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将分道马

我及笄这天,京中权贵都来观礼,但流程才进行到一半,我那位锦衣卫佥事的未婚夫便带人抄了我家,我亲眼看着父母兄长死在眼前,而我被他带回府上……

我叫苏木,是南桑国左丞相的独女,我的母亲是当朝皇后的妹妹,我还有三个在朝中任职的哥哥。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又是最小的孩子,所以长辈们宠着我,哥哥们护着我。

我在千宠万爱中长大,别人家的姑娘从小被逼着学的是琴棋书画、针织女工,被灌输是“要温柔贤惠,要才情卓越,才能寻得一个好的夫家”。

但我不喜欢这些,只对骑马蹴鞠,锤丸投壶感兴趣。虽然父亲母亲始终觉得女孩子还是要文静一点好,但父亲说,他的准则都是为别人制定的,他只要我开心就好。

所以他们从不拘着我。

对了,我还有一个一起长大的竹马,也是我娃娃亲的未婚夫,他叫甘遂。

丰神俊朗,霁月清风,卿卿公子……

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描述他万一的好。

在别人眼中是水中月,镜中花,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手中金,口中肉。

本以为我的人生会同15岁以前一样,宠我爱我的人在身边,我依然潇洒恣意,万种风情。

但我忘了,现实怎会尽如我以为。

这天,甘遂带着人到我家时,我还跪在父亲母亲面前听训。

看到面色不善的一群人时,父亲和母亲好似并不意外。

三个哥哥把我护在身后,喃喃道∶

“呵~总算坐不住了么?可偏偏是今天。”

父亲撑着椅子起身,与甘遂相对而立,长长的叹了口气,

“啊遂,我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么一天,这个王朝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迟早要亡的,你也要早为自己做打算。还有木木,你们俩自小就有婚约在身,也算是你甘家人了,伯父只求你看在我与你父亲是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替伯父护好她。”

甘遂重重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哽咽着道∶“伯父,我对不住您。”

“你不必感到愧疚,每一代王朝的更迭都要用无数人的肉身做根基,用我苏家人的血肉献祭一个新秩序的重建,是一个很划得来的买卖。”

我站在哥哥身后,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刚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脖颈一疼,便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约莫是夜半三更。

街道上寂寥无人,秋蝉也隐了叫声,只有打更人还在唱和,“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小心着凉。”

我望着头顶,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帐幔。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握着,是甘遂。

意识开始回笼,看看陈设,应该是甘遂的厢房,和小时候差不多的陈列。

但我着急地想知道白天发生的事。

“啊遂,啊遂。”

被惊醒的人看我醒了,很是高兴,但只对视一眼,他就就开始躲闪,

“木木,你现在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