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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结局)

待君随风归 岁月任风霜 4892 2024-07-06 16:13

  数天后的一个周末,许久没有露面的小柯拉上孔勋到超市买了一大车的食材,一定要让程凛给他做火锅吃。

  程凛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问:“有没有买黄蔚爱吃的牛肉。”然后就好脾气地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小柯又象从前一样怪叫着跌进沙发里,“你再也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那个小程程了,你现在只知道黄蔚黄蔚!”

  孔勋自顾自地吃柑橘懒得理她,黄蔚不忍心看程凛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就帮着洗菜摆碗。

  “你看看他们,一副夫唱妇随,俨然男女主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结婚好几年了呢?”小柯继续酸溜溜地说。

  “唉,这桔子好甜,你吃一个,去去酸味!”孔勋一边吃一边调侃道。

  程凛端上电磁炉和火锅也淡淡地说:“还是多吃点辣吧!”

  几个人转炉而坐,涮烫着自己喜欢的菜,把深冬数九的寒风和一切不快的经历统通挡在了门外。

  “又要过年了,这一年,过得可真快!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出国玩几天吧!在国内过年真的太无聊了!”小柯提议。

  黄蔚忙说:“我还是要回家过年的,要不我妈妈准会冲过来!”说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程凛,他们说好的,今年会一起回家过年。

  “你怎么会无聊,你们家都不团年的吗?你们家那么多人,怎么会无聊!”孔勋不客气地说。

  “人多怎么了,我一个都不爱见!喂,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人多的,好啊,你调查我是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忍不住了,我也来分享一下你的老底!”小柯放筷子对着孔勋插着腰叫道。

  “哎,你废什么话,吃你的吧!”孔勋忙拦着小柯。

  “怕了吧!”他环视了一圈,看程凛和黄蔚也颇有兴趣地等着他说下去,他才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说:“这位,我隆重介绍一下,‘铮鸣报业’二小姐的未婚夫,曾在大学时期,就以一篇报道关于留守儿童的论文获得过新闻大奖,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孔勋居然神态自若,平静地边吃边说:“多少年的旧事了,还拿出来说,有什么意思!”

  “说出来是为了谢你啊!”小柯为孔勋和自己满上一杯红酒,又看向程凛,眼神逐渐黯淡,最终鼓起勇气对黄蔚说:“你代你的男朋友敬孔勋一杯吧!在程凛的事里,孔勋是帮了忙的,不然,舆论的声势可能更大,也不会这么快平息。”说完,自己先赌气似的干了一杯酒。

  黄蔚早先虽也觉得孔勋的言语有些异常,但没想到他真的是帮了忙的,忙举起杯子正要说话,孔勋却先一步按下她举起酒杯的手说:“都是朋友,力所能及而已,说什么谢呢?”

  程凛诚恳地开口说:“本应由我来敬这杯酒,可你也知道,我喝不了酒,我以果汁代酒,真心地感谢你能这么忙我!”

  孔勋敌不过程凛和黄蔚那渴望感谢的眼神,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进。小柯又在旁边似笑非笑地凑趣问:“听说你和你的未婚妻研究生一毕业就订婚了,后来又有传言说你们不合,怎么回事啊,是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吗?也没听你们解除婚约啊!”

  程凛和黄蔚忙用眼神怒视着小柯,他怎么这么不识趣,硬生生地揭人家伤疤呢?

  孔勋低着头吃菜,看都懒得看一眼小柯,只慢慢地说:“那你爸那么疼你,你怎么不爱回家呢?”

