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阎王老爹拐个仙君女婿
我爹是地府的老阎王,身为老阎王的独生女,自是被我这老爹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着的大宝贝。
人家是有女初长成,婷婷玉立,温柔似水;而我被我这阎王老爹一直宠在心尖尖上,宠出了一身反骨成了鬼见鬼称的地府混世小阎王!
凡是地府我所到之处,随处可见黑白无常面部扭曲的伸着七尺大长舌被我像甩面条一样甩飞天去,被我抠出大眼珠子的判官老头抬腿撅屁股的趴在暗桌下摸眼瞎的到处寻他眼珠子的画面。
更是偷偷端走老孟婆的孟婆汤换成我浴池里泡澡用的彼岸花浴汤,而喝下孟婆汤的魂魄则哀嚎着捂着肚子上蹿下跳似要逃出生天,看着各路鬼差沉着脸飞天遁地乱成一团废好大功夫才将这些惊乱魂魄原路抓回的场面,已是见怪不怪的事。
连一个个冒着头在奈河川水里洗濯怨气的绿脸恶鬼都被我手中飞出去打水漂的石子给打的憋回川水里翻出死鱼眼晕死过多少只?不记得了。
但这些不都是我千百年来打发百无聊赖,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吗?
众鬼居然纷纷哀声怨气的跑到我这阎王老爹告状。开始我这老爹还能嗯哈敷衍了事的替我应付过去。
束手无策的各路鬼差便开始隔三差五的称病告假。
导致地府工作滞留怠慢,我这彼岸花浴汤却又误打误撞的延误了天帝最是宠爱小女前去凡间投胎历劫的时辰,引起她的不满并将我告上了天庭。
我老爹扶着青筋突突乱跳的额头,当着他那些众爱卿面将我叫到跟前老生常谈道:“毕竟人家的女儿也是宠在心尖上的宝贝,是该给众爱卿和天帝一个交代了,依众爱卿所言该如何处罚我这爱女呢?”
我老爹怕得罪天帝,又怕众爱卿不满,只能将问题抛给他的重臣们。
但他这些爱卿们,天帝和阎王又都不敢得罪。
也是百感交集。
所以他们进行了个无名投票最后一致赞同将我丢进轮回井,去往凡间体验一番人间的险恶,灭一灭我的嚣张焰火作为惩罚。
嗯,这主意不错,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这待了千百年暗无天日,暮气沉沉的阴曹地府了,老爹你是该放手让我出去看一看了。
但为了不喝下孟婆汤带着记忆抱着去凡间游玩的心态,我使出我从未用过的撒娇卖萌杀手锏,终于将我老爹这个女儿奴说服,在我投胎日的前一晚,让我这个阎王老爹暗里嘱咐孟婆那老太太在我投胎的那天的将孟婆汤换成蜜糖水,让我带着记忆在凡间能开心快乐度过人间一世。
老爹办好这件事后,还跑到我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一定赶在子时一刻之前喝掉孟婆手里的第一碗孟婆汤。
结果到了当日我居然睡过了头!还是被我老爹一副恨铁不成的从被窝里拽起来的。
我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一路狂奔的赶到时,却看见一位白衫公子已先我一步站在了孟婆前那一碗糖水面前。
哼,我这个暴脾气,我能让他?
我身体一横,屁股一撅,便排在了他的前面,笑嘻嘻的接过孟婆手里的甜汤刚要仰头喝时,我的胳膊却被后面的白衫公子紧紧抓住,抓的我手腕生疼。
“姑娘你插队了!”身后男子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甩掉他的胳膊,一手叉着腰一边傲慢的仰起头转过身:“就插你队怎么了?不……服……”服字没说完,转过身时却被面前这位五官端正器宇不凡的翩翩白衫公子面容所深深吸引住。
我与面前的公子四目相对,彼此竟然都愣了半晌,他轻声咳了咳:“这汤该是本座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白净好看的男子,呆愣的望着这位俊俏公子直流口水,一时间竟没有将他所说之话听进去。
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我站在原地对他说出的话不为所动,还摆出一副望眼欲穿要将他吃掉的模样,便直接伸手将我手里的那碗汤顺去,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回过神来时,入喉下肚的汤竟然让他的肚子开始:“咕噜”一阵乱叫起来。
他捂着肚子,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孟婆:“这汤……”
还没说完,孟婆赶紧上前殷勤的颔首俯身将锅甩到我身上:“池澈上仙请恕罪,这碗汤水乃是这位混世小阎王安排的彼岸花浴池汤,并非孟婆汤。”
听到他喝下的是一碗浴池汤这位公子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老爹不是说是甜汤吗?为何是我的浴池汤?”我有些惊愕质问起孟婆。
谁知孟婆一副为老不尊的无赖样:“你换掉我这老婆子的孟婆汤千百次,我换你一次汤怎么啦?”
“嘿,你这小老太。”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这位让我刚产生好感的白衫公子带着满脸的嫌弃和不屑:“早有耳闻阎王之女不学无术,横行霸道,如今看来,不仅横行霸道,还粗鄙不堪!”
“嘿呦,你说谁粗鄙不堪了?”我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孟婆见状赶紧重新舀了一碗真正的孟婆汤毕恭毕敬的递给这白衫公子:“池澈仙君,您请慢用。”
只见那公子没好气的接过孟婆手里的那碗汤,再次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嘴角一抽,清冷的眸光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自是说的我面前这位混世臭屁王!”
语落,便转过身撩起衣摆,腰身直挺的大步跨入桥头的一口轮回井里消失不见。
他骂我?
我活了千百年还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如此一本正经的指着我鼻子骂我?
我望着这位公子离去的身影啧声道:“公子有个性!我喜欢!”
