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帝华豪庭的时候,陆风见她睡得香甜,不舍得吵醒她,打了个手势让明生绕个圈子,明生刚把车子开到大路上,裴沐起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风想把她的手机按掉,可是裴沐起已经醒了,刚睡醒的她有些迟钝,睡眼惺忪地看着陆风,那萌萌的样子,险些苏化了他的心。
不过这初醒的模样持续不到一分钟她就完全清醒了,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象,淡淡地说:“你开过了,这个路口转弯绕回去吧。”
她伸手去那自己的包,手指纤细嫩白,小巧秀气,令人赏心悦目,只是那粉钻木戒让陆风觉得非常刺眼。
“溪行?我马上回来了……已经说好了,明天你和茵子办好事情,我们就在那里汇合……我快到了,先这样吧。”
陆风看着她打电话的表情,活泼自然,与面对他的冷淡相去甚远。
这个溪行应该就是武溪行吧?
陆风记得当初在会所里那个身手不错的高大男人。
裴沐起收起手机,车子也刚好停下,陆风等着看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没想到她抬起头,嫣然一笑,然后问前面的明生,“请问贵姓?”
突然被点名的明生懵逼了,第一反应是看向陆风。
即便车内灯光并不明亮,依然能够看清爷的脸色,黑得吓人。
他该怎么办?
要不要回答?
明生觉得他要是处理得不好,可能就会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见他一脸惊恐,眉眼皱在一起,一副求放过的表情,裴沐起觉得甚是好笑。
陆风有这么吓人吗?
她转身看着陆风,本就看不清脸,夜色下只有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不得不说,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裴小姐问话,还不赶紧回答?”
“是,陆,陆明生。”明生不敢多说一个字。
裴沐起望着两人,噗嗤一笑,伸手去开车门,而后朝着明生说道:“谢谢陆先生送我回来。”说完便转身走了。
许是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裴沐起头也不回,加快脚步朝前走。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陆风才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盯着前面,明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讪讪一笑,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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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起刚接管起航集团,就计划着手扶持沈文茵接手公司财务这块工作,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在某些公司老功臣明里暗里的挤兑下,尽管还有不少质疑声,她还是成功了。
沈文茵和武溪行从税务局出来,笑容满面,这是她进入财务部门,走马上任以来第一个大任务,今天算是顺利完成了。
中途没有耽搁,两人到达谈家馆的时候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沈文茵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武溪行在和人打架。
大厅里被人群圈出一块空地,桌椅都被搬开,沈文茵咋舌,这馆子的经理也是个人才,顾客打架闹事他不但不劝阻,还在一边喊加油。
吃饭的客人更是淡定,边吃边看,偶尔点评两句,仿佛在看助兴节目。
沈文茵挤到最佳观看位置,才发现与他对打的那个竟然是对沐沐有兴趣的大胡子。
他两应该不认识吧?何时结的仇怨?
她不担心武溪行会吃亏,他因为家里的原因,从小就练过武术,不只是摆摆造型的花架子,实战经验也不少。
可是一看才知道,武溪行完全不是陆风的对手,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他好像受了伤似的,总是若有似无地捂着肚子。
整个人脸色也很差,浓眉紧皱,苍白无力的感觉。
陆风也察觉到他的异常,并没有尽全力还手,而只是以躲避为主。
他伸手挡开迎面而来的一记重拳,反手就势按住,用力一扭把武溪行的手别在背后。
“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
“若不是你故意拖延沐沐的消息,阿己就不会在那个破地方待那么久。”一手被束缚住,武溪行用力转身,长腿猛抬,一脚冲着陆风的小腹狠踹过去。
“所以呢?”陆风轻松避开,神色淡然,并不认为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当时在医院,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找她。
即便清楚这人在迁怒,陆风也没有下狠手,面对他的进攻,除了化解就是躲避。
伤害沐沐的人是刘金仁而非陆风,武溪行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顶多发泄情绪,不会真的想要断人性命。
更何况陆风身手不容小觑,而他自己此刻身体尚未恢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情势非常明显,但是一个不肯罢休,一个不愿真的动手,事情僵持进入白热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正巧此时,出现了更有意思的转折。
大幅度动作之下,一个小东西从陆风口袋里掉了出来,反应最大的不是他本人,而是武溪行。
“你偷东西!”武溪行一眼便认出这是裴沐起的耳环。
陆风理都没理他,俯身想捡起耳环,武溪行自然想把东西抢回来,用力一推,陆风下蹲本就重心不稳,整个人被他推得摔了过去。
此时他就是表情再淡定,整个人看起来也狼狈至极,头发散乱,衣服皱褶沾污,一手撑地,一手攥拳。
沈文茵看见陆风摔倒,想上前阻止武溪行。
武溪行见地上已经没了耳环的踪影,认定是被他握在手里,还没动作,围观人群里突然蹿出两个男人挡在陆风前面。
一个白眉白发,一个矮小黝黑,看着都不像好惹的人。
“呵,还有帮手?”武溪行嗤笑。
明生还是第一次见到爷被撂倒,虽然对方使阴招,胜之不武。
他嘴角抽了抽,手肘顶了顶岁成,不知道该怎么办。
爷那么骄傲一人,当众被耻笑,肯定受不住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爷是让着你,趁人不备暗算的小人伎俩,还好意思得意洋洋,真是无耻。”岁成转身伸手想扶陆风起来,却被拒绝了。
他现在还不至于需要人扶,陆风挥开岁成的手,自己站起来,然后摊开手,轻轻吹了吹掌心里的耳环,手指摩挲上面的小钻和珍珠,全程都没看武溪行一眼。
沈文茵把武溪行扯到身侧,一边拍他的衣服,一边看着陆风。
对于溪行的性格她还算了解,也许真正惹怒他的不单单是江恕己的事,一般人被陆风这样无视都会生气的吧。
“莽夫。”陆风终于拿正眼瞧武溪行,只是他说出的话差点让武溪行吐血。
沈文茵还想着如何调解二人剑拔弩张的关系,他一开口,她脑子里那些握手言和,不打不相识的话就自动消失了。
打吧,就冲他这话,这人就欠打。
武溪行被气得横眉竖目,咬牙切齿,挥起打拳头朝着陆风的门面袭来,那凶狠的模好似真的想要他命啊。
疾拳即将破风而来,陆风却岿然不动,直到他的拳头非常逼近的时候才微微侧身避开。
“就你这样,我还怎么放心让你保护她?”某人的语气依旧非常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