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中一樵夫

“咔,咔,咔……”

山林中一樵夫手持钢斧,把林中那些枯枝砍断,放在地上绑缚起来卖钱。

这樵夫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却已长出胡须。

头上戴斗笠,身上穿布衣。腰间系换绦,脚下踏草履。

火辣辣的太阳直照松林,地上的柴火已经两大捆,可樵夫却没有丝毫汗水。

“吼……”忽然身后传来猛虎叫声,一阵狂风吹得尘土飞扬、柴火翻滚。

“又是你这孽畜。”樵夫回头看到那只斑斓猛虎,丝毫未有恐惧,反而满脸怒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每次老夫砍柴你都要捣乱,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

那猛虎自然不会说话,但看着樵夫的眼神里面的确充满了不屑,毕竟打赢了两次。

“嘿,好家伙,不给你一点教训,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是吧?”

樵夫看到猛虎的样子,立刻就生气了,手持钢斧立刻就冲过去。

那猛虎和樵夫数次战斗,自然已经习惯樵夫的速度,往边上一跳,尾巴就抽过去。

樵夫伸手便抓住虎尾,手里钢斧往下砍,这一下把猛虎吓了一跳。

“你真要杀了我?”猛虎挣脱樵夫的手,跳到一边,张口人言,明显是愤怒了。

“你三翻四次找我麻烦,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樵夫心中也有愤怒。

这猛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上次就因为捣乱让他好几困柴火都给吹飞了。

那可是他打算卖了给母亲看病,如果不是邻居道童好心,恐怕自己母亲就要病死了。

“你,你……再也不找你玩了。”那猛虎竟然犹如小孩依然,生气的转身就跑了。

“谁要和你这个孽畜一起玩啊!”樵夫看着也是满脸不悦,不过没有再理会猛虎。

把地上被猛虎吹散的柴火冲击收集到一块绑起来,足足有两大捆柴火。

“这两大捆柴火怎么也能够我换取几斤黍米吧!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樵夫满脸无奈,家有居孀老母,有无兄弟姐妹,想要远行也毫无办法。

“观棋烂柯,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时。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一首唱完,心清气爽,这隔壁山洞的老道果非凡人,一首《满庭芳》让人烦恼皆无。

“老神仙,老神仙……”忽然有人说话,倒是让樵夫一愣,转身去寻找问话之人。

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猴子,身高不过四尺,站在那里一拐一晃,冲着他抱拳拱手。

前有猛虎人言,后又猴子开口,已经习惯猛兽开口的樵夫倒是没有多害怕。

对方的话让他心中不爽,自己只不过才二十多岁而已,有那么老吗?

他现在心情大好,倒没有那么多计较:“岂敢,岂敢,老夫凡人,岂敢当‘神仙’二字!”

“不是神仙,却说神仙之言。”那猴子微微惊讶:“刚才听你说什么《黄庭》,此乃道家真言,不是神仙又岂能知晓?”

“哈哈……”樵夫笑起来:“舍下邻居乃是讲道之人,他见我多有烦恼,故叫我此曲。心烦意乱之时多念,倒也让人心清气爽。不想被你听见,误以为我乃仙人,并非如此。”

“不知神仙何处?”那猴子听到微微动心,毕竟数年都未曾遇到真正知晓仙人之人。

“不远,不远。”樵夫呵呵一笑:“前面那座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做斜月三星洞。洞中便是那讲经之人,名曰菩提祖师。出师弟子不计其数,门下尚有三四十人。你顺着那条小路,向南行七八里便是他家。”

“老兄,你随我可好?”猴子抓住樵夫的衣裳:“若的好处,决计不忘你的指引之恩。到时候若能求得长生不老之法,难道不比凡人快活?”