我欲要追上前去,却被孟婆这小老太端着一碗孟婆汤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我拦截住:“小阎王,刚那位可是天界前去凡间历劫的池澈仙君啊,咱可不能招惹,您还是喝了这碗孟婆汤吧。”
想让我喝孟婆汤?我接过汤碗后却随手扬了出去,谁爱喝谁喝去:“我管他是不是天上的什么仙君,这小子老娘要定了!”于是我带着一腔热血也跟着跳入了他的轮回井。
凡界——
伴随着几声婴孩的哭叫声,我和这个在凡间也叫池澈的小子,降生在人间。
我凡间的母亲因承受不住因未喝孟婆汤的千年鬼胎的我,生下我便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更可笑的是我这凡间老爹竟长着和我阎王老爹一样的容貌,但对我的态度却和地府的阎王老爹截然相反。
自我出生后他那张嘴对我骂骂咧咧的没停过,不仅咒骂我是扫把星克死我母亲,还给我喝劣质难吃的奶粉也就罢了,每次泡的奶不是想烫死我就是想冻死我,连尿布都懒得帮我换,可怜小小的我不仅吃不饱还整日里泡在臭气熏天的屎尿里。
心想这一定是哪个王八蛋故意挑拨离间我与阎王老爹的关系才将我凡间的爹照着我阎王爹魔模样投胎的。
但我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不能言语的我只能扯着嗓子哇哇大哭希望能有人发现我悲惨的生活。
终于,在我不懈努力的嚎叫下,被住隔壁漂亮阿姨发现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
好巧不巧的是这位漂亮阿姨不仅是我凡间老妈的绝世好闺蜜,池澈凡间母亲。
池澈与我是同年比我大两个月出生的,于是她母亲不忍心看我如此被虐待便顺带着我和池澈一起由她的母乳帮着喂养起来。
我那老爹更是成了甩手掌柜,整日不是打牌就是酗酒,他应该都快忘记他还有我这个女儿。
“来,看看你的小表妹,长大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哦。”池澈的母亲将他抱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谁知这小子看到我的那一刻居然“噗”的一声蹦出一坨翔来刚好落到我幼小的额头上。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掉我嘴里,她母亲见状才笑着赶紧帮我擦拭起来。
而此时那小子嘴角居然扬起一抹孩童不该有的阴霾邪笑望着一脸狼狈的我。
听我阎王老爹说过,喝过孟婆汤,刚投胎成人的仙人魂魄在八岁之前,灵力还未完全散去,偶尔还会想起前世的一些片段事情。
想必他和我一样看到彼此第一眼便认出了彼此的灵魂。
原来这小子在地府里喝的我那碗浴池汤攒的一坨翔在这里等着我呢?
以至于在他八岁之前,每每看见我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冰块脸,不愿睬我。
而我却无所谓的继续厚着脸皮像块黏在他身上的口香糖一样整日跟在他屁股后边口齿不清的把“阿池”叫成:“阿吃,阿吃。”的谐音。
导致他母亲以为我是饿了在要吃的,不停地往我嘴里塞诱人的美食让我无法拒绝一口接一口的咽下肚,导致最后把我喂成像一头小猪仔一样粉嫩圆润。
而我时常晃悠着笨拙圆润的身体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摔倒了,却还时常被他捏起我肥嘟嘟的脸将我身体提起来,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吃的和个猪一样,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我这是婴儿肥好吗?
直到他十岁那年,池澈他那事业有成的老爹可能是因为钱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花,大手一挥买了一辆全市首家拥有的豪华四轮车。
提车回来便兴冲冲的带着池澈和池澈母亲一家三口去度假。
却飞来横祸,一脚油门没刹住,他们的整个车冲进一条湍急的河流里。
他老爹直接一命呜呼,黑白无常抓走他爹魂魄时都还在一边鬼哭狼嚎着一边死死抓着他那豪华四轮车不肯放手,引来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野鬼前来围观甚至都忘了自己也是鬼的身份,最后也一并被黑白无常一网打尽给抓了回去。
这是我从路边另一波八卦的野鬼嘴里听到的。
而池澈的母亲将他护在身下他倒是安然无恙,而他母亲却因此下身瘫痪,不能行走。
你说说人有钱了买什么四轮车?
看看我这凡间老爹当个小保安,不仅能整日醉醺醺的扭着屁股蹬个两轮二八大杠不知摔了千八百遍都没嘎掉的人,回到家看到我后还能生龙活虎的抡起扫帚一边追着我满屋跑一边骂骂咧咧:“老子早就说你是个扫把星,克死你妈,克死别人家男人,现在还想回来克死你老爹吗?”
最后还有余力将我的衣服鞋子霹雳乓啷的丢出来,扬言要赶我走。
要不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干不过这山寨老爹,我早就跟他干架了,不是说我命硬能克死人吗?唉?那我就赖着不走,不将他克死对不起被从小揍到大的身体。
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池澈这小子在这,为了我这小相公受点皮外伤,算什么呢?待我回到冥界定将他生生世世投胎成一只任人宰割的老母猪。
被赶出家门的我去找池澈,找半天没找到他人,最后却发现他躲在他家后院的狗窝里埋头抽泣。
我猫着身体跟着一起挤进那狭小的狗窝里,而身后被我和池澈抢了老窝而无家可归的大黄狗歪着头似是露出一脸的不解与委屈。
“怎么啦?我的小池澈躲这里做什么?”我温柔的唤他,一边扶起他埋在膝盖上的脸。
看到他以往那俊俏清冷的面容变成泪眼模糊的伤心可怜样,我心生涟漪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衣袖替他擦拭脸庞上的泪珠。
“我爸死了,我妈也起不来了,我好害怕!”池澈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卸下铠甲般向我哭诉起来。
“别怕,有我唐离离在,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的。”唐离离是我这个凡间老爹为了让我离他远点随便给我起的名字,此时说出口却好不应景。
他那闪烁着晶莹泪光的双眸才停止了抽泣,却注意到我手臂上被我老爹打的留下的淤青,皱起了眉带着哭腔道:“你爸又打你了?”
