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城
面对苏落如此大的反应,杜思寒又惊讶又难以置信,伤心和身体上的疼痛同时包围着他她。她不明白,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是杜思寒?”从深巷的昏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紫色的身影,来者带着一只黑白面具,看不到脸,“我等你很久了。”
杜思寒意识还清醒,强忍着疼痛支起身子,迅速打量一眼来人就知对方不怀好意,便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紫衣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也不必了解你的身份,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杜无翳的妹妹就对了。”
“你想做什么?”杜思寒听了一惊,就很快镇定了下来。
“你没怀疑过你的身份吗?”
“什么?”
“可曾听说过凤舞天城?”紫衣人神秘一笑。
杜思寒心里一震,蓦地想起数个月前,好像也有人问过她这句话。
“自古说,凤舞为天城,曾有凤族为守护天下而生天城,此凤为冰系血脉神凤一族,是上古神兽的后代,天城凤族的祖先与大冥祖先共同开创大冥国,后来冰凤后代就担起了世代守护大冥国的责任。”紫衣人顿了顿,又悠悠道:“只有拥有凤神血脉的凤族,才可以炼出九舞凤珠,九舞凤珠是凝聚魂魄的法宝,只有它才可拯救天下苍生,用以续阳镇平天下,兴复凤族。又因为九舞凤珠可定死生、凤天城可制天下,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人想进凤天城内部。于是在十六年前,先王安宁求入凤天城不得,便一把火烧了它。凤天一脉七千多人,最后就只剩下两条漏网之鱼,其中一个是凤天城的城主,另一个是她的儿子,了——凤天城的继承人,他们是凤天城仅有的血脉了。只不过呢,除了凤天城的这两个余孽,后来又多出了一个杂种。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凤族余孽可是人人得而诛之……”
“一派胡言!”杜思寒冷哼一声,踉踉跄跄的转过身。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经常头疼吗?”
杜思寒一愣,止住了脚步。
“是因为凤族那七千多人的意识都在你这里——”紫衣人指着自己的头,“你的脑海里,他们的残魂变成了怨念,都在你的身体里。”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紫衣人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手上拿着一只短笛,“不过你哥哥似乎对你这个妹妹挺上心的,居然会为了你去老毒花山采药。可惜啊,依我看,他要是不死也得断根手脚了。”
杜思寒前面的话全然没听到,倒是听到紫衣人后面的话心里一震:什么老毒花山?为什么要采药?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哥哥?不,不可能!她相信哥哥。
“告辞。”此时的杜思寒疼痛消退了许多,她觉得她得赶紧离开这里,便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
却才刚抬脚,尖刻哀怨的笛声突然响起,这首曲子极为愤愤不平。同时,熟悉的疼痛感又席卷而来,如汹涌猛烈的洪水决堤,瞬间喷涌而来,占据全身,曲子似乎吹出了无数的黑色的充满怨恨的灵魂,尖锐刻薄地在她头脑中鸣叫,游于体内,在激发着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愤怒。杜思寒感觉得出,这些愤怒带着杀意,一直想控制她。
杜思寒痛苦地蹲下身去,双手抱着头。
人们不知从何处涌了出来,围挤着整个巷子,个个都看热闹似的,议论声嘈杂沸沸扬扬,不一会儿就挤得水泄不通了,像极了看客围观一只耍戏用的小猴,围观者谈笑,被围观者痛苦不堪,这种情景,如同沸腾了好久的开水,毫不留情的泼到她身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长鸣,凤翼张开,在杜思寒背后出现了一双巨大的冰蓝色流光四翼,如同聚集流动的寒烟,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绮丽优美,寒气逼人,有神圣而不可亵渎之气势。
可是在众人眼里,这是妖孽作乱,是为害天下的罪魁祸首。
“哦?又是一个叠翼啊。”紫衣人喃喃道。
叠翼是非神系凤族拥有凤神血脉的象征,只有拥有凤神血脉的凤族后代,才有极小的可能出现叠翼凤凰,是归为神的。并且叠翼之凤极其罕见,一般要在凤族化为人形之后才可看出是否有凤神血脉,即化为人形后展出的为灵力所化的凤翼为四翼,代表灵力充沛,有掌控天下冰元素的能力,并非真正的羽翼。
“这……这是妖孽啊!”众人见了十分吃惊,都纷纷吓得往后退。
“杀了她,杀了这妖孽,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公理,还天下一个公道!”满口天下苍生的人都在喊。
“凤天城的余孽居然还有活着的……”
“杀了她!杀了她!冷酷无情的叫嚣声接连不断,如同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剑刺在杜思寒的心上。她奋力睁开眼,眼眸中亮起微弱的红光,接着又被冰蓝色的光芒覆盖下去了一点儿,杜思寒隐隐约约地看见站在她面前的表情木滞、眼瞳发红的苏落。
就在这时,一把冰蓝色的剑飞过来,朝紫衣人刺去,对方急忙躲开,剑就插进了地上。
紫衣人向剑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萧慕容站在屋顶上,吹着一只翠绿色的玉笛,身后冰蓝色的流光叠翼泛着微小的金色,光芒似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悠扬的箫声响起,熟悉的曲子却是陌生的感觉,这是哥哥给她吹过的曲子,她每次生病的时候,哥哥都会在屋顶上轻轻地吹起这支曲子,她总能安然入睡。可这并不是哥哥吹的,同一首曲子,同样的好听,却说不出哪里不同。这曲子让杜思寒的心平静了很多,疼痛消散了很多。杜思寒放下手,抬头看见萧慕容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手里握着哥哥那支玉笛。
阿娘……她从来没听萧慕容吹过。不知为何,杜思寒听着这曲子,感觉意识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