  “哈,事无不可对人言!”小柯豪气地笑着说:“因为我爸老婆多,孩子多,产业多,我不回去惦记他的钱,他应该感谢我才是!”说着,又用手指了指程凛怒其不争地说:“我真不明白,就你那点家事,有什么可焦虑闹心的,你看我,我爸和大老婆生了三个孩子都离婚了,然后闪电般地娶了我妈,我妈生我和我那一出生就没了气的双胞胎姐姐的时候,伤了身体,没几年就去世了,我看我爸也没怎么伤心啊,女朋友不断,十年前不又给我找了个年轻的后妈吗,又生了三个孩子呢?我不也照样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再想,再气,再急,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只要他们不在眼前烦我,我才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呢?”小柯说完干了一杯酒。

  “那Eva呢?你也不放在心上了,不去找她了?”孔勋也抓住机会往小柯的伤口上撒盐。

  没想到小柯却很平静,叹了口气说:“不找喽!我脸皮再厚也不想一厢情愿地死缠烂打,那不是我的作风啊!嘿嘿,不过……”他环视了一下三个人,不舍地说:“你们不陪我出国玩就算了,反正我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放心,不会太久,我可舍不得不程被你们独占,我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不要想我!”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也没有语言去劝慰什么,这样也好,在这里受过伤,就换一个地方去养伤,这样伤口也似乎疼得不那么厉害了,等结好了疤再回来,也就忘了当时的痛了。

  孔勋扶着喝醉了的小柯走了,程凛默默地洗碗,黄蔚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试探地问:“快过年了,我们还是提早订机票吧!”

  程凛停下手里的动作,但是没有转身,“黄蔚,我,不能陪你回家过年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黄蔚收紧了双臂紧张地问。

  “我,我妈和我商量,应该回加拿大去完成学业,我,我觉得,也应该这样!”程凛艰难地说。

  黄蔚的心一下空了,双臂间程凛的身体也仿佛一下空了,那是失去的感觉,或者,是难以真正拥有。

  两年以后……

  在无数个寂静的难以入眠的夜晚,她总是会脸红心跳的想起程凛出国之前的那个晚上,她赖在他怀里不肯走,她主动送上吻说今晚在留下来陪他,可他依然不为所动,坚持要送她回家,说好明早会来接她一起去机场。

  可是,想着他要离开,想着这一别或许就难以再见,她又怎么睡得着,在那个她似睡非睡,纠结痛苦的半夜,她突然接到了他的信息,他说他不愿经历与她离别的场面,他怕自己会舍不得走,所以改签了机票提前离开了。

  虽然他还是那样殷切地嘱咐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她还是会时常嘲笑自己,难道是自己太主动热情把他吓跑了吗?

  黄蔚觉得自己谈了一场寂寞的恋爱,不论是得到或是付出,都是那么清浅得难觅踪迹。那些在故事中的,歌声中的刻骨铭心,轰轰烈烈,无怨无悔的爱情,到了她这里,仿佛雁过无痕。

  她以为在程凛走后,她会消沉,会难过,会难以释怀,然后在一天天褪色的回忆里失落,绝望,最终回到最初那个依然只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打转的样子。幸好,她一切悲观的想象都没有发生。

  程凛一下飞机就给她发信息报平安,然后的入学,学习,练习,考试,过级,比赛,每一件发生在他生活里的事,他一有空就会给她发邮件,发信息,汇报得无比详尽。

  黄蔚在这些点点滴滴的信息里逐渐找到安慰并比从前更加振作起来。对于程凛的离开她终于可以正面看待,程凛不是逃跑,不是害怕面对,不是用蹉跎岁月去疗伤,他是更加积极和成熟地想要承担责任,所以,他会回来。

  有了这样的认知,黄蔚更加努力上班,努力学习,老板给她涨了工资,她也已经通过了初级助理会计师的考试,又开始备考中级会计师。

  和黄蔚一样振作并上进的还有小柯和孔勋。

  孔勋离开了咖啡厅,考进电视台当了一名新闻记者。他平很忙,除非是有事提前向他预约时间,否则能在电话里说清楚的事,基本上是没时间见面的。

  程凛走后,小柯消失了近两个月,然后他就大张旗鼓地搬进了程凛的家,其实本来也是他的房子,还请黄蔚和和孔勋去吃了乔迁饭。

  他凭自己的学历和能力应聘到一家高级商场做楼层经理,一改他曾经韩风少年的形象,每天都是西装革履周吴正王的作派,简直比罗文勤还要衣冠楚楚。

  小柯虽然也很忙,虽然心智较从前比已经大有改进,可是程凛不在,黄蔚就成了他的新的倾述对象。经常给她打电话,向她抱怨工作辛苦,腿都跑断了,嘴也说干了,工资太少,,还有晚上加班回不了家,突然想起忘记关水龙头,拜托黄蔚去他家看看的,或是早上出门忘了关电视,也请求黄蔚下了班去他家关一下的……黄蔚觉得他也应该向小柯领一份助理的工资才对。

