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池鱼感到惊异,故渊和沈时溪竟然如此谈得来,两个人闲谈了近两个小时,聊聊生活,聊聊过去,聊聊未来,甚至还聊了点文学历史。
季池鱼没想到,故渊虽然没有在学校里念过书,但知识储备很丰富,颇有一种有文化的混混那样的感觉。
沈时溪也谈了故渊留下帮工的待遇,包吃包住,需要做的就是招揽客人、打扫卫生以及整理图书,每天80元。
故渊听着这个待遇很是狐疑,他以前被骗过,说着待遇很好,可是他做了一个月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没有满16岁,你居然敢用我?”故渊上下打量着沈时溪,浑身上下都是警惕。
沈时溪笑了笑,他看了眼季池鱼,然后说:“你是小鱼的朋友,所以我愿意帮助你。”
“帮我……”故渊怔了怔,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沈时溪点了点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若你还是心有芥蒂,我可以给你日结工资。”沈时溪慈爱地望着故渊,“你先试工一周,如果觉得可以,那就继续留下来,如果觉得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
听见沈时溪真诚的话语,不得不说,故渊很心动。
季池鱼看故渊犹豫,于是开口解围:“沈伯伯,这都快十二点,要不……我们先吃个饭?”
沈时溪这才恍然,他和蔼一笑:“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
季池鱼看向故渊,她不怎么挑食,只是她不清楚故渊的口味。
毕竟是客人,故渊也不可能太过于挑剔,他也没有点菜,就说了句:“我都可以。”
“你们两个坐着,过一会儿做好饭我再来叫你们。”沈时溪若有所思,缓缓点头后,站起身朝外走去。
“好~”季池鱼甜甜一笑。
故渊轻轻点头示意。
沈时溪走后,故渊才问:“这老头没有儿女吗?”
老头?!
季池鱼心里一吓,刚才还觉得故渊有文化,这怎么一瞬间就变回那个吊儿郎当的混混语气了?
“啊……是,是啊……沈伯伯他……”季池鱼低下了眼眸,欲言又止。
沈时溪有两个儿子,但都去世。
沈宥林,自杀,沈宥谦,打群架,失血过多而亡。
未到古稀之年,竟就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季池鱼只要有空,都会来书店看沈时溪,不仅仅是陪沈时溪,也是为自己赎罪。
故渊瞥了季池鱼一眼,心里也明白大半,而后才悠哉悠哉地说:“怪不得会给这么好的待遇让我在这儿帮工,合着是自己一个人管理这么一个书店寂寞啊。”
季池鱼对故渊的这个说话感到不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沈伯伯愿意留你帮工,不仅仅是因为书店里只有他一个人。”
“哦?那还有什么原因吗?”故渊挑起一边眉,看似散漫。
“还因为!……”季池鱼望着故渊,几乎脱口而出,可她的理智让她压下了剩下的话。
不行,如果告诉故渊,沈伯伯是因为他和宥谦哥哥神似才留下他,恐怕会觉得自己是替代品,他那么敏感,那么高傲,知道缘由,可能会直接撒手走人吧?
“因为?”故渊微微蹙眉,伸着脑袋凑近了季池鱼一些,他想从季池鱼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季池鱼躲着故渊的视线,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你需要修剪一下你的头发!”
“什么?”故渊一愣,瞪大了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
季池鱼知道自己扯开话题的技能很烂,但是也没有办法。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附近的理发店打理头发。”说着,季池鱼竟大胆地拉起故渊的手臂往店外走去。
故渊惊诧地看着季池鱼,视线落在自己被拉住的手腕上,嘴角上扬。
哟,是真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