“是呀,你看我比你惨吧,不仅是个没妈疼的孩子,还被这不争气的爹整日追着揍,你好歹还有你妈在,最主要还有一个美丽可爱的我,你怕什么?”我轻描淡写的描述着我这悲惨的人生,来试图开导他,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嘛……
他皱着眉,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了我的伤口,我的身体还是不由得神经紧绷的缩了下,他一脸担心:“是不是很疼?”
“阿池笑一个我便不疼了!”我道。
他咧出一道比狗还难看的笑。
但这也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关心我。
看来他灵力已经完全散失,只要你对他好,哄哄他,他便会对你好的凡间单纯男孩了。
但他这挣钱的爹离世后,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他们家只能靠他父亲遗产积蓄勉强供他上学读书。
而他小小年纪便担起学业和照顾瘫痪母亲的责任,每日不停的往学校和家里来回奔波。
我呢先不说我这带着千年记忆的鬼魂需不需要学习,我这整日酗酒赌博虚度光阴的老爹我能在他这能混口饭吃已经很不错,用他的口吻说:“上学?女娃娃上什么学?还不赶紧给老子去做饭吃!”
看见没,这口饭也不是白吃的,为了能继续在这里陪着池澈这小子,在这山寨爹每日毒打和鞭策下,我这被老阎王宠在心尖尖上从不沾阳春水的大宝贝,都成了个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全能村丫头了。
好在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来人间上学的,但池澈却没放过我,放学后还拉着我和他一起学习,但为了和美人有个朝夕相处的机会我还是硬着头皮学着这些小孩才学的知识。
他去上学时,得空的我不是陪着她母亲唠嗑,便是坐在他家等他放学,日子虽过得飞快。
但我却越来越没耐心在家乖乖等他。
有一次我实在是等的太无聊便跑去他学校找他,没有飞天遁地的法力的我,走了好久才找到他所在的学校,没想到他的学校会如此之远,更是相当理解他爹为何会买个四轮车的缘由。
当我看到心心念念的池澈时,他却正满眼羡慕的望着别的小朋友被父母接送的画面后又神情落寞的沉下头。
我笑着朝他招招手:“阿池!”
他抬起头,清澈的双眸微眯着望向我时才弯起嘴角,露出星星闪光。
“真好看……”我露出一副花痴相,而面前的十几岁的小大人却突然大步流星的跨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从马路中间跑开,而后才发现一辆四轮轿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唐离离你是笨蛋吗!站在马路中央想死吗?”
他拽起我衣角把我拎到路边的里面,自己站在我身外:“这么大人了不知道走路要靠右边行走吗?”
额……这个我确实不知道,我在地府都是靠飞的,就算走路也是别人给我让路!
我跳到他面前:“那阿池教教我呗!”
我却看见残阳橙色光芒洒在他那青筋暴起的额头:“唐离离!走路不准突然跳在我面前!
“哦……那我们跑总可以吧!阿姨还在家等你回家做饭呢!”因为他今日牵我手了唉!这兴奋的大脑快压抑不住了呀!我想跑起来。
我拉起他的手紧紧握着便往家的方向跑去……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反驳我而撒开我的手。
为了不让池澈羡慕别人家小朋友,也不想他每日走这么远的路来回奔波。
我趁我那老爹不在家时偷偷推起他那二八大杠找了块空地暗暗学了也不知有多久,摔了多少次,当我歪着身体跨在车子上感受到飞起的感觉,似乎让我找回了在地府里风光无限做小阎王的日子!
我迫不及待的蹬上飞起的二八大杠一路狂飙到他学校门口,见到从学校出来的池澈我咧起嘴自豪的拍着我的“宝马大座”:“小池池今日由我的汗血宝马来接你回家!”
谁知他却皱着眉抬起手轻轻碰了下我的额头学骑车而被摔的伤口上,我吃痛的:“嘶”了下。
他阴沉着脸还没由来的带起一些怒腔:“你爸又打你了?”
“没……学骑车不小心摔得而已!”我随意解释着,也不知他为又何生气:“走路都不会走的人,学骑什么车?”
“你放心这车摔不死人!”
说完后见他脸更加黑了下来,真是哪壶不提哪壶,我无奈扶额,我应该是让他又想起他那老爹因为车离他而去的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啊,我只是不想让你每天走这么远的路来回奔波嘛……”我赶紧拽起他的胳膊道歉。
语落他眉稍终于舒缓下来,甚至竟从他眸光带着一丝心疼望着我,他没好气的将我手里的二八大杠接到他手上,伸腿将车子支好,然后双手将我这瘦弱的身躯轻松架到后座上:“坐好!”
“哦……”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今年却早已满18岁的他,修长的腿已经可以完全够到脚蹬上,游刃有余的载着后面一脸惊愕的我。
微风徐徐,却将我散落的长发吹的在眼前凌乱飞扬着。
透过凌乱的飞发中我忍不住环抱起他的腰身,我看不到池澈的神情如何,但我却感觉他腰间肌肉在这一瞬紧蹦起来,而后更是加大了脚下蹬车的力气,抱着他,路边飞速倒退的风景在我眼前疾驰而过,却让我顿觉满满的安全感。
为了能每日准时骑着车去接池澈放学,我打算将车子偷偷据为己有,然后将车子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但我老爹也很快便发现是我动他车子的事情,那日回到家看到他一副凶神恶煞的瞪着双眼似乎还要将我吃掉般:“车子去哪里了?”
