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迟曲都不再去往金池,如今鲛人才意识到这金池有多孤寂。
他倚在池边,低垂着眼,手上捏着那日的束带,发狠了地捻着,紧紧地抿着唇,模样凶人又有几分的委屈。
心里想着,果然凡人都是三分钟热度,半点鲛人的长情都没有,还想他给鲛泪,门都没有!
鲛人沉浸在脑里斥责迟曲的不负责,完全没发现有人偷偷走进来。
“喂。”
鲛人突然被拍了拍肩膀,迅疾转身撤开距离,露出尖牙盯着他。
迟落没想到他会是这么大反应,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出声:“殿下不是有意不见你的,你不要抱怨她。”
“你是谁?”鲛人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她,他刚才应该是什么也没有讲出口。
“是、是……永乐公主。”她不敢说是迟曲的妹妹,迟曲还没有认可她。迟落把迟曲奉若神明,迟曲明面上未允许的东西她是不会去触碰的。
鲛人倒是了解过她,毕竟迟曲时常在他面前说她做的菜很合胃口。
“她遇到了什么事?”想来她应该是个知情的,鲛人便问。
谁料迟落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殿下肯定有自己的事。”
这跟没说有区别吗?鲛人嫌弃地看她一眼,转身想潜回池里。
“我可不可以跟你讲讲殿下的事啊?”
鲛人身形一顿,迟落见机立马说起迟曲那场一战成名的战争。
“……那对方可是几十万的精兵又还有训妖师的协助,殿下单瓶她一人就在第一场对战里收下了对方将领的人头!”迟落一脸激动地讲述着,像极了狂热教徒给其他人洗脑的模样。
鲛人听着听着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着实强大,当初就是给一招抓住,连她分毫都伤不到。
话闸一打开,迟落就止不住话头了,把迟曲从头到脚都夸赞了一遍,夸得天花乱坠,要不是迟落容貌秀美,估计得成个痴汉样。
也让鲛人怀疑迟落是不是心悦迟曲,这在鲛人族里不是怪事,但放在凡人里应该不是很正常,海中各族历代对凡人的记载都是异性相配,同性的几乎没有提到过。
最后迟落问他:“你是不是心悦殿下啊?”每每提及迟曲这个名字时,她都感受到鲛人情绪的变化,混杂了很多很多的情感。
鲛人没回答她,但他窘迫地潜进水里的行为已经告诉了迟落答案。
她告诉他:“如果喜欢,就万万不可让殿下将你当成宠物。”
原来,是把我当成宠物了吗……
石柱背后,鲛人捏紧了手里的束带。
迟落出了园门就看到了迟御,他有些低沉,没等迟落开口问他就先领着她回到她的公主府。
迟落一脸懵,迟御闭了闭眼,告诉她:“往后不可在小曲面前提起十年前那一战。”
“为什么?”她感觉到了他的悲伤。
“你可知,她最恨的,就是那一战。”
迟落瞪大了眼,因为眼前这个在她印象中永远温润高洁的太子,睁开眼竟有了泪光。
“皇兄,到底是怎么了啊?”
迟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声喃喃:“当初,若是她遇见的不是我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