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兵皆胆颤,眼睛不知该放哪里去,有其的存在都显得多余。
“你过来!”
李师若有所思,招呼着一个士兵到身前来。
被点到的士兵,冷汗直冒。行动又不敢耽搁,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速速将大将军弑君被丞相李师擒获的消息传出去,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听到没有?”
吴宏都没舍得将目光放在士兵身上,声音能听到就行。毕竟工具不是来看的,是来用的,称手不称手就等效果了。
“遵命!”
“退下吧!”
“是!”
士兵身上的装备有点重,匆忙离开,脚步却越来越轻快。直到走到园子里,在没人看得到的距离时,才敢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去。士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怎么?没叫到你们是不是?快滚!”
“是!”
李师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众士兵吓了一大跳。全都惊醒过来,不敢乱,还算有序地离开了。真是伴君如伴虎,一点脑子转不过来都要不得。
李师穿着龙袍,摸摸这,看看那,在属于皇帝的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脸享受的样子,仿佛他便是这天下的王,凌驾于众生之上。脑子里想的全是,众臣向他俯首类似的画面。
在屋子里摆弄了好久,笑容满面的李师才过足了瘾。临走关门时,被聂公公的尸体挡住了。李师狠狠踹上了一脚,心里大骂晦气。
一扇门的关上是另一扇门的打开。能看到的是清晨的阳光推开朱红色的宫门,端坐在金龙宝座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
骇人听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从皇城到帝华的天下,短短几个时辰,已几乎是家喻户晓。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整个皇城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几乎就没有人在谈论皇帝驾崩之事,小声议论也不敢有。
宫外宫内的侍女太监比起平常来,格外的小心。只敢忙着手中的事,人不敢多看,话不敢多说。
……
天牢里没有太多光,仅仅靠着那几个火把完全是不够的。阴冷潮湿的地面,就算铺上了干稻草也无济于事,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吴宏从干稻草上起身,走到牢门前,身上还保留了些自己的衣物,但也看不出来是将军的样儿了。
“你!对!就是你!给我过来!”
吴宏傲慢的语气,丝毫没把自己当作犯人。旁边巡逻的狱卒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牛的犯人,是哪里来的大爷?
他充满疑惑地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屁事?”
“大胆!你这小小狱卒怎么跟本将军说话的?”
吴宏哪里听过如此不尊重的言语,更过分的是居然出自一个身份低微到不能再低微的狱卒口中。
“你什么将军,跟我有关系吗?装你奶奶呢?在这天牢里老子就是最大的!”
狱卒见吴宏这般猖狂,不免想用语言压压他的锐气。
“你给我听好了!别吓破了胆!老子是大将军吴宏!”
吴宏快气炸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玩意也想骑到他头上拉屎。
“吴宏是什么牛马?老子听都没听过!快闭嘴,安静点!现在军队没落到是个人都能当将军了吗?”
狱卒用手中的狼牙棒敲了敲牢门,尖刺袭来,吓得吴宏连忙把手抽了回去。有了效果,狱卒也不再理会他,转就走了。
吴宏快气疯掉了。这玩意是什么人才啊!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狱卒已经远到没有身影,吴宏用力踢了踢牢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此计不通,只能另寻他法。
在吴宏无聊的等待过程中,天色变化。从阳光明媚到黑夜降临,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只队伍进入了天牢里,看到领头之人,狱卒们纷纷让道。这么多人进来,本就客满的天牢,又拥挤了许多。
在狱里无事发呆的吴宏,听到了动静,立即起身来到牢门口,把脸贴在铁窗上,通过铁杆之间较宽的距离,向外观察。
队伍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丞相李师。一生紫金衣袍的他,容光焕发,心中有些迫切,步子都跨得很大。
没过一会儿,吴宏就与李师见上面了,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李师你个畜生!你来干什么!还不将本将军放出来!”
牢房里的吴宏,恶狠狠地看着李师,行动上不免有些激动,铁门都被撞击得哐哐作响,要不是有牢房的约束,吴宏非得出去将李师这狗贼撕成碎片,才能解心中之恨。
“大将军莫急,鄙人李师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不知大将军是否吃过饭了?在下可是带了不少美食佳酿来与将军分享啊!”
李师是笑着的,可怎么看怎么贱。有些苍老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射下,凹凹凸凸的,让整个气氛诡异了许多。
“李师你这人人唾弃的畜生,能有这么好心?”
吴宏信了李师的鬼了,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没一刀捅死自己都算好的了,还招待自己?怕是一碗米饭半碗砒霜,饭还没吃完人已经躺好了。
“大将军,此言差矣啊!你我本为这帝华的臣子,功高盖主,想做皇帝也无可厚非……大家公平竞争嘛!互相也算兄弟,你说……对吧!”
“对你奶奶!狗东西有本事,放你爷爷出去!尽出些阴招损招,谈公平……你这小人配吗?”
“哈哈哈!大将军这是智慧!智慧懂吗?你当然也可以用你那发达的肌肉想想智慧是什么?唉!大将军别多想……我可没有说你头脑简单。哈哈哈……”
李师现在是胜券在握,如何放肆的大笑都不成问题。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手握大权的文武百官皆被他处理得服服帖帖的,宫里宫外再找不到半点反对的声音,不服也得憋着。就算是吴宏的部下,也不敢起来声讨他,人人自危。
弑君是天大的事,谁也不想沾染上一丝关系。而且案发现场已经被李师派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真相也无从探究,没有那么头铁的人。
那些皇子公主脸上瞧不出伤心,有担心也有激动。可怜的亲情早在权利与距离中荡然无存。
“李师!你最好别让我出来!”
吴宏已经气得不想多说话了,仅有口头上的威胁能让他好受一点。
“大将军别急!等我俩吃饱喝足了,再放大将军出来!”
“拿上来吧!”
听到李师的命令,几个士兵端着饭菜走了上来。菜还不少,是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一壶美酒静放在一旁。
吴宏眼看得老馋了,他这一天还没吃上饭,肚子是诚实的,但尊严也不允许他太大的表现,不知道李师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将军!快来快来!趁热!哦!不对!”
李师在吴宏疑惑的目光里,将菜肴一一品尝了下,酒也喝上了一杯,没有说话又胜过言语,远比满嘴的花言巧语能让吴宏放心。
……
牢房里的干稻草被点燃,火势不小。吴宏被架在上面炙烤,一动不动的,烤得通红,快要熟了。
“好了,带下去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