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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心之所向(二)

悠悠人心换我心 老宣 3144 2024-07-06 16:21

  愁归愁,但家还是要回的。

  放学,千赶万赶,她终于赶上了那趟车,但人已经挤爆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过了一个半小时,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当然,只是车子到达目的地,可她还是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中。

  这半个小时的山路,她总是有很多信念坚定着自己,而这一次的信念是:

  再忍忍,等到实习了,就可以不用这么累了。

  毕竟是走惯了,很快,他来到自己家门口。

  这是一座很老的屋子,是爷爷那一代留下来的,所以很破旧。

  她推开门,很冷清,没有一个人,灰尘随着脚步的进入弥漫了起来。

  一个星期了,没人打扫,到处都是一片白蒙蒙的灰,角落里还有厚厚的蜘蛛网。

  她放下书包,熟练的拿起笤帚和簸箕打扫着卫生。

  这一刻,外面的天早已经是漆黑一片,隔壁邻居家的饭菜香都飘了进来。

  她的肚子饿的咕咕的叫,可是当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灶台的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做饭,而是清洗。

  就这样,忙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把卫生和灶台打扫完毕,她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然后烧火做饭。

  她的父亲和后妈呢?

  家里就没人了吗?

  是的,她的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父亲和后妈说来也勤快,在山顶上搭了一个棚,养鸡养鸭,晚上不回来住,两人都在那上面守着。

  至于饭菜,每次回来她也只能吃一碗白米饭,然后第二天去山顶上向他们拿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和这两天的伙食。

  生活费,不会给多,来回车钱和学校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想吃零食,那都是奢侈。

  伙食,也就是在家一天半的伙食,没有肉,偶尔会有,基本都是自家种的蔬菜。

  休息一会后,她还是觉得很乏累,所以也不打算淘米做饭,烧了点热水,泡了一碗泡面。

  而这泡面,是母亲来看她的时候买的,她在学校可没舍得吃。

  几分钟后,泡面熟了,当她刚想动筷的时候,外面的门有了动静。

  是父亲和后妈回来了!

  为了避免后妈无中生有,她赶紧卑微的把方便面藏起来。

  一阵交谈声,父亲和后妈走了进来。

  这是他们头一次趁自己在家的时候回来,可能是有什么事吧。

  父亲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人,身形瘦高,总是理着一个寸头,看上去也算精神。

  而后妈,身形不瘦,还带点肉,皮肤并不算很黑,到有点发黄,烫着一个波浪头。

  她有一个儿子,不知道叫什么,国新也没见过,就听后妈说过是个大学生,比国新大好几岁。

  她儿子从没来过这个家,一直住在他外婆那里。

  进门,两个人都不禁嗅了嗅鼻子,“哪来的方便面的味道?”

  嗅着嗅着,父亲也不在理会,“明天早上和人谈买卖,今晚回来住。”

  和国新简单的说完以后,就出了门打水洗脸。

  可是后妈还是在那不依不饶的顺着味道寻找。

  终于,她在一处柜子面前站立,将柜子门打开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被她端了出来。

  “哎呀!不得了了!这死妮子偷钱了!”后妈也不顾及会被街坊邻里听见,就这么大声的嚷着。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听到动静的父亲一个跨步走了进来。

  “看你姑娘吃的!方便面!好几块钱一包呢!你给她钱了吗?!”后妈不依不饶,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架着手一脸的怒意的质问父亲。

  “没有啊!就按以前给的呀!”父亲茫然的回道,然后拉下脸对着国新斥责道:“我和你妈这么辛苦赚钱!你不心疼也就算了,你!你还偷钱!”

  “我没偷!”国新反驳着,想要解释,但看着后妈这嘴脸,她还是没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像今天这种冤枉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甚至还有几次,后妈背着父亲,竟毫无遮掩的对国新承认,是她干的。

  而后妈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国新好过。

  “甭跟她废话!”当下,后妈怒气冲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怒斥道:“你不是喜欢钱吗?!喏!喏!都给你都给你!”

  说着,还将一张张钱随意洒在国新面前,“偷!偷什么呀偷!又不是你的钱!”

  “我才不稀罕你的钱!就你一来!这家都成什么样了!”国新手一挥,愤怒的吼道。

  “哎呀!你看你看!”后妈指着鼻子的骂,“死没良心!死没良心!”

  “你别指我!”国新一把推开面前的手。

  “混账!”见此,父亲一巴掌打在了国新脸上,“你怎么能推你妈呢!”

  “你!你打我?!”捂着脸,国新的双眼瞬间泛红,“就因为这个女的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自己的妈就活该被打!”父亲怒眼相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大打出手而感到一丝丝的后悔。

  一旁的后妈,还在煽风点火,“哎哟!我命苦啊!”

  “他不是我妈!我没有这个妈!”国新忍着泪水,狂吼道。

  “你可气死我了!”父亲一把将桌上的碗砸在地上,“我让你嘴馋!”

  然后,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白眼狼!要不是你妈在山上养鸡养鸭,我估计你连买方便面的钱都是偷别人的啦!我让你嘴馋!我让你偷!”

  “够了!”国新大脑猛的一炸!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父亲推倒在地,“你们冤枉我!还打我!这个家我没法待了!”

  “那你滚啊!”父亲跳起身,指着门,怒意暴涨的吼道:“你有种你就走啊!你不是喜欢你那亲妈吗!走啊!找她去啊!”

  “走就走!”国新心灰意冷,没想到,父亲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她觉得好陌生,她拿起书包,迈着腿着跑出了门。

  “你要是真走!就别回来了!”父亲还在背后吼着。

  ——

  夜风阵阵,寒意扑面而来,但走在山路上的国新却没有任何动容,比起内心的寒心,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路上,经过每家每户,谁家不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得。

  可唯独自己家,冷清不说,还充斥着痛苦。

  都说家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她却不这么觉得,反倒会让她不禁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家?

  她回想着从小父亲对她的宠爱,可以说是一次都没打过她,她喜欢什么父亲就买什么。

  而当时的家,自爷爷奶奶去世后,虽然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但她却过得很开心。

  上学了,父亲会背着她走上路送她坐车,并给她零花钱,让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放学了,父亲也会在家里做好饭等她回来。

  可是,怎么现在,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

  变的那么无情,那么冷血?

  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个女人!

  当后妈来到家的第一天,国新虽然心里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反对。

  因为她知道,父亲同样是个男人,也需要有自己的另一半。

  不然这村里村外的,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光棍,那多难堪。

  自古说,后妈的心,黄连的根。

  她还不信,她认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或许我的后妈,她的根是甜的呢?

  虽然一开始后妈透露着很好的一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虚伪外壳也在一层一层的脱落。

  事实也证明了她的想法是错的。

  这根,是苦中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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