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崇安帝坐在最高处的龙椅上,身边是新入宫的姬妾,软弱无骨地贴着他倒酒,迟澈的母妃坐在下座冷眼看着。
迟御和迟澈并列而坐,迟澈端起酒杯朝迟御敬酒,而后一笑,迟御回酒如往常温润。
高台之下,文臣武将相对而坐,舞台之上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
礼部尚书贸然起身,行过士礼请奏:“护国公主年过四六,早早过了及笄之年,却迟迟未有夫婿人选,想殿下佑我大邑,为此尝了诸多劳苦,而府中竟无一位知心郎君,实是委屈了殿下,臣在此请奏陛下,早日商定公主婚事。”
接连着几个官员的附和,崇安帝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趁着迟曲不在想拿他去狐假虎威罢了,不过迟曲近来确实越发无礼了,是应当找个人管她。
沉思了一会儿,舞姬们都自觉退下,崇安帝反问:“爱卿们有何人选?”
下面官员面面相觑,良久后,打头的礼部尚书依旧打头,“臣以为今年的状元郎最合适不过,相貌俊美,满腹经纶,德行兼备,与公主极配。”
“其余爱卿也如此想法?”崇安帝扫视过台下众人,将其神情尽收眼底。
武宣的父亲捏着酒杯,心里暗恨,老匹夫,他自己的儿子比不过就想断他儿子前途,要是成了驸马,崇安帝还能允许武宣站在朝廷上?驸马爷听上去尊贵,但要实权没实权,要财富也没财富。
但又不能公然反对,不然那老匹夫再扣一顶藐视皇威的高帽下了,断送的就不只是武宣一个人的前途了。
武父皮笑肉不笑地回应:“臣以为礼部尚书之子宋彧也不错,不过加冠就已是侍郎,才能卓越,品性极佳。”
两人一对视,火药味弥漫开来。
迟御淡着神色,盯着酒中倒影,迟澈勾唇笑着,竖起手肘饮酒,挡住玩味神色。
武父和礼部尚书二人正相互推销对方儿子推得不可开交,殿门口突然出现一众侍从,迟曲在众人簇拥中走出来。
她身着艳红的烟霭裙,层叠错落的裙摆像牡丹花开一般动人,半透的红纱掩着如雪白皙的手肘,眸色清冷而面容艳丽。
“既然两位大人如此关心本殿的婚事,不如让两位公子都入我金池殿罢。”话是如此说的,人是冷着脸的。
霎时间大殿内针落可闻。
“怎么?现在这里都没有本殿的位子了?”迟曲挑眉问着,忙有宫人后知后觉办上金椅与迟落同列。
迟曲落座时感受到迟落炽热的目光,偏过头去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小姑娘嘭得红了脸,“殿下……”
“怎么了?”迟曲放轻声音问。
“您真……好看。”迟落脸更红了,她从来没敢想能和迟曲同座,真的……太幸福了。
迟曲心情好了不少,倚在靠背上,扫视了眼还在站着不敢坐下的两人,“二位大人定个日期把人送来吧。”
崇安帝出声打算打破僵局:“此事便作罢,往后不得再非议。”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答了声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