“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樵夫摇摇头:“我与他本身就是邻居,又何须相求?加上尚有老母,我若求仙访道,老母和人照看?”说着就开始收拾柴火,他还要下山换米呢。

猴子见他不再理会,也就不在说什么,毕竟他心中寻仙心切,以后再报指引之恩不迟。

“呵呵,我就没有见到那个老头的弟子有什么神仙之能,就连吃饭都是我给他们买。”

樵夫看着离去的猴子笑了一声,背起来两大捆柴火就顺着一条小路下山去了。

山下有一座小镇,虽然不大,却也繁华,商贾之人却也不少,米面之店倒也不少。

樵夫背着柴火便进此阵,一如往常一样,把柴火去一家米店换些许黍米。

“这是……”刚进此镇,就看到整条街上乱糟糟的样子,好像被劫匪洗劫了一般。

“王掌柜,王掌柜……”樵夫街内的一家米店,把柴火放下:“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街上看起来乱糟糟的,难道附近有什么盗匪过来?”

那王掌柜衣服虽新,但一眼看上去便是凡物,远不如樵夫的衣服看起来惹眼。

“那里是什么盗匪啊!”王掌柜满脸无奈:“来了一只猴子,在街上胡闹。这么多人想要抓住都没有办法。抢走了不少东西就走了,也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了。”

“这么厉害的猴子?”樵夫满脸惊讶,就连老虎都打不过他一个人,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对付不了一只猴子啊!

“唉……”王掌柜的叹口气,这换了谁都不相信啊!区区一只猴子差点拆了他们的小镇。

“来,这是你的两斤黍米。”那王掌柜从柜台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黍米。

“哦哦,这是你的柴火,你称一下重量!”樵夫把柴火放到王掌柜面前。

“那里还有什么称重量,还能信不过你啊!”王掌柜呵呵一笑,这么多年都是樵夫给他送的柴火,自然是知道对方是可信之人。

“对了,这些钱是我邻居让我买的。”说话间从怀中拿出来一大串铜钱,足足有数百个。

“他们吃的真多啊!”王掌柜笑了一声,离上次购买都不到一个月,那百余斤的黍米吃完了,真不知道樵夫的邻居到底是什么人。

樵夫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家交代过,绝对不能说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需要说是他的邻居就行,这也是为了解释他们家两口人吃不了这么多黍米。

如果真是一个富户人家,恐怕那邻居都又不找他解释,直接让他买就行了。

“来,这袋就足够了,多的哪一些让他们给你。不能让他们一直欺负你啊!要学会反抗。”

“哈哈……”樵夫并没有说什么,人家对他也不错,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背着三星洞的粮食,一手还提着自家的那一袋粮食就上山了。

出镇后没有多长时间,就发现山脚下一处扔着不少衣服,这倒是让樵夫微微一愣。

“难道这些衣服就是那只猴子抢来的?猴子就是猴子,抢了竟然就这样随处给扔了。”

叹口气没有再理会,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方寸山了。

樵夫的家倒是非常简单:三间茅草屋,一道篱笆墙。院内数只鸡,门口一老狗。

“母亲,我回来了……”进到房间里面,里面也都是简单的家具,丝毫没有多余物件。

“回来了啊!”一位老妇人坐在床边,正在缝制什么,看到儿子身上的粮食,就知道是给邻居买的:“赶紧给三星洞的人送过去吧!要不然他们就要留你吃饭了。”

“知道了,母亲。”樵夫放下自家的小袋子,就被这大布袋过去,从小母亲就不让他在邻居家吃饭。

倒不是避讳什么,关键是和人家非亲非故,吃喝人家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而已。

三星洞距离樵夫的家不过区区数十丈而已,但两边差距却也是一目了之。

三星洞门前:烟霞散彩,日月摇光。欠株老柏,万节修篁。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摇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

樵夫走过小巧,尚未到三星洞门口,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位道童,面带微笑。

一身宽大的道袍,面若冠玉,看不出到底是多大年纪,朝着樵夫就走过去。

“辛苦姜大哥。”那道童伸手就从樵夫肩上把黍米拿下来,把百余斤的粮食在他手中空若无物,一只手抓起来毫不费力。

“对了……”樵夫忽然想起来:“今天有一只猴子说要找神仙,我让他来你们这里……”

“原来是姜大哥让他过来的啊!”那道童忽然压低声音,满脸八卦的样子:“姜大哥大概不知道吧!那猴子真的被我师父收为徒弟了,而且还取名孙悟空……”

“什么?那只猴子竟然就是大闹天空的孙悟空?”樵夫听到道童的话脸色大变,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