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说仙源
夜鸠道:“屈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就是一名迂腐守将吗?只要屈公子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屈才飞忙道:“言过了,我等只有四人,万不可入城,只有在城外诛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之言,自是应允下来。
尚堂大喜,一拍屈才飞肩膀,道:“屈大哥与夜大姐果然爽快,等此间事了,定要与你畅饮三日。”
陆行之在旁腼腆一笑,并不出言,只是歉意地看了夜鸠一眼。
夜鸠喝骂一声:“若再叫我大姐,小心我杀了你!”
尚堂躬身抱歉,满腔诚意。
屈才飞制止了闹剧,带着几人往密林更深处走去,寻了个安全处,整顿歇息,商议后续详细。
且说滦城中,那守将前日里,带队回城,浴血凯旋,为将者,高头大马,腰挎弯刀,端的是威风凛凛,为兵者,持戈列阵,面色冷峻,一副得胜归来模样。
罗兴怀归城,那郡守樊万带人来迎,城内主道,民众夹道相迎,庆贺罗将军平叛乱民,守滦城安宁。
两人互相见了礼,樊万亲自牵马,众将士一路行到郡守府中,其余将士带队回营,罗兴怀则与樊万,入了府中,举杯共庆。
当夜,郡守府中一片欢庆之色。
樊万端杯而举,贺道:“恭喜罗将军,得胜凯旋而归,又立一大功。”
罗兴怀道:“哪里哪里,本将还需樊郡守提携,若非郡守得知那泗村中,有乱民,本将哪能这般轻松剿灭贼子。”
见罗兴怀举杯,其身后的三位副将,一同而举,众人其乐融融。
酒至酣畅处,樊郡守醉眼朦胧,道:“其实咱们二人,最该感谢吾皇,以及魏大人。”
罗兴怀身上黑气溢散,道:“着实如此,若非魏大人予我这般大神通,我岂能百战百胜?日后忠君报国,吾辈自当奋勇!”
忽而厅中浮现一道黑影。
罗兴怀与樊万一众人大惊,起坐跪地。
几人躬声,道:“卑职恭迎十七魔尊!”
那黑影忽闪,看不清面容,只闻其声:“吾皇之命,当循序而动,切莫急功近利,乱了主公大计!”
罗心怀满头大汗,惶恐道:“属下此次冒进了!”
黑影再道:“日后行事,三思而动!此次功过相抵,便不予计较。”
话音一落,消散无影,只留屋内一众人心神震颤。
被黑影扰了酒宴,众人无心再留,再商讨了几句日后行事安排,便各自散了。
三日后,滦城中,少了几分浮华之气,多了几分凝重。
城中有一小商贩,名叫钱五,今日一早,天未亮时,便摆起了包子铺,忙忙碌碌直至日出,开门迎客。
正在此时,入来一老妪,身着粗布麻衣,行到这钱五身边,问道:“老板,一笼包子。”
钱五给那老妪拿了包子,却见她转身便走。他忙道:“大娘,没给钱呢!”
老妪回身,道:“老身没钱。”
钱五大怒,抢过包子,骂道:“没钱吃什么包子?滚滚滚!”
老妪拉着钱五胳膊,道:“老身待会便有钱了!”
钱五忙着生意,哪有空听她胡言,抽手不理她。
老妪兀自道:“我知道山中某处有一伙贼人,待我去营中,告知官爷,便有钱付你了。”
钱五一听,心中一喜,暗自思量:“榜文上说,发现贼人便可得百两。几个包子才几个钱,我且稳住这老太太,套出她的话,自己去领这赏钱。”
思量完了,回身扯住老妪衣袖,笑脸相迎,扶她坐在桌椅上,问道:“最近罗将军可是已经扫平了周边,何来贼人一说?你莫不是老来昏聩,胡言乱语,这可是要打板子的!”
老妪一拍桌,怒道:“胡说!昨日老头子上山采药,在那老牛坡亲眼所见!”
