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天城

顾非言得不到九舞凤珠定不会善罢甘休，杜思寒怕顾非言逼她不成转而会去威胁杜无翳，便想好了计划，先佯作答应顾非言，再找个动手的机会。

“我说……我答应你……啊！”杜思寒咬着牙说道。

还未等顾非言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打断了顾非言，将顾非言击出数十步。怨念的力量便充斥了她的身体，杀念、血腥与仇恨都出现在了她的理智中。从这一瞬，杜思寒满脑子里都是七千多冤屈残魂的怨愤，痛苦得让杜思寒想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顾非言见她答应了，便想上前收了怨气。

顾非言刚踏出两步，突然间，一只锋利尖锐的冰菱飞刺过来，顾非言避之不及，被它划伤了一只手臂。

“寒儿，寒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杜思寒耳边隐隐响起，怨念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哥……”杜思寒抬眼，看见杜无翳，激动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别怕，哥哥回来了，谁也不敢动你！”杜无翳将那颗冰晶状的宝石挂在杜思寒的脖子上。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不免有些自责没保护好妹。

“哥，你终于回来了……”杜思寒擦着眼泪，又欣喜又委屈。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杜无翳帮她擦去泪水，神色有些虚弱。

杜思寒才注意到杜无翳的衣袍下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红圈，猛然一惊，着急道：“哥，你受伤了！”

“无碍。”杜无翳抽回手，放在杜思寒头上抚了抚，然后才回过头，冰冷犀利的目光投向一副“看戏”般的神情的顾非言，将杜思寒护到身后。

顾非言耸耸肩，嘲讽道：“真是兄妹情深啊！”

杜无翳叹了一口气：“顾非言，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你。当年阿娘没有把你押去塔海，就是想让你离开凤天城，离开痛苦之地，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不！你在撒谎，她当时分明还想把我交给凤神，然后打入芜荒炼狱，让我永世不得安宁！”顾非言怒吼出来，突然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下去：“无翳啊，怎么你也……这样骗我？”

“哼，顾非言，当年老城主就不该放了你这个孽徒，没想到此等枉为凤族之事你也做得出来！”常老将军将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戳，指着顾非言骂道。

常于忍不住了：“用不着跟他废话那么多，反正九舞凤珠他想都别想！”

“对！想都别想！”赤也跟着附和。

让你离开思过林的是玉人长老，也是阿娘叫他这么做的。”杜无翳正色道，“后来凤神知道啊娘放了你，动了怒，阿娘自去替你挨了百道天雷，这件事情只有玉人和爹爹知道。为了保你，她在所有典籍上抹去了关于你的一切记载，再造了你已被打入芜荒炼狱的假象，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顾非言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不断地呢喃着否认事实，当真不肯相信顾云诗会这么做。

杜无翳看到顾非言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对于顾云诗，顾非言一直是记恨着的。顾非言恨顾云诗杀了灵织，恨顾云诗毫不留情面的处罚，恨顾云诗对自己的冷血无情——好一个心怀天下，大义灭亲的城主，当真是绝情至此！

杜无翳并非是想刺激顾非言，他本以为说出真相也许顾非言再怎么说也会放下一点，却未曾想情既深，根已入骨肠，积怨成魔，今日者早已非是往昔人。

顾非言怒红了眼，大喝一声，猛然拔出剑，划伤乖乖听命走过来的蛊王，尽是蛊毒的血洒于剑刃之上，再加以灵力，顷刻间，熊熊燃起黑紫色的蛊火，天空瞬间翻涌成灰，黑色众人见了，惊讶地纷纷往后退。

“你！”杜无翳的惊愕中充满了怒火。

就在此时，洛影和苍也赶到了，洛影一见杜无翳，便从苍也背上跳下往他这边冲过来，却被一群蛊人拦下了：“无翳，你没事吧？”

注意到杜无翳的脸色铁青，洛影才转过身，一脸警惕地看向顾非言，这时不知怎么的，洛影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既然如此，那你休要怪我！”说着腾着蛊火的剑迅速飞出，冲向杜思寒。

“城主！”百越和赤异口同声地喊道。

然而，就在杜思寒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杜无翳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护在了怀里。

“无翳！！”洛影嘶喊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脑子“嗡”的一下，怔在了原地。

“哥……”杜思寒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杜无翳。

剑刃穿进了杜无翳的后背，黑紫色的蛊火渐渐蔓延开来，似乎欲将他整个人围拢在黑紫色的烟雾之中。

“小主！”

“别怕，哥哥没事……”杜无翳艰难地冲杜思寒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忍着蛊火灼烧的痛苦安慰她。

同样吃惊的还有刺剑的顾非言，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失了神志一样呢喃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哥——”

直到眼前的蛊火渐渐熄灭，杜无翳温柔的笑容也随着蛊火消失殆尽。余火散进空中，杜思寒声嘶力竭的哭喊震响天城，周身渐渐现出一环环的黑烟，眼中充满了骇人的杀气。

“是你……”杜思寒的身体在颤抖，围绕着她飘动的烟气漫散开来，擎霜御现身在她的手中，杜思寒低着头，一步一步向顾非言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