为了让他打消对车子下落的念头我随口一说:“卖了,钱拿去吃饭喝酒打麻将玩了。”
然后,意料之中他咬牙切齿的抽出皮带追着我打到半夜都不停歇的,看来这山寨爹是不把我打死不罢休的,还好我这十几年被他打的如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任凭他怎么追都打不着。
只是这山寨爹精力旺盛了些,正当我筋疲力尽快要扛不住的时候。
“唐离离!跳下来!”窗户外传来熟悉的池澈的声音,我知道他又在楼下定是已为我铺好了气垫床,便毫不犹豫的开窗就跳了下去,这是池澈司空见惯常为我做事情,久而久之便对他产生了一种默契的信任,每每遭遇家暴,只要他一喊,我便毫不犹豫的打开窗跳下去。
还好我家住在二楼,但凡在高一层,我都可能会被摔个残废。
跳下去,收好床,我和池澈便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只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我那山寨老爹骂骂咧咧:“死丫头,下次让我看到你定把你的腿打烂。”
我和池澈跑到一条小河边的大树下粗喘着气席地而坐。
而池澈却一边检查我身上的伤情,一边沉着脸:“这次是不是因为我才把车给藏起来的?”
我望着他那路灯照耀下闪烁着星光的双眸盯的我居然很怂包的弱弱解释起来:“啊呀,你不用担心,我是怕我那老爹酗酒骑车被摔死,没人养我罢了,再说你看我这次一点伤都没有啊……况且……”
“唔……”我话还没说完,池澈却突然将我欺身在大树前,我毫无防备的被一阵霸道的湿热侵入我的唇齿之间。
唇舌缠绵了很久很久他才与我唇齿缓缓拉开距离,他双手扶着我的肩。
含情脉脉的望着捂着嘴一脸娇羞的我:“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也谢谢你一直喜欢我,阿池也喜欢唐离离。”
我喜欢他,他一直知道,因为从小到大这三个字我对他表白了很多次。
但他却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我。
但今日不知为何他如此反常的不仅吻了我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我表白了?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一脸认真的他,神情有些恍惚。
“但是,明日之后把车还给你爸,不要总是惹你他生气,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我不能帮你逃脱了?”他语气和眸子里却尽是万般不舍。
“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你刚还给我表白了呢,你要去哪里?”我突然间回过神来,露出一脸的忐忑和不安。
“我考上了另外城市的一所重点大学,我母亲为了让我安心去那边上学,将这里的房子给卖了,在那边租了房子,和我一起搬到那边陪我读完大学,离离你等我,好不好。”他声色带着些许的祈求。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急忙道。
“傻瓜,就算你愿意,你父亲也不会愿意,你这样不清不楚的跟着我出去还会被街坊邻居说你闲话,况且你过去,那边房子也不够你住,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在外,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光明正大的将你娶回去好不好?”
“不行,万一你和那陈世美一样,考取了功名后看上哪家小姐,忘了我这个乡野丫头怎么办!”
“如果我们彼此的信任和誓言都做不到的话,那证明我也并非良人,你更无需对我这样的人死心塌地,那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好吧,我等你。”我无奈妥协,落寞垂下头。
看着我落寞的样,池澈一把将我拥入他炽热的怀抱中,薄唇轻轻贴在我耳后,鼻间气息环绕在皮肤上让我感觉到一阵瘙痒,他低声喃呢着:“对不起,我是多么想让你和我妈过上好日子,多么想霸占你的心,所以今日我鼓起勇气向你告白,想让你给我一个安心学习的定心丸。”
我被池澈这些温柔乡迷得七荤八素:“那你要了我吧。”我将他扑倒。
即然你想让我给你颗定心丸,那我便将身体给了你,等你回归天界不就不信你不会乖乖就范让我负责。
谁知我这话刚出口,池澈惊愕的瞪着双眼面红耳赤的冲我一喝:“唐离离!你一个女孩家,怎的如此不矜持!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的将自己给了别人呢,我看你才是容易变成你口中的那个陈世美吧。”
“我只是对你不矜持啊!”我苦笑道,不是你说的让我给你个定心丸吗,给你个大大的定心丸咋还不乐意了呢。
“只要没将你光明正大的娶进家门的,就算是我都不可以这么随意的将你自己交出去!听见没!”
“为什么!”我不解。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要了你后没能力给你好的生活,这样你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的机会。”
“放心吧,我只要你一人,也只有你一人,不管贫穷富贵!”
我再次拥入他的怀里,沉浸在唇齿间湿热的缠绵里。
那个暑假,他难得有时间陪我去看了电影,去游玩,甚至拍了最是流行的情侣大头贴做成钥匙扣戴在彼此身上。
凡事情侣间所有浪漫的事通通做了个遍,每次我想对他图谋不顾,但都被他那纯洁负责的理智给制止而从未对我越界。
最后我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他和她母亲踏上那绿皮火车渐行渐远的离去……
池澈说,等他四年,对于我这个千年鬼来说,四年也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平日里靠书信往来诉说对彼此想念的情愫。
日日守在邮局等他来信,是我每日做的唯一一件事。
有好几次,我都想冲到他那里去找他,但他连寒暑假都要打工的人,我害怕我这个不学无术的人过去后会给他带去负担。
可是从刚开始的每周一封信,到后来的一月一封,再到半年后的一封“绝笔信。”
“抱歉,我已成为你口中那陈世美,勿再等,你我一别两宽,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就这么几句话将等了他三年的人给打发了。
我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言语内心的不甘心,难过和悲愤。
但以我的暴脾气,我却信了他的鬼话,像个傻子一样还乖乖在此等候他来娶自己?
