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这边,这边!”
李怀仁的身影出现在前方,陆昭微微一笑,随即便走了过去。
李怀仁他老爹已经荣升国子监左祭酒,李怀仁便被李丰安排进了翰林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怀仁正好是翰林院的另外一位侍读。
虽然心中对李怀仁已经有所怀疑,但陆昭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与李怀仁谈笑风生,表现得与平常一般无二。
“学士大人今日被召进宫去了,我先带你去见见两位侍读学士。”
李怀仁在翰林院中已经待了有一个多月,自然要比陆昭熟悉许多,只是刚要领着陆昭进院,冷不丁就瞧见了陆昭身边的暗。
“陆兄,这是……新收的?”李怀仁话说到一半,就被暗投来的冰冷目光激得打了个哆嗦。
陆昭哈哈一笑,一把搂过暗的细腰,指尖绕起一缕青丝,道:“没错,刚收入房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暗是第一次跟陆昭靠得这么近,一时间心扑通通直跳,但面上仍旧清冷一片。
李怀仁愣了愣,随即便挑起大拇指笑着说道:“不愧是陆兄,这样的极品都能拿下,什么时候能把这吸引美人的本事教教小弟啊!”
“好说好说。”陆昭拍着李怀仁的肩膀笑道:“不过这最关键的一点可能你学不来呦。”
“请陆兄指教?”李怀仁好奇问道。
“魅力!魅力才是最关键的,这玩意天生的,强求不来。”
说罢,陆昭便大笑地搂着暗往翰林院里走去。
李怀仁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翰林院的规模比陆昭想象的要大许多,身处皇城之中居然还能占这么大地方,看着那一排排的值房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陆昭心中不禁感慨,这可以说得上是人才济济了吧?
李怀仁直接带着陆昭来到了最大的一间值房中,走到里间,李怀仁便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位官员说道:“王大人,齐大人,我带陛下钦点的新侍读前来报道。”
其中一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甚至因为动作过于剧烈险些打翻砚池,走到陆昭身边露出一个十分热情的笑容,道:“小公爷可算是来了,本官可是期盼已久,能让陛下钦点看重,小公爷将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啊!”
这位王大人一番话语说得陆昭浑身都在掉鸡皮疙瘩,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次遇到对他拍马屁的人,一时间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王大人言重了,既然身在翰林院,陆昭便只是翰林侍读,小公爷之称便无需谈起,近些日子家里有事,耽搁了些时日,还请王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小公……陆大人能来,本官就已经很是欢喜了。”
王大人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更盛,谁不知道这位小公爷献上马蹄铁等兵家利器,让户部尚书与赵大将军都当朝称赞,就连陛下也以其功高想要从重封赏。
月前的那场大朝会的场景,王学士可是历历在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陛下与群臣为了如何封赏有功之臣而争论不休,而这位有功之臣,之前还是一个纨绔中的纨绔,怎能不让人震惊呢?
但王学士可丝毫不敢轻视陆昭。
毕竟,光是陆昭是定国公府将来唯一的继承人这一身份,王学士也得敬上三分。
好不容易结束了与王学士的寒暄,陆昭又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人。
“见过陆侍读。”姓齐的侍读学士不卑不亢地对陆昭拱了拱手。
陆昭同样拱手见礼,只是目光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位齐学士。
在与两位侍读学士打过招呼后,在李怀仁的带领下,陆昭又在其他值房里转了一圈,见过两位侍讲学士和一众翰林修撰后,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值房。
作为侍读,本该是与他人共用一间值房,以珠帘隔开空间,就连李怀仁这位国子监祭酒的儿子也不例外。
但陆昭却是独享一间值房,可以说是极为显眼了。
陆昭却并没有感觉有丝毫不对,李怀仁同样如此,在给陆昭抱来一大堆要看的公文之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直到值房里只有陆昭与暗两人时,陆昭这才逐渐收敛了笑容。
暗贴心地为陆昭沏好一壶茶,走到他身后替他轻轻揉捏起肩膀来。
“公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奴婢觉得,那位与公子相近的李怀仁,不像是个好人。”
“哦?”陆昭翻阅公文的动作一顿,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是为何?”
“就是一种直觉,公子也知道,奴婢作为死士,对常人的气机很是敏感,这个李怀仁适才在离开的时候,气机忽乱,奴婢这才有此一言。”
陆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暗见陆昭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言。
陆昭手里拿着一份写满了翰林院规章制度的文书,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整个翰林院,只有五品的翰林学士与两位侍读学士、两位侍讲学士有资格上早朝。
这也就是意味着,身为侍读的陆昭不用每天都在鸡鸣的时候就要起床,赶到皇城参加朝会,大概早上七点到翰林院点了卯后,下午三点左右就能回家,五日一休沐,比起前世的九九六显然是要人性化许多。
至于无法参加大朝会,在陆昭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他有无数条渠道可以获得朝堂上的一切消息。
望着密密麻麻的规矩框架,陆昭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紧绷着神经,以前那种白日上课晚上赶论文的生活似乎已经彻底被他遗忘,直到今天看到这些条例,才让陆昭想起了这些回忆。
陆昭在值房中陷入回想,整个翰林院却因为他的到来变得有些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