  “黄蔚,拜托你,去家里帮我找一份文件,是小程的学籍证明,拿到了马上快递出去,我把地址发给你……”

  “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不在家吗?”黄蔚现在一接小柯的电话就紧张。

  “对啊,我加班啊,陪老板见客户,你快去嘛!”小柯叫道。

  “可是,很急吗?必须要现在吗?”黄蔚问。

  “对,很急!现在,立刻去!”小柯大吼。

  “哦……唉!”黄蔚无奈,昨晚又熬夜看书,今天本来打算好好地睡一觉的,可是,小柯的要求,她可没本事拒绝,否则就等着接他的夺命回家不扣吧!更何况是关系到程凛,那更是不能耽误的。她急忙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打了一辆车火速赶往程家。

  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大门,正要往卧室走,却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她以为小柯又忘了关水龙头,想要推门进去查看,门却是从里面锁着的。

  这家伙不是在家吗,还让自己跑断了气,她冲着卫生间叫道:“怎么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就不用过来了啊?”

  黄蔚想着既然已经来了,就好事做到底吧!她走进卧室,翻看书柜上的那几层抽屉,可是什么也没找到。

  “在哪儿啊,你不是说就在书柜的抽屉里吗?”她有点着急起来。

  “你在找什么?”一个沙哑的,压抑的声音在黄蔚的身后响起。

  黄蔚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朝那人看,眼前这个,上身赤裸,下身随意地裹着一第浴巾,头发上还湿淋淋地滴着水珠,一直滴到他的胸前,脸颊瘦削却肤色健康,一双闪亮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

  “你,你回来了!”黄蔚颤抖着嘴唇却叫不出他的名字,程凛,他,回来了。

  程凛也没想到两个人就这样相见了,他本要洗去一身的疲惫,穿上得体的衣服,精神焕发地站到她面,可她,却先来了。

  “你在找什么?”他走近她一些,继续问。

  “小柯,他让我来找文件,说是要马上寄给你的,可是,你怎么,怎么回来了?”黄蔚控制不住自己飘渺的嗓音。

  程凛了然地一笑,把她拉得离自己怀里更近一点,“想你,所以提前回来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这次你又主动了!”

  “什么主动?”黄蔚不懂,她的眼光闪烁着回避他的身体。

  “现在可以了!”程凛狡黠地笑着却答非所问。

  “什么?”她又被他拉近了一步,她身上轻薄的雪纺衬衫已经贴上了他的前胸,她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程凛歪着头嘴唇凑近她的脸颊,嗓音魅惑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全部吗?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我回来了,你可以要我了,我的全部,全都属于你!”

  “我……我觉得应该准备一下!”黄蔚不知所措声若蚊蝇。

  “好,你准备!”程凛边说着边吻着她颤抖的唇,用手温柔地撩动她脑后的发丝,“多准备一会!可是这样站着准备太累,我们还是去床上慢慢准备好不好?”他微一蹲身,轻展双臂将黄蔚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我爱你……!”

  “嗯,我也……是!”

  “今年带我回家好不好……?”

  “回……回家?我家?”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结——婚?什么?唔……好!结婚!”

  黄蔚不知道两个人这样全身心的交付是不是就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但至少这个结局没有让他们的爱情在流淌的时光中错付。或许即便错付了,也不过是记忆里的一道伤,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那些情愿的和不情愿的,那些能接受的和不想接受的,总会不受控制的跳出来在前行中设置障碍,一直在生活中轮转,却让人在被动地面对中不断地成长,从而让自己的脚步更加坚定地前行。

  可不论现在这份生活是否如你所愿,但只要有人愿意坚守在你身边与你携手共进,便已是人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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