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土长的西北人,性格里都有着一股彪悍,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在这地界,你要是软弱无力,早已被欺负的找不到南北了。千百年来无外如此,哪怕在西北这地界做生意都来的与众不同。
这不朱雀街的郎酒坊就是其一,说是郎酒坊,其实就是胡同里的一个小酒肆而已,不是几十年以上的老酒鬼你想找到这里都难,更有趣的是说是在朱雀街,不如说是朱雀街旁无名小巷子里。
但谁让并州城有名的街道就那么几条,达官贵人们住的是华荣巷,主干道是中卫街,西北王爷那地方是永留山,想在这些地方做生意那是扯淡。
能沾上繁华朱雀街的边缘对于小买卖来说就已万幸了,郎酒坊的老板每每和外人说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朱雀街郎酒坊,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习惯了,貌似这样才顺口一些。这也就导致了徐来和青妍找了半响才找到这做隐藏其中的酒肆。
青妍驾车歇在朱雀外,徐来看了眼酒肆的门脸,心中暗暗道:“我那便宜舅爷就在这?就是不知道这有何奇处能让其流连忘返啊。”
想罢下的车来,推门而入,正值日头高悬,屋内那仅有的四张桌椅空无旁人,只有一人背座门口,满头的白发在透进屋内的阳光下,根根晶莹,背负的长剑已经解下斜放在桌上,不是疯剑还是何人?
徐来轻步上前,待到跟前,只见疯剑扔不顾身后响声,仍旧喝着手中的“美酒”。不用看,只闻味徐来就知道是自己常喝的“西凤。”
看见老人无语,徐来只好先声说道:“那个,舅爷?晚辈前来听从舅爷吩咐。”
似是话语打断了老人的“美梦”,老人嘴角一撇,放下手中的酒杯揶揄道:“恩,听见了!喝完壶中酒咱们就走。”
看见老人没有立即挺身离去之意,徐来只好躬坐在侧首,呼道:“老板呢?来客了。”
一声高呼过后,只听的脚步声乍响,一青年汉子撩起门帘,人未到话以到。
“这日头正烈就有客来喝酒?真是奇了怪栽,说没人一直没人,说有人来的都是怪客!”
“看看点什么,先说好,店小利薄,别赊着,像这酒鬼来了有几日了,总是赊着,要不是看在背着剑早撵出门了。”
不等中年老板继续喧嚣,徐来心不在焉的说道:“行了,少不了你的。先来一壶“西凤”在来几个下酒菜,这是给你的酒钱,顺便把身旁老者的也结喽。”
老板看到扔向自己的一锭银子,伸手接过,转而说道“原来真有人为你结账,好嘞!下酒菜没有,这正响午的哪能备齐,和这老头一样,吃点花生米得了。”
徐来不解这中年汉子为何如此刁钻刻薄?只是实在不想在费口舌,虽然心中也略有不适,但只是讪笑说道:“也行,快点上酒就好。”
一旁的老人对这幅场景却像置若罔闻一般,没有侧脸看一眼,只是在徐来的话音落时,低声凝重道:“舅爷这一称呼以后莫提。叫声前辈既可。省的听了压抑不住找你爷爷算账的心。”
“怎么喝酒有些时日?诸多好酒不喜,到是喜欢上这便宜的“西凤”。”
徐来从西海回并州之时,见过老人一面,但归途当中老人却行踪神秘,仔细算起这倒是第一次和老人说上几句话,不过内心感觉这老头貌似有些难接触。
心中暗道:要不是爷爷吩咐自己前来找这便宜舅爷,自己断然不会前来寻不自在,在尚依亭练练剑三,岂不妙哉。不过既然来了,态度就要摆足。哪怕对方不喜自己,自己更得热情似火才是。
“前辈,确实有几年了,这酒与其他酒不同,虽原材料简单但工艺乃是少有的蒸酿之法炼制,饮之颇有一番味道,顾喜欢小饮几杯。”
“想不到你对酒道到有几分了解吗?我来问你,你从那瞎子那学了什么?”
听到打听自己的门路,徐来没有隐藏,略加委婉的低声说道:“我学了三剑!”
“三剑!好,我到是有所期待了。街外马车的那丫鬟是你婢女?”
不知为何话锋一转转到青妍身上,徐来沉声说道:“是!怎么前辈有何疑问吗?”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和她一比你这资质真是没的瞧了。”
徐来郁闷万分,但又不好说什么,心中暗暗想到:“这哪是不好接触啊?这明明是有些瞧不上自己吗?自己这资质虽不知如何,但当年瞎子叔可是说过不错的,怎么到他这里就?
沉默,无比的沉默。待到中年老板端上酒与花生米来,刚准备喝上一口的徐来更加郁闷。
只因老人已起身拿起桌上的宝剑,看情形是要准备离去。
“把我这葫芦装满!我在外面等你。”
“哎!前辈稍等,”
人已致门口的老人不理徐来的答允。回头面向中年男子说道:“剩下的酒钱记在账上,等我回来后你在好好招待。”
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点了下头算是应允。待到走后,用细不可查的声音喃喃道:“个糟老头子,一如既往的小气,剑门里出来的就没大气的!”说罢狠狠放下门帘,径直往屋内走去。
歇在街外的马车上,充当马夫的青妍看着率先而出的老人,翻身下车,静立左右。老人待上车前,眼光扫向冷艳的青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要不和我学剑?”
青妍眼神乍惊,抬头望着老头,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老人笑笑:“也是!算了,以后在说。”言罢一纵已然上的马车,这时身后的徐来才出的门口,看着青妍,快步上前柔和道:“先出这朱雀街吧!”
一辆普通的马车“吱嘎,吱嘎,”的驶离了朱雀街,待到中卫街时,车内的老人随即指示到去西城。
马车内的两人各自闭眼,似乎连一丝详谈的意愿都没有。
听着寂静无声的车内,坐在前方的青妍嘴角苦笑之余,不由的心中暗想:“让你在尚依亭胡言乱语,这一趟出来定会有你受的。”
那阵“吱嘎,吱嘎”声在西城门停顿片刻,在守城门的张小二看到那块黑色令牌之后又再次响起。
只不过马车后方的张小二,那注视马车的目光却无半分回转。一旁共同值班的孙圣武怼了怼发呆的小二呵斥道:“发什么呆呢?那赶车的漂亮是漂亮,但看样子可不是咱们能搭扯的,这点眼力你得有!”
脸色大红的小二怒目回道:“老子那还不知道?我想的是那块令牌,竟然是紫花令。”
“什么?紫花罩甲营?”
“嘘!禁声。”缓过神来的小二赶紧捂住孙圣武的嘴,两人的目光齐齐得望向那已走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