偏偏这个时候我的山寨老爹更是要逼迫我去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公子哥。
将我一身的反骨爆发出,我二话不说,翻出我山寨老爹的钱包,便踏上那绿皮火车照着与他来往书信上的地址寻了过去,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他当面和我讲清楚。
但是,这小子似乎像是预料到我会去找他一般,却让我找不到他任何踪迹,甚至,连他告知的学校地址都是错误的。
呵,我站在宽阔大街上苦笑,自己戏弄别人千百年,以为在这个凡间小子面前已经是个圆滑的老狐狸,最后却还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出这趟门,我花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积蓄,甚至连回去的钱都没有。
不过我来凡间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我那山寨老爹过着整日被追着打的日子,而我追夫的目的也落了空,我也没必要再回那个从小当舔狗日子的地方。
既如此,是那小子先辜负了我,如他所说那就代表我与他并非良人,我地府小阎王的名号也不是白得来的,我拿得起便也放得下,只是被别人这样当傻子一样忽悠,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待我回归,定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天地之大,我此次来凡间也并非只为了他一人,还有这世间繁华,山川河海,我得出去看看。
但是心里的那理想抱负,却因为这凡间碎银几两给牵绊住。
所以,我得先解决下自己的温饱,才有精神去看那世间美好。
没有文凭,没接触过这人间规则的我,在这人世间也只能做那些给人家端盘子,做清洁工,进厂打打螺丝的一些脏活累活,住着十几人睡在一起臭脚丫味满屋飘香的大通铺,来解决温饱的生活。
但是在这肮脏狭小的地方还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凡是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数不尽的勾心斗角。
我本就是个不懂人情世故,喜欢独来独往生性凉薄之人,在这样一群和我一样生活在这最底层的小人物面前,我就是那个不合人群处处被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独角兽。
更甚猖狂者还得寸进尺的认为我是弱是群体,敢在我面前步步紧逼猖狂欺负起我来。
那日我好不容易排好队占了集体浴室里的最后一顶浴霸,谁知一领头小黄毛丫头,穿着露骨的小吊带,露着青龙刺身的臂膀一副吊儿郎当样叼着烟冲我一喝:“让开!这是老娘的地盘。”
虽说这丫头那玩世不恭的放荡不羁的气势有我当年霸主的味,她若态度好些我还能勉强给她个面子。
但是在我沐浴洗澡的地方叼着烟,熏的满屋臭,却让我没了心情,让我都不屑看她一眼。
但却没成想这丫头,看不懂我不想鸟她的眼神,还得寸进尺起来。
在我背过身淋浴之际趁其不备一脚踹在我后腰上,耳畔传来他那满嘴喷粪的声音:“老娘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出其不意我便被那死丫头踹个狗趴。
我这地府小阎王欺负别人的时候你这死丫头你祖宗可能都还没出生。
我这暴脾气上去就开干,虽然我没了法力,但是却把女人之间,抠,抓,挠,咬。拽头发的打架招式体现的淋漓尽致,更是将浴室设备砸的稀巴烂。
但事实证明,我一人之力,确实不如人家团体力量的强大。
这丫头身后的女孩也不知吃素的,见我们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眼看着那黄毛丫头被我占上风,于是纷纷将我围了起来。
分工明确的将我的四肢死死钳住无法动弹,那黄毛丫头得以脱身后拽起我的头发便一把将我按进一旁的一个大浴池里。
这股狠劲,让我这憋在池水里翻着白眼扑腾着差点噶掉。
还好有人报了警,警察及时赶来,制止了此次打架斗殴,否则我这条小命就此一命呜呼,这种窒息的痛苦感,让我永生难忘。
更是让我想起我在地府整日打的冒在忘川河里洗濯怨气的恶鬼被我打的翻白眼的场景。
我怀疑这群死丫头定是哪个鬼差将那没洗干净怨气的恶鬼抓来投胎前来报复我的!
真是因果报应。
得以解脱的我,粗喘着气,和被我打的头破血流捂着额头的黄毛丫头因没钱赔付被我们毁坏掉公物,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在警局关了近半月有余。
出来时,一身清贫,还丢了工作。
但是我这地府第一摆烂人,来到凡间若不是为了做陪在那小子的舔狗,才忍着不与我那山寨老爹反抗,但是为了我自己的话,我最不喜的便是除了睡便是日日工作十几个小时被人约束的牢笼般的工作。
这工作不要也罢,但事实证明,我就像只好高骛远,没有一技之长,还吃不了人间疾苦的人间臭米虫。
没人惯着我这烂脾气,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天下更是没有伸伸手便可得嗟来之食的白饭。
时间久了。
像我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从此开始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做那流浪摆烂之人,没事翻翻垃圾桶,卖卖废品,解决自己最基本的温饱问题,而那公园里的长廊下椅子,桥下洞穴、街边任意角落成为我以天为盖,地为席的自由之身的栖身之所。
但我却因此也看过无数山川河海,烟雨江南的繁花绿柳,繁星皓月。
但可能我在地府折腾那些鬼差千百年,他们觉得我这还不够惨,于是在我觉得自己过的还算潇洒肆意的时候,却冤家路窄的再次碰到的那黄毛丫头带着一群人在路边上吃大排档。
而我却没注意到他们的身份,猫着腰身正在捡走他们脚下的矿泉水空瓶子,还大言不惭的冲踩着空瓶子不放的其中一人冷脸道:“让一下!”
