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莱曼的剑法比阿布罕的刀法果然老辣许多,凌烈厚重,那柄剑更是剑气锋利。
萧定远毫无惧色,一身轻功如游龙戏凤,任是苏莱曼怎么进攻,转眼一百招下来也没沾到他半点衣角。
苏莱曼一声冷哼,目光愈发阴沉。剑招一变,如同鬼魅。更奇异的是那柄黄金为柄通体金色的剑,此时竟渗出黑色的死气,渐渐笼罩住打斗的二人。
萧定远觉得有些不对,脚步开始沉重起来,吸入了死气的他只觉得头脑开始昏沉。
这太子使出了什么邪术?!他凝神收敛气息,以内力逼出吸入的死气。二人两剑相撞,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苏莱曼似乎早预料到他的反应,狞笑一声,剑挟着黑气卷成剑花,如影相随根本不让他有喘气的空隙。萧定远咬牙切齿,一掌击出,苏莱曼只觉得胸前一股巨大的劲气袭来。这一掌挟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如果不是苏莱曼有魔咒护体,早已被推出数丈开外。饶是如此,压迫感还是令他一阵窒息。
这凡人哪里来的如此霸道的功力?!
趁着他这一下停滞,萧定远提剑跳出了圈子外,吐出一口浊气扬声道,“太子殿下又要靠鬼蜮伎俩取胜吗?那在下可不陪殿下玩了。”
他早从那些传闻中推断出这位大宛太子有些古怪,燕衡也曾告诫过他,苏莱曼大败大夏那几场战役,西州有传言太子是靠邪魔妖术相助。
“输了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苏莱曼冷冷地说,步步紧逼,并不肯放他走。萧定远屏住气息,不得已打算使出绝杀一击而退。
苏莱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左手一扬遁身于一团黑雾中,让他寻不到踪迹。二人周围顿时被浓浓的黑雾罩住,伸手不见五指。萧定远心里暗道不好,背后突然被重重的一击,好象浑身骨骼都被碾过了一样,眼前一黑栽到在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悠悠醒转过来。一醒过来就感到浑身上下无比地疼,简直每一寸都好像被火燎过,没有一处完好的。
“xxxx”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才发现自己压根发不出声音,看来嗓子也哑了。
???这是在哪里?是已经死了到了地府吗?他郁闷地想。
他努力转头未遂,只能转动眼珠子,勉强看出来自己是一间屋子里,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副佛像。
空气中有一种好闻的幽香,清冷又似乎夹杂着一缕花香,好生熟悉。
要不是浑身好像碎成了一万片碎片,他大约会有闲心去分辨这幽香在哪里闻到过。
佛像???
慢着,这不是在去大宛的行帐里,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他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
一听到这声音,萧定远立即不关心自己身在何处了。
“别动,刚敷了药,还要几天才能去净毒素。”
那声音在他头顶走来走去,急得萧定远恨不得把脖子扭过去。又不好眼珠乱转,浑身上下无法动弹,只有一颗心砰砰直跳。
“安西侯不说话不动弹的时候,还真是招人喜欢多了。”那声音终于绕到前面来了,在床榻边坐下。
公主殿下明眸皓齿,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裙衫,笑嘻嘻地望着他。
一瞬间,萧定远连浑身的剧痛也忘了,盯着公主,反正也发不出声音,正好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个够。
等等,敷药?什么部位要敷药?难道公主方才给自己全身敷了药。。。?
饶是萧定远脸皮无比之厚,也经不住这么一浮想联翩想,脸上不由自住地升起一片红晕。
“哎?这人的脸怎么红起来了?是发烧了吗?”公主伸出手,毫不顾忌地摸了摸他的面颊,自言自语地说。凉凉的手指轻柔地抚在脸颊上,萧定远的脸更红了。
公主“噗”地笑了出来,故意在他脸上摸了会儿,才说,“好了,没有发烧呢。不逗你了,好好睡一会儿吧。今天刚服下菩提净魔丹就能睁眼了,明天也许就能说话了。”说着竟抛下他不管走了。
萧定远好不失望,狠心的女人。。。他百无聊赖,闻着那好闻的幽香,又昏昏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果然能开口说话了,这才从梨月那里得知,自己被救起的时候,身中剧毒,筋骨断裂,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断气了。
“安西侯这下可知道,我让你呆在行帐里,是什么意思了?”公主意味深长地说,“你未免太小瞧苏莱曼了。”她叹了口气,要不是救得及时,别说菩提净魔丹,这具肉身就算送到佛子面前,恐怕也活不转来了。
话虽是这么说,梨月也觉得相当诧异,这人明明死气入髓,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在寒冷彻骨的荒原躺了数个时辰,血脉筋骨皆废,却还硬是留着胸口一口热气。按说一个肉体凡胎,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就药石难医了。可梨月一探他元神竟然完好无损,还真是费解。
安西侯不但神魂无损,而且体内似乎有一枚内丹护体,细究起来只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是什么样的内丹竟连阿修罗殿下的死气都奈何不得??梨月十分好奇。
当日,梨月只好当机立断,布置出萧定远已死的幻象。仓促间又用一枝胡杨枝幻化成自己的模样,令小青小怜好生看守着,只称公主病倒了卧床不起,自己真身则带了萧定远遁入芥子境中养伤。
“芥子境?”萧定远皱眉道,“殿下是说,就像冰湖中的那个世界一样吗?”
梨月点点头,“世间本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这个芥子境便是三千小世界中的一个。这里是南国的一处佛寺,你就安心在这里疗伤吧。等养好了伤我们再回去,这里时间流逝不同,回去不会有人觉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