的心声喊出口,颜舒便扭过头,说了句,“算了,不吃了,还要保持身材呢..”还对着尤里克挥了挥手,那姿态,啧啧啧,跟打发奴婢似的..
尤里克一言不发,不是他不想骂人,他在心里都把颜舒的祖上三代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实在是太生气,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就今天这顿饭,能把尤里克给气出个中风来!
但这还算完,颜舒从椅子上下来,往卧室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没回头,就那样交代了一句,“洗碗洗干净点哦!”然后就自顾自回房休息去了。
尤里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恍惚了,“不是?这一盘土豆泥究竟是我的还是她的?”
他迷迷糊糊的拿起叉子继续吃了起来,吃的整个过程中他都在思考,“这盘土豆泥难道是她的吗?”这个问题..
洗碗布莫名的随着手而滑动着,尤里克看着在洗手池里越变越多,他嘴里不断的嘀咕着,“或许那盘土豆泥是..她的?是我先抢过来了?”
直到他呆呆傻傻的走进书房里躺下,闭眼前的一瞬间他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犹豫着,“是我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
尤里克一点半弹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脑子里面,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该死的!被下了套了!”
尤里克一把冲到了书房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拍门把颜舒叫醒,但到底忍住了,怒气冲冲的走回书房,拿了本书靠在旁边的落地窗边上,就搁这等着“袭击”颜舒了。
但这个时候,颜舒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尤里克把书用力一合,正要发火,颜舒又是一伸手,示意尤里克等一等,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一边打起电话一边往厕所走去,理都没理尤里克一下。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火山即将要爆发的那一刻突然说,“等等!”然后,手一拉,把火山口硬扯在了一起然后用线给缝上,让火山爆发在火山里面爆发啊这是,这不得憋出内伤来吗!!!!
尤里克接连退后两三步撞在落地窗上,不断的深呼吸...
...
另一边,厕所。
“你怎么回事?”电话那边的水墨一边看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美甲,一边对着手机说道,“不是前几天就从剧组回来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颜舒照着镜子看了一会,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插进头发里往后顺了顺,一边回答道:“没怎么回事,就是懒得出门了。”
“哼~”水墨嗤笑般的“哼~”了一声,然后才嫌弃的说道:“之前每次从剧组回来,天天就知道找我去餐厅吃饭,要不就是来我家蹭吃蹭喝的。懒得出门?那你这几天吃什么?外卖你可看不上,可别告诉我你突然会做饭了,我可不信~”
“就..有饭吃,”颜舒有些含糊其辞的说道,“所以懒得出门了。”
水墨立马从沙发上做起来,把旁边的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呦呦呦~有料有料哦~”不待颜舒解释,水墨就立马说道,“晚上过来,不不不,现在立马过来,跟我好好说一说。哦对了,穿得好看点,我这晚上有个派对呢~你到时候也参加!”
颜舒刚想说,“我不想去派对,我过去吃个饭就回来了..”,但水墨知道她的性子似的,直接把语音挂掉了,都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时间。
颜舒叹了一口气,但的确该去水墨那一趟了,以前她一从剧组回来,休息一天后便会往她那跑,如今回来几天了都没过去,也的确是说不过去,所以只好洗涮一下,准备去卧室化妆换衣服,一走出门看见尤里克靠在落地窗上,跟跑了好几公里似的不断的喘着气,她走过去奇怪的问道:“你干嘛呢?”
尤里克明显吓了一跳,但他的反应挺小的,没有尖叫也没有骂人,只是颤抖了一下,然后他便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让颜舒感到很奇怪,是不满。
但那种感觉不像是对颜舒吓了他一跳感到不满,似乎....更像是..在对于刚才自己被吓到感到十分不满...
看他这样子颜舒就怪想逗他的,但奈何她还要化妆打扮,实在没时间了,于是她直接说道:“我等会要出门去见个朋友,吃饭,br /arty什么的。”这时,她看见尤里克手里拿着的书,“你是不是还想看我书房里的书,你要是想看的话留下来也行,但那样可能就要等到我晚上回来了..”
她看了下手机的时间,本来想要估算出自己大概几点会回来,但实在琢磨不出水墨几点才肯放她走。
她抬头看着尤里克,“还是你现在跟我一起出去,我直接锁门了?如果等我晚上回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要几点才能回来..”
在尤里克的脑海里,正经事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即便情绪也不能排它前面,所以他立刻就把刚才还在强忍的怒火抛之脑后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想看书,我等你晚上回来再走。”
颜舒点了点头便转身向房间走去,在她关上门之前,她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那好,书房借你了,当做你这两天为我做饭的...奖励好了。”
奖励?!尤里克这才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还没找她好好算账呢!但尤里克刚才也听出颜舒急着出门了,只好一脸憋屈的走向书房,气鼓鼓的看书去了,“奖励!还奖励!究竟是谁在帮谁嘛!”
尤里克在书房抱怨嘀咕的时候,卧室里,颜舒正和自己的专属司机老王打着电话,“老王你现在过来把,我等会要出门..没错,小区楼下。”然后就挂掉电话开始化妆打扮了。
...
许久。
尤里克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周围一如既往的散乱着许多本书。
就在他左手翻着放在大腿上的书,右手做着笔记的时候,他突然腰侧似乎被什么晃了一下,痒痒的,转头一看,“嗯?”似乎是黑色的裙摆?
他下意识的就要往上看,但这时,裙摆晃动了一下,将那遮掩住,犹如陶瓷般光滑,又如玉质般洁白无暇的脚丫露了出来。
相比她纤细窈窕但却又不过分骨感的身材,她的脚丫要骨感多了,使得本就细长的脚趾格外的修长,如果说脚趾也能弹钢琴的话,她的脚趾绝对是名副其实的“钢琴家”类型。
其实相比手指,尤里克一向更喜欢脚趾,大概是跑步的缘故,他的脚掌和脚趾格外地细长而且还带着一种隐藏的力量感,他总觉得自己的脚要比手好看许多。
但也可能是即便有着钢琴家一般充满美感的手的人,脚趾也很难同样好看的缘故把,他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同于常人。
黑色的裙摆晃动下,那抹洁白的颜色时隐时现。
那种感觉很微妙,怎么说呢?在那个瞬间,你既希望这裙摆停下来遮掩住这一幕,好让他把自己的眼睛挪开,但同时,他又紧紧的盯着那只脚丫,即便是被黑色裙摆遮挡住的时候,只为了等待裙摆晃动开去的那个瞬间。
那种既希望掌控自己的情绪,但又希望放纵自己,两个天平两端的念头狠狠的交缠在了一起,让尤里克一时都无法将它们分隔开来,好好分析一下自己究竟应该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这时,那只脚丫动了,从躲藏的黑色裙摆中探了出来。
黑色的裙摆从大红色的美甲上滑过,大红色和黑色交叠在一起,使得黑色越发的气势汹汹,而红色..
越发的蛊惑人心,魅惑众生...
大红色的脚趾轻轻的碰了碰尤里克的大腿,或许根本没有碰到,只是在他的裤子上挠了挠,他已经分不清了,因为那种感觉更像在他身上某处瘙痒的地方挠了挠,只是没有挠到对处,反而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