“呵,这不是老熟人吗?”那群人为首的人眯眼望着拿着破蛇皮袋捡瓶子的我阴阳怪气道。
我抬眼一看:“呵,可不就是熟人吗?”见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再次欺身向我走来。
吃过人多势众大亏的我,见势头不对丢下瓶子便撒丫子跑,他们在后面撒丫子追。
但我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是没跑过这群精神抖擞的小狗仔子们,然后被这帮小崽子拉进无人的弄堂里一顿胖揍群殴。
最后在这黄毛丫头大手一挥说了一句:“好了,别把人打死了。”才结束了这次完美的胜仗。
而我却因此被打瞎一只眼,废掉一只腿,我想这一定是被我抠了千百年眼珠子判官的报复。
从此我便拖着这一瘸一拐的残废腿和瞎了的一只眼,再也没了去那天涯海角,四处流浪的力气。
连捡个废品维持生计都成了问题。
我这堂堂地府小阎王最后只能浑身酸臭,成为街上人见人躲,狗见狗咬,甚至趁我睡着之际路过的各路孤魂野鬼和被我欺负过的鬼差都会忍不住朝我吐口唾沫的一只臭虫般乞讨者。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将春夏秋冬过了十余载。
直到后来,连乞讨者都需要那高科技的什么二维码才能拿到钱的我却一窍不通,在连最起码得生计都成了问题。
为了一顿吃的,被几位说是可以帮我改头换面的造型师,发现我这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是个骨相美人,只要配合他们按他们要求改造一番不仅会塞给我些钱,还会给我些吃的喝的来救助我。
居然有这么好的事,不仅能帮我变美还有钱拿,还有吃的。
看了他们为别人改造的经过,也并非虚假,并且,他们也算有眼光,本姑娘本身就是美人胚子那。
于是,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被他们一顿操作之后,我从最开始蓬头垢面的丑小鸭成了一位乌发飞扬的白天鹅。
但我并不在乎自己美不美,我只在乎我那钱和吃食。
而过了好几日,我却突然看到路边荧屏广告上出现了久违的池澈那张精致面容正带着以往的干净笑容在为某品牌打广告,并谈笑风生的和一些围观他的记者摆首弄姿。
“请问池先生有没有结婚对象或者心仪的女孩?”台下一位举着黑色棍棒的人向他追问着。
“我心里有结婚的对象,我很爱她。”池澈那闪着星光的双眸坚定地回答着,众人唏嘘。
呵,我愣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嘴里却有些不甘心的骂骂咧咧:“狗东西!负心汉!”
当播放完池澈那张绝世美颜后,画面一转,却出现一位与之截然相反蓬头垢面丑陋无比的女子出现在荧屏上。
只听那解说员解说道:“接下来便是们的某某插播的某某街头流浪女,被某某工作室的改造下,从一个丑小鸭变成令人惊叹的白天鹅的一幕,最后还将她拿走钱财和吃食的猥琐样给传了上去。”
而此视频中的人便是我。
天杀的,我当场气的差点吐血。恨不得找条缝隙钻进去。
最后结尾大屏幕上还说,明日还会来关注我的生活,尽最大可能来继续帮助我。
去他大爷的,我这悲惨人生是要弄得天下皆知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吗?
吓得我赶紧跑回那桥洞里打算收拾下行李连夜跑路。
但当我回到那桥洞时,我他妈却又撞见一熟悉的身影神情落寞的站在桥洞里的那堆破烂面前。
更是吓得我连连躲到不远处的瞧石后面。
“这狗东西是看我比他过的这么惨是来嘲笑我的吗?还是来施舍我一把的?”
对,没错那人便是一封绝笔书信便将我打发的池澈那狗东西。
此时正一副伤神落寞的站在我经常睡在那桥下的一堆破烂里。
还在翻我的东西!
怎么?穿的人模狗样的还稀罕我那堆破烂吗?我躲在瞧石后面很忐忑又悲愤。
但我这幅破烂不堪的样子若是出现他面前,岂不是证实了我悲惨的生活?
然而池澈在那一堆破烂里居然翻出了我日日夜夜抱在手里才能熟睡的那枚印着我和池澈合照的钥匙扣,我心却一紧,如同再一次被人拆穿最后一层遮羞布般让我慌乱无主,却又不敢上前。
只见他愣愣的望着手里那枚钥匙扣半晌,最后毫不顾及自己形象的瘫坐在那堆破烂里,抱着那枚钥匙扣失声痛哭起来。
而我却也不知为何也早已泪流满面,模糊了双眼,可能是也为自己如此不堪的心酸生活而难过吧!
“他这是做什么,是嫌我玷污了他这红透半边天鼎鼎大名星的美照而哭?”
他坐在这堆破烂里红着眼坐了一宿,而我也躲在瞧石后面待了一晚,当见一群拿着相机的人再次往这边走的时候,我才悻悻得的离开了此地。
我不懂这个年代信息却已如此发达的地步,让我这悲惨的人生,人尽皆知的连我那山寨老爹都知道我此时过着和猪一样的生活了。
他还犯贱的发布了一份寻人启事的视频,传遍大街小巷。
那视频还好巧不巧被我看到,但他却是穿着一身的病号服在医院的床上录得一段视频。而昔日里的那个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却已经瘦骨嶙峋的差点认不出他。
“离离啊,阿爹知道从小到大让你活在整日被挨打的日子里,但你看我这不是遭报应了吗?整日被病痛折磨身不如死,算你替你报了仇了吧?但我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母亲,却很开心。
当年知道自己癌症缠上身后,我只是担心你这没有社会经验的人过的不好,所以才自作主张让他给你写了封绝笔信,让你死了心,再将你许配一家有钱人,却没想到你还会因此跑出去后一去不回,我们用尽各种办法找了你好久,当我看到你如今的生活,我真的是心痛后悔不已,是我对不住你,你快回来吧,至少在我这临死前在见你一面,我们便恩怨两散,来世不再做孽缘的父女。”
一大段长篇大论的视频,突然让我觉得虽然他一辈子没怎么好好对我好过,但看到那张长者我阎王亲爹面容的山寨爹如今却一副萎靡不振瘦骨嶙峋的病秧子样的视频,我心不知怎的一阵酸楚。
看在他长着我亲爹脸的份上,我还是决定选择回去一趟,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我却又遇见那小黄毛丫头了,只不过这次她是被警察用铁链拷起来的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的模样。
当她看见被一半头发遮挡着一只眼一瘸一拐的我她却神色落寞的埋下了头……
而我却昂首挺胸的从她身边经过……
过了长期流浪在外,无家可归的日子,我回了一趟那个从小生长的家门口时。
才发现以前总是扬言将我赶出去的人,现在还是一成不变的钥匙还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心底却觉得一阵酸楚。
打开房门,房屋内各个角落却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已经好久未曾回过家。
屋内摆设及其简单,墙上还挂着我母亲与父亲年轻时眉开眼笑的合照,看起来很是恩爱幸福。
是啊,毕竟她确实是因为我未喝孟婆汤而夺走了他深爱的人这是事实。
任谁都无法接受吧,但至少他没有从小到大的真的让我睡在外面,也从未让我饿过一次肚子。
只是无法将他对母亲的爱分给我而已,只是因为痛失爱人拿我这个夺走他爱人的人撒撒气而已呀。
