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修仙的那一天

某未知空间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五彩斑斓的黑和直视后令人晕眩的白在视角上扭曲成动态。隐隐约约像是还有人影浮现,但又顷刻间消散而去。

“嗯?”

忽然间,有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中,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浮现出来,黑袍男子长着中年的面孔,消瘦的脸庞上带着不可忽视的坚毅,双眼倒映着世间百态,沧桑的目光下隐藏着悲痛、无奈、愤怒和失望等诸多情绪,其中还有一丝希冀。

黑袍男子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似是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之后,黑袍男子得到了一些答案,脸上露出些许期待的神色,喃喃自语道:“哦?嗯?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靠谱一点,这么多年我可是寂寞得很啊,赶紧来个人跟我聊聊天吧。”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周围的空间中又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并从空间壁垒中挣脱出来扑向黑袍男子,仅一息的时间就把整片空间填满,目之所及皆是黑色组成。

人影在黑袍男子的身上缠绕,想要触碰他,但伸出去的手在要触碰到的瞬间就会化成黑烟消散开,下一瞬间又会凝结成手掌,然后人影再次尝试伸出去,再次消散…

周而复始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所有人影开始对着黑袍男子发出无声的嘶吼。

“好了好了,时不时就要来这么几次,你们不腻我都腻了,你们又奈何不了我,就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

黑袍男子挥了挥手,全部人影就如同黑烟一般逝去,回归到周围的光彩中去。黑袍男子见状,脸色又变得冷峻下来,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不过现在我是不会也不可能会赎罪的,你们还是跟我一起祈祷这次的人能成功吧,不然又是漫长岁月的等待下去,要是能一起死就好了,可惜总得有个人活着,遗憾的是那个人居然是我。”

生与死,在黑袍男子口中似乎不是什么大事,显然还有更让他在意的东西存在着。

这次的空间没有了先前的波动,似是对男子的话无感。黑袍男子也不理会,无尽岁月以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要不是喜欢自言自语以及时不时周围空间会有点反应,恐怕他早已患上失语症,不懂得怎么去跟人交流。

再次长叹一声,黑袍男子的身影也渐渐隐去,这片空间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斑斓的环境无声地扭曲着,像是在演化着生命的创造与毁灭。

……

玄道宗

在玄道宗深处的一处山峰峰顶上,一名白发老者仰头观天,双手手指正在捻指掐诀演算。

片刻后,白发老者停止演算,流露出疲惫的神色,道:“根据先辈记载,天玄界内的天象变更情况已经持续了上万年甚至更久,各地的天命气数也在无规律地浮动,如此频繁剧烈的变化按道理来说足以灭世的预兆,但上万年来天玄界内始终没有发生过涉及到所有生灵的灾难,这又是极为反常的事情。”

话毕,白发老者身后的空间出现一片波纹,平静下来后显现出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影,他对着白发老者微微躬身一礼,道:“太上长老,您演算天下大势已有百年之久,这对您的寿命影响是个大问题,还请珍重。至于您所说的劫,我说就顺其自然吧,应劫之人不出,灾难不至。”

太上长老摇了摇头,道:“非是我不惜命,此乃苍生之劫,天地生灵便是这应劫之人。”

中年男子笑道:“如此,便更简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众生一起被埋葬,让这一个纪元的历史被终结,天地重新演化。”

太上长老哑然失笑,“你倒是心胸豁达。”

中年男子收起嬉笑,正色道:“连您花了百多年时间都没有演算出来的东西,此前更是有长达万年之久的异象。说实话,现在的我是想象不出来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太上长老沉默,很直接的话语,但也的确是很现实的问题。

自天玄界天地结构稳定下来,诞生出修真文明以来,已有超过数万年的历史,在距今万年前达到第一个鼎盛时期,也是从那时开始有了脉络清晰的史料记载,因为伴随着修真文明达到鼎盛,天地异象也开始增多,灾难和机遇也层出不穷。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些事情,有大能推算后认为这是天地自我演化的必经进程,主要也是如同中年男子所说的屹今为止无论什么灾难都没有能覆灭修真文明,因此人类也仅仅是将一切记录下来。

