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石泛舟

第一节

回至房内,南宫理了理来龙去脉,深知林安接近自己定是有所图。可图来图去,不过是图财图权,翻不出什么花样。

至于林安的人品,好与坏也不重要。自己绝不会嫁予林安,南宫家与欧阳家的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绝无改变和回旋的余地。况且,南宫也未曾想过与林安有何未来建设,因为深知此人不可靠。

那么与林安的纠葛,南宫又是图什么呢?八成是图个刺激、图个放纵、图个叛逆吧。

南宫不是不知,这是在玩火,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南宫全都知道,可就算知道,也很难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只得等自己的欲望慢慢褪去,热情渐渐冷淡,再找法子甩掉林安吧。

不过,再怎么玩火,南宫也打定是在精神层面上玩火,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脱离自己的掌控。

南宫以为,现今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欧阳家,先同灼华进行良性的关系建设。

回南京这么久了,还未曾同欧阳灼华见面。也不知军械所那边,事务处理得如何了。这么些天,兄长也未曾回过南公馆,想必真的是很忙。

便是要赶快挑个白日,备好糕点,走一趟军械所了。

第二节

笠日,南宫亲自备好桂花酥、黄油糕、绿豆饼以及可乐、咖啡,前往军械所。

“小姐,您终于想起灼华少爷了。”李叔道。

“莫要打趣,起先回南京时,我便打算去军械所探望兄长和灼华,但那时你同阿晴有提醒我,不宜在此时前往军械所,毕竟南京城中耳目众多。我那时也是思前顾后,才没有决定前去。但昨日里听父亲提到,欧阳家派人来南公馆送了许多绸缎与吃食,于情于理,我也该去探望一下灼华了。”南宫道。

“您与寒山少爷也许久未见了吧?大概有两年了吧?”李叔道。

“是啊,两年了。自从我去香港后,便没再见过兄长了。此次也正好探望一下兄长。”南宫道。

第三节

龙骨山上泉水淙淙,几声枪鸣也未能打破山内的祥和。林安在全神贯注的练着枪,身旁家丁般打扮的人一边替林安整理着子弹,一边问道:“半年时限就要到了,您什么时候能完成统领的任务?”

“一个月内吧。”林安答道。

“但我还是觉得您这么做太没保障了,您这计划的成败很大程度取悦于那女子的心。”

“我从初见她就知道,她叛逆又自大。对付她这种人,就是得适当漏水,好让她看穿。”林安嗤笑道。

“只要您还记着自己的使命就好,切记,到最后也不要心软。”

“你怕不是忘了,我根本就没心。”林安如是道。

第四节

南宫端坐于军械所的厅堂,将带来的食物与饮品摆放在桌上。

南宫刚摆好,一抬头便瞧见两位高大英俊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给我写信!”南宫寒山捏了捏南宫书令的鼻子,嗔怪道。

“兄长!灼华还在这呢!你莫要取笑我了。我在香港读书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专程写信给你。我每月寄回来的家书,不都有提到‘寒山兄长安’吗?”南宫书令道。

“可是你给我们欧阳少爷写的书信,可是一封都不少呢!”南宫寒山道。

“令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欧阳灼华轻柔地问道。

“我很好,有劳灼华挂念。”南宫书令端庄有礼地答道。

南宫寒山看着南宫书令的白狐吊坠,发现白狐吊坠上方的绳扣里,总是若有若无地闪着微弱的红光。

见兄长若有所思的望着吊坠,南宫书令便将吊坠摘了下来。正当南宫书令准备开口说话时,南宫寒山惊觉,示意书令莫开口。

欧阳灼华接过吊坠,从绳扣里轻轻取出一颗闪着红光的珠子。三人见此,均是讶异。

灼华连忙将珠子放置里间无人地带,尔后连忙返回,道,“这是洋人的军事机构才有的微型窃听器。到底为何会在你的狐狸吊坠上?你近日可接触过什么可疑人物?”

窃听器?洋人?南宫懵站在原地。

脑中闪过昨日吊坠落地的场景,以及自己是下车后才被林安追还的,那个间隙足矣动手脚了。

尔后又猛然想起,数月前离开北平时,在火车站门口曾看到林安西装革履的在有轨电车上拿着公文包。

所以,林安是汉奸。林安接近自己,确实为钱也为权,但南宫从未想过,林安要的是钱和权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