我突然间能够理解他的思念与痛苦才会整日酗酒麻痹自己的心情。
在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其中雾霾的眼睛又一脸沧桑的我,却觉得在外飘荡流离失所的日子,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外面再好,最温暖的还是自己的家,我真的好想我的阎王亲爹,更想念我的地府的家。
夜晚我去了我那山寨老爹所在的医院,问了护士他所在的房间号。
踏入了那间躺在雪白的病床之上的人的病房。
而躺在病床上带着呼吸机垂眸闭眼的人听见了我叫了一声:“老爹!”后他双眸才缓缓睁开一个缝隙。
他的手指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言语,唯有从眼角滑落而下的一滴泪,表达着他的所有情绪。
只见他唇角弯了个弧度后,一旁的机器的声音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不规则的心电图最后变成一到直线……
而此时我却突然远远的听到池澈熟悉的疾步声由远而近的也赶了过来。
而我却来不及离开,慌乱之中,只能躲进了病房里的厕所中。
看着他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处理我爹的后事,才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这山寨老爹。
当我失魂落魄的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却被突如而来的记者给团团围住:“请问你就是池澈的未婚妻吗?请您说说您和他的故事吧。”
“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我被这群人的照相机的闪光灯照的无比刺眼,只能捂着脸拼命想躲开人群。
“就是就是没看错,他在发布会上拿出过她的照片帮忙寻找她的下落的。”
“这不是前些日子火爆全网的那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流浪姑娘吗?”
“池澈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瘸腿眼瞎的姑娘?”
“听说她父亲前些时日还发布了寻女启事,而他的父亲一直都是池澈先生在帮忙照顾。”
这群人和一群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乱叫说着及其让我很不爽的言语,更是让我讨厌他们拿着那闪光灯怼着我拍。
我却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怎么也脱不开身,只能无助的抱着头,害怕这些闪光灯将我的所有丑陋和遮羞布给曝光给所有人。
“抱歉!让一下!让一下!”
此时人群边外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
众人惊愕尖叫起来并转变了方向朝向他喊着:“是池澈!池澈!”
我终于得以从这群人中脱身,我捂着头,拖着残废的腿一瘸一拐慌乱无主的想跑开。
也不知为何非常害怕身后的男子看到我的面容,可是越是慌乱,身体越是不稳的踉跄着摔倒在坚硬的地上。
当我艰难从地上支起身体的时候,我突然被一双大手横抱起身。
我被拥入一处怀抱中。
我捂着脸在手指缝隙里抬眼看到是池澈那满眼心疼和早已经泪眼模糊的脸。
他将我抱进一辆宽敞的车里后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后座,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似的哽咽着一把将我拥入他怀里紧紧抱着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对不起!”
而我却挣扎着一把将他推开,我本一腔怒火最后却只冷呵了一声:“一个被你抛弃的人,找我做什么?”
“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父亲去找你,你怕给不了我幸福才无奈那样做的!这些我都知道,不用和我解释,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原谅一个仅一封绝笔书来打发我就消失不见的你!”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可当我刚出车门不久,便看到一个拿着明晃晃匕首的女子嘴里似是疯癫般一边嘶叫着一边朝着我刺过来:“你个丑陋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我们池澈!去死吧!”
而在危急时刻一道身影却截挡在我的面前。
我愕然看见殷红的鲜血从池澈的心脏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石板之上,池澈眼圈还泛着红眼神涣散的望着我倒在血泊中。那女子吓得双目圆睁的瘫倒在地。
而周边所有人也跟着尖叫起来:“池澈,池澈!快快,叫救护车!”
所有人又乱成一团,他这个集万宠为一身的大明星,我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挤在身后看着他担着担架抬走。
所有人离开后我头顶却突然传来一声狰狞的狂笑声:“这不是地府里的小阎王吗?”
精神未定的我突然那被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金框眼镜的男子居高临下的声音拉回神识:“你是谁?”
“多亏了你那洒进忘川河里的孟婆汤,轮回之门为我大开从地府里逃了出来!不过听说吃了你这小阎王的身体可以恢复原身哦!”察觉到不妙的我刚想站起身却被一阵刺痛传遍全身。
我的灵魂从我那繁体肉胎里跑了出来。
而那金框眼镜的男子也突然倒下,从他身体里也飘出来一道漆黑的恶鬼般正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吞噬而来!
我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却安然无恙的在我地府里的闺房里。
伺候我的一丫头小鬼见我醒来赶忙给我端来一杯热茶:“小阎王,您可醒了!”
“我怎么回到这里的?”我以为我被那鬼东西给吃了。
“还不是那池澈仙君,历劫中途离开肉身帮你挡了那老魔王一劫难,带着一身鲜血将您抱回来的,还好只是伤了仙骨,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只是这凡间历劫就差一年时间便可飞升上神,却为了救小阎王历劫失败了。”
“我爹呢?”听到他无碍,我便有意岔开话题。
“小阎王您可少给老爷惹点祸吧,要不是因为您那随手扬的孟婆汤将困在忘川河里的魔王之子给放了出来,老爷为了封印住那恶魔,不仅伤了元气至今昏迷不醒还让那恶魔逃跑一魂魄。”
听到此消息,我惊的摔掉手里的茶杯:“你他么不早说,说什么狗屁池澈仙君!”语落便疾步奔往老爹的卧室中!