钱五眼珠子一转,心喜道:“大娘,您先慢慢来吃,我给您盛碗汤,此时尚早,那官爷还未起呢!吃好之后,再去不迟。”
老妪一笑,道:“老板,你这心地不错,老身领了钱,便给你。”
钱五见稳住了她,转身进了屋,给他婆姨叮嘱一番,换了衣物,从后门跑了,直往营中去。
进了营中,上报了此事,却未提那老妪,只是说上山采果是偶尔得见,那士卒赶紧上报,告知了罗兴怀。
若是以往,罗兴怀定会亲自前去,可前些日子魔尊警告,此时虽是心痒难耐,也不敢大张旗鼓前往,只得传了几名手下将领,带了百名兵马,往老牛坡去。
钱五回到店中,却见老妪早已离去,也不细想,只将此等喜事告诉婆姨。
夫妇二人暗自窃喜时,三名守将已然带队出城,直奔老牛坡去。
话分两头,且说屈才飞等人何处去了,正在那老牛坡上静待。
那城中老妪是谁,正是乔装之后的夜鸠。
她用毒入神,通晓各种毒药,自有几种能够变化形貌的毒药,服用后,乔装一番,便成了老妪模样,若是不知情时,屈才飞也难认得。
夜鸠出城后,偷马疾驰,直奔老牛坡去,告知了屈才飞等人,计策已成,只等那罗兴怀至此。
众人有过商议,伏击只杀罗兴怀,诛杀后即可逃亡深山之中,不作恋战。
几人犹不知,那罗兴怀正在滦城中,并未出战。
在老牛坡山谷悬崖便,静待了半日,便听远处轰隆马蹄直往此处踏来,直至近了,才看清来人,并无罗兴怀。
计划落空,屈才飞便要带人逃离此处,从长计议,但却忽略了那尚堂,本就是火爆性格,又有一股子牛劲,让他趴在悬崖上,等了半日,早就不耐了。
此时看到人马齐至,又是恼怒,又是急切,抄起那把亮银火枪,灵气萦绕,下一瞬,一发灵力火弹穿膛而出。
火弹瞬发即至,射在一名士兵身上,穿胸而过,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三名带队将领,勒马止步,人群乱成一团。
为首主将怒目看来,尚堂已然手挽藤蔓,跃下悬崖,周身火红灵力萦绕,如同一尊战神,从天而降。
屈才飞见不及阻挡,回身正要叮嘱陆行之,却见陆行之早已奔逃,藏到悬崖最内之侧,胆小模样,让他又气又笑。
尚堂迈腿前冲,那主将见状,怒火更甚,竟将这般小觑于己,一挥刀,左手将士带队前冲,十几人列阵,纵马挺枪,灵力凝结,直向尚堂扑去。
声势滔天,敢直面马阵者,皆是胆寒。
但看那尚堂,性格莽撞,哪有丝毫惧怕,前冲时,转向入林,脚下灵力萦绕,猛然一踏,高跃而起,踏上树木枝丫,屈腿一蹬,于半空中直冲而去。
马阵斜入,直插树林而来,若是常人思维,此时定要避其锋芒,可那尚堂那是常人,连踏树木枝丫,手挽藤蔓,在林间飞跃。
左副将手托长枪,借着马势,全力一抛,长枪带着无可匹敌之势,直插尚堂。
反观尚堂,在那马阵将入林,长枪后先至时,猛然借力跃起,身在在空中一旋,长枪撕裂衣角,却未伤其分毫,但那脚下已无枝丫借力。
却见他在空中,亮银火枪光华凝结,右手持火枪,左手伸入布袋,趁扭身闪躲之际,枪口正对左幅将天灵。
灵力喷薄而出,化作一发火弹正中左幅将脑门。
火光四射,黑烟缭绕,那左幅将当场殒命。
尚堂身体下坠,便要落于马阵之中,被踩踏而亡。
但见他左手抽出一颗白色弹丸,拳头大小,猛然往下一掷。
一股浓烈白烟升腾而起,尚堂落地,隐入白烟之中。
那白烟浓烈,笼罩数丈方圆,奔腾马阵瞬间乱成一团,直到冲出白烟时,众将士双眼通红,满眼含泪,这白烟竟有微弱毒性,能灼伤双目。
反观那尚堂,蹿出白烟,与马阵拉开距离,双目间灵气萦绕,毫发无损。
只一瞬,便折掉一名将领,那主将怒火中烧,抖缰带兵直入,誓要取尚堂性命,右副将见状,绕路而行,从右侧直包而来。
尚堂见状,从袋中掏出弹丸,手中灵力崩碎,挥臂一抛,弹丸直落前冲的马阵之前,轰然炸裂。
右副将从右侧直杀而来,手中握刀,军阵灵力加身,化作一尊杀神,跃马长劈而下。
那气势,若泰山摧崩而下。
尚堂孤立阵前,如磐石,巍然不动,抬臂托枪,灵力如烈焰升腾,凝如枪中,单手一扣,周身灵力瞬间崩碎,枪口喷出一条灵力光柱,瞬息而消。
那右副将,长刀断裂,胸膛灼烧拇指粗细的疤,栽倒马下,不省人事。
身后士兵,平日里欺凌弱小倒也凶残,此时见了尚堂神通,哪有作战之心,见左右副将身死,恼怒化作惊恐,勒马回身,便要逃跑。
那主将也是,心神皆散,回身往来路奔逃而去,哪还有初到时的威风凛凛?
尚堂立定当场,斜睥着那奔逃的众将士,眼神直盯最前头的主将。
掏出一颗黑色弹丸,填入枪中,平端着火枪,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山风,稳住心神,扣动扳机,一枚黑色弹丸浴火而出,化作一只烈火雏鸟,振翅而飞,只三下,便追上了奔逃的主将。
身后的士兵,眼睁睁看着一只火焰鸟,穿透主将后心,其人化作一团烈火,栽倒马下,数十只马匹奔腾踏过,已没了最初模样。
三枪斩杀三名来将,尚堂收枪,抗在肩上,回身对着屈才飞招手,满脸骄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