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别恋

到船寝的北唐琪瑞萎靡不振,神情恍惚,满脑子都是那人的身影,令她烦闷又焦躁,心情极其的黯然。

“三哥,我都快烦躁死了,你别忙了陪陪我。”北唐琪瑞拉着身旁儒雅的男子手臂,迫使他停下手中的笔。

“怎么?不满意南游湖的风景?”北唐君博覆上书信,柔和的询问她。

“还行吧,就那样。”

见她兴致缺缺,北唐君博只想到的只有:“嗯?那为何烦闷?是那工奴撞疼了你,让你哭鼻子?或是那人浑身臭味让你心里有疙瘩?还是因为弄脏母后给你挑的裙子而不开心?”

若是北唐琪瑞回答前者,那工奴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是。”北唐琪瑞趴在书案上没精打采的回道:“真是的,唐黎儿那个臭丫头,什么事都跟三哥你说!”

北唐君博轻笑,不以为然,“那小妹在烦什么?”

“说了三哥你也不懂!”

北唐君博:“你不说又怎知三哥不懂。”

“就是觉得三哥你不懂,算了,我现在不想说话!”北唐琪瑞赌气的埋头到臂弯里。

北唐君博理顺她压立的发丝,“小妹,人间多得是像工奴那样的百姓,人各有命。”

北唐琪瑞还是默不作声,她想的可不是这些。

“好了,莫要苦恼,跟三哥一起用晚膳,三哥特意让人为你做了南游湖特有的经典鱼菜肴,那味道可是一绝。“北唐君博轻拍她脑瓜,示意她起身。

晚膳北唐琪瑞吃得可谓是食不甘味。

对于惘然若失的她,北唐君博也是无计可施。

直到就寝前,各个都想博取北唐琪瑞的佳人一笑。

夜晚,北唐琪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午夜,她实在难以忍受那思愁的煎熬滋味,她起身走到船舱外。

外面守岗的侍卫见北唐琪瑞出来,惊愕中赶忙行礼,“公主,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只是有些难以入眠,你们不用跟随本宫,本宫就吹会风。”

北唐琪瑞走到船边沿,一眼望去,入目的是烛火通行。

河湖边好几批人分别拉着船舟缓慢的往前移动,她站在这也未听到任何那边传来的声响。

这景象惊颤到她了。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询问,手往下指,“这船本就往下游驶,为何还要他们拉着船行?”

“这……”被问道的侍卫哑口无言。

“怎么?本公主的问话都敢随意敷衍的么?”北唐琪瑞温怒。

认识北唐琪瑞的人都知,她北唐琪瑞是整个皇子里最好说话又最不好说话的人。侍卫跟在北唐君博太子殿下身边多年,他不敢触怒北唐琪瑞。

侍卫跪膝垂目解释道:“每年的这夏时,河水流动太慢了,船舟行走不了,所以只能让人拉着走。”

北唐琪瑞心里难受至极,她知道北朝的那些贵公子哥们每年都会下南游湖。她不相信她的三哥是个这样压榨百姓疾苦的人。

“三哥是不是也知道这事?”

侍卫谨言回答:“殿下也是跟公主一样第一次来舟游。小的也是入夜前听其他郡主的侍卫们说的。”

“如今本宫与三哥也已成了吸血的权贵!”北唐琪瑞不相信三哥不知情,他定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悲观的闭上眼眸,“你起身吧!”

本是清凉的风,吹得北唐琪瑞她全身冰冷……

乘着休息的间隙,吉安走到一男子旁,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干净的布包,层层包裹,翻开里头是个一半冷硬的馒头,“喏,快吃吧!真怕你快饿晕了去。”

那男子犹豫片刻,终是抵不过饥饿,接过馒头,拧了一小半还给他。

“亏你还有点良心。”吉安嘴上说着,又拧还给他小半,自己留了两小口。

“真是的,好端端的怎就撞上公主了呢!命还在,饭没了,真不知该说你是幸还是不幸。”吉安那会不在周围,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这会还不容易轮到他两一起同时休息下。

“这些权贵真会享受,我们累死累活,吃着对他们如同是残羹的食物,对我们来说却是美味佳肴。”

“楞杠,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都在做着左拥右抱,数不尽的金银珠宝的美梦?”吉安喋喋不休道。

被称为楞杠的男人,平静沙哑回道:“不知。”

吉安吃着馒头,馒头弥漫着一丝汗臭味,他唉声叹气道:“何时我们才不会感受到饥饿的滋味。”

“这些权贵不知人间疾苦,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真希望风水轮流转,让他们也感受我们的疾苦,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说完,吉安恶狠狠的咽下最后一小口馒头。

“咦~,楞杠你看,上面有个人。像是个女子。”吉安手往一方向指,示意男子看。

“这人怕是有病!放着良辰美梦不做大午夜在吹风。”他又轻笑道。

旁边的男子顺着吉安指的方向往望去,只见站在船舟上亭亭玉立的身姿,裙纱随风飘摆。借着月光,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女子。

北唐琪瑞望着船下的灯火,人影走动,想起今日的那男子,本就心烦意乱,再加上此时此下的景象,这股清风更是吹得她心麻。

第一次,北唐琪瑞整夜未寐,她从始至终都站在那,直到天边微微亮起。

她给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从未这般的想要见一个人。夜里她也想过下船寻他,她下船必定会惊动三哥,终究是理智刻人。

她转身警告身边的侍卫,“本宫整宿待在这的事不许跟三哥说!”

侍卫生无可恋的应答:“是!”

天刚泛起微白,北唐琪瑞便回船房里叫起侍女们,让其帮整理仪容。

唐黎儿睁眼呆若木鸡的看着叫醒她的公主,像是在做梦般。北唐琪瑞复杂的神情让她很快的回过神,匆忙的起身整理衣衫,“公主,你今个怎么起那么早?”

北唐琪瑞不语,她才不会傻的告诉她,她压根就未寝。

唐黎儿从小待在公主身边,未见她起的如此早过,整个皇宫里起的最晚的就是北唐琪瑞,可以说是整个权贵的女子里起的最晚的人儿了。

惊讶之余不敢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