有部分有心人一直想要寻找答案,但直至仙逝也苦求无果。长此以往,大多数人就选择了顺其自然,着眼于当下发展和能明确的以后,不再追求虚无缥缈的未来;只有少数人锲而不舍地遵循着古人的意志,试图寻求到答案。

太上长老和中年男子正是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态度。

“你来此找我何事?”太上长老换了个话题。

“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来跟你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你叫我注意的那几件事也有了新的进展……”

山间浓雾飘来,遮盖住两人的身影。

……

某处深山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一块巨石旁抱起一名婴儿,他四处张望等候片刻,未见行人,摇了摇头取出袍服包好婴儿便离开了,消瘦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来越长,直至消失在地面上。

……

某空间节点

一对夫妻打扮模样的人依依不舍地看着怀抱中的婴儿,此时婴儿还不知道自身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依然在安稳地熟睡。

“好了,楠妹,时间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怕会被那群家伙发现。”片刻之后,男子轻声劝道。

女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还是有一滴落在了婴儿的脸庞上,惊醒了熟睡的婴儿,感觉到不安的婴儿开始哭泣,女子赶紧安抚。

男子见状,无奈摇了摇头,暗叹一声。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婴儿反复数次的哭泣终于被彻底安抚下来。女子把婴儿往前一递,婴儿漂浮在半空中,男子手上迅速缔结印法,碧绿色的光芒把婴儿包裹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碧绿色的球状。男子顿了一下,又引出自身眉心精血,再结印法,精血受引下化为金色的锁链隐入球状之中,男子的脸色也随之苍白了几分。

他转头看了一下女子,点了点头,双手把球状物体推向空间裂缝之中,光芒闪烁了几下,球状物体便消失在漆黑的空间裂缝中。

“放心吧,我的能力至少能保证他长大成人的,至于更之后的路,就需要他自己走了。不过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泯然众人的。”男子带着几分自信说道,下一刻,他的语气就变得森冷起来:“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也不然那些家伙好过,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下还有什么手段能施展出来!”

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在听完男子的话后整个人也脱离了柔弱的姿态,重新化身为睥睨天下的女皇。

“我们回去,让那些家伙也感受一下我们的痛苦!”

……

天玄界,封龙遗迹。

在此地寻找机缘的探险者者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有混乱黑暗的气息笼罩着遗迹深处,并且还在腐蚀着所有探险者的灵魂,使探险者发生异化,部分人更是直接死亡。

一些人想要冲出去跟外面的人示警,但就在到达出口时,遗迹深处爆发出来一股强烈的震动,大量的黑暗烟雾在地底喷涌而出,充斥在天地间,湮灭了所有在内的探险者。

数个时辰后,烟雾散去,一切重归于平静,又有新的探险者进入其中。

……

某时间长河

一道灵魂之光漂流在河中,河面逐渐从平静走向起伏,波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有演变为滔天巨浪的趋势,而苍白光芒隐隐约约有崩溃之势,随着时间的流逝,本身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突然间,整片空间似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灵魂之光向河底沉下去,随后消融在河水之中,河面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一切都好像无事发生。

……

紫星阁

一名蓝衣男子站在阁顶,仰头观天,眼神中似有人生百态演绎,眉头轻皱,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夜光酒杯,杯面平静,杯中酒水倒映出天上群星,璀璨夺目。

他就静静地站立许久,此外更无一人陪伴在他身边。

晚风吹来,掀起他的衣角翻飞,配合上天上星河流转,若有绝世画师在此,定会惊呼传世名画。

过了许久,男子的眼皮动了动,整个人也从入定的状态中走出来,眼神中的光彩褪去,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样子。

轻叹一声,男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只怕是镜花水月啊!”

声音消散在夜空中,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