只丢下身后那丫头小鬼委屈着:“是您先问的自己因何回来的啊。”
而当我刚要踏入我爹的房间便被一穿着天界仙服的仙居给拦截住。
只见他手里拿着诏书念了一通文绉绉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都什么年代了说什么狗屁文言文,你说明白点,拦我做什么?”
那仙居清了清嗓子:“就是说你不知悔改,扰乱天地秩序,放走老魔王,害池澈仙君历劫失败伤其仙骨至今卧病在床,现在将你带往那雷劫塔下受二十道天雷!”
因我急着去看我父亲张口便一句:“滚,不去!”
“你知不知道以往你在地府犯的错为了不让你遭天谴,都是你爹暗地里偷偷帮你去那天雷塔下受罚的吗?这次去凡间历劫司命给你写的命格你还不知悔悟吗?真想看你爹真为你散尽元神的那一日才知悔改吗?”
听到此言语我脚步一顿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小仙君:“你说什么?”
最后我乖乖去了那乌云密布,闪电如彻的天雷塔下受罚。
一道道穿透刺骨的天雷劈在我后背之上。
原来这天雷之刑如此让人痛彻心扉,难以忍受,也不知我的父亲以前替我挨了多少次天雷,现在才发现天下最爱我的那个男人其是我的父亲。
我咬着牙万般忍耐着还没挨到十道天雷便已觉得自己似要魂飞魄散了去,周围却来看热闹的的天界和地府的仙和鬼,然而居然没一个替我求个请的吗?
“住手……”终于从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羸弱的声音。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只见池澈赤着脚一席白衫,秀发凌乱,脸色和唇色苍白,皱着眉稍露出心疼的目光,身体萎缩的在我面前不远处缓步而来。
“她已经去了凡间受了苦体验了人间疾苦,老魔王也成功再次被封印!何来罪责?”池澈一脸正色的为我辩解道。
“可是你是我天界之人,危害仙人乃触犯天规,理应受罚!”原来是昔日喝过我浴池汤的天帝小女一脸不甘的反驳道!
“那我就剔了这仙骨,去除仙籍,入了鬼道!”言罢,池澈手指金光一聚,往后背一挑一抹金光闪闪的仙骨从他后背飘出,然后他指尖一用力,空中那抹仙骨瞬间化为一缕青烟,尽数消散而去……
而后他屈膝一软,身体便跪倒在地……艰难的爬向那条通往天雷塔下为鬼铺设的那条鬼道,一道黑烟钻入他的体内他成了一位真正的鬼身。
他又费力朝着我爬过来。
也不知哪位小仙识趣朝众人挥挥手:“这已是人家两口子的家事,我们就不要凑热闹了,散了吧散了吧!”
我从那高台上被松了绑。
身体和意识已经被天雷劈的逐渐模糊,恍惚中似乎看到池澈泪眼模糊将我横抱起已经伤痕累累的我,嘴里喃呢着:“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带你回家……”
“池澈你个大傻子!我还没原谅你!谁让你自作主张为我剔除仙骨的!”
从地府醒来后我便气的将池澈赶出了房门,闷在房间里气的不打一处来!
“谁惹我的大宝贝了?”我阎王老爹爽朗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见到他我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将所有委屈哭了出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爹抚摸着我的头温声道:“老爹做了个梦,梦见我居然把你从小打到大,然后你离家出走了!然后你被人欺负了!所以我着急啊……我赶紧就醒来了……”
“原来!那凡间爹不是山寨的!果真是你打了我!你们都欺负我!”我更加放肆的哭了起来……
养伤的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池澈不敢踏进我的房间,只是默默地站在我门外,等着我!
而我终于有勇气打开透世镜去翻看他在凡间的经历……
我看到了他和他母亲搬去那座城市后没几个月,他母亲便因独自下楼梯从轮椅上摔了下去,而变得再次昏迷不醒。
而他却只能退了学,将卖掉房子的钱全部拿去给他母亲看病,最后钱还是不够,他便白日里照顾母亲,夜晚却还要推着疲惫的身体去打临时工。
她母亲终于醒来之际却为了不再连累他的前途,亲自拔掉了自己的氧气……
但早已一贫如洗的他又被房东赶出家门,只能流落街头卖唱!维持生计的画面。而在他最无助最难过的日子里我的父亲去找了他。
他也深知自己如今分身乏力只能听从我父亲的安排忍痛写下寥寥几笔绝笔信。
而收到信后不久,他被星探发现,成为了红极一时众人追捧的大明星。
看到他成功后第一时间回到我和他长大的地方时却得知我为了去寻他离家出走数载的消息,他疯狂的满城满世的寻找我的画面。
看到他日夜抱着我和他的合照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的画面。
看到他为我将那黄毛丫头送进监狱大牢。
看到他为我照顾我的老爹的画面……
看到他向媒体公布我是他未婚妻的画面……
看到他的仙魂从未亡的凡体肉胎里离身,替我挡了那老魔王要吃掉我的阵法,鲜血淋漓的抱着昏过去的我回到地府后,自己却倒地不起的画面……
更是看到他听到我被罚天雷后,赤着脚来不及穿上衣衫,发髻凌乱的奔向天雷塔的画面……
看到……此时此刻正在痴痴望着我房门的他……
而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丢掉透世镜,打开房门扑向他的怀抱里……
自此再也没有那个扰乱地府安宁的混世小阎王,而是整日活在温柔乡的小可爱……
他们都说是因为我替老阎王拐了个仙君女婿的原因。
我爹乐此不疲,大婚那日,普天同庆的大摆宴席三天三夜。
新婚夜——
池澈满眼炙热宠溺的眸光掀开我的红盖头,颔首俯身的将唇贴上我的唇,伸手隐入我的衣衫内……
我却突然制止,望着他:“放弃仙籍后悔了吗?”我问。
“有你的地方便是仙界,没你的地方却只能是地狱……”他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脸含情脉脉的望着我。
我终于放心扑进他的怀里,与他唇齿相绕……
成为他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