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云安下雪了
亦或是长大后在医院的再遇,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抬头出神地望着天的样子,莫名给人感觉,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
她一直不太理解,第一次见他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可自那日记起小时候的事情,她便知道了。
果然,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对他的好奇与兴趣,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减半分。
可能真的因为她看脸,而黎北刚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小时候觉得他好看,想接近;长大后,也是觉得他好看,想接近。
可黎北眼中的灰暗却让她更想靠近他、了解他,想用自己的方法点亮他暗淡的眼,温暖他冰封的心。
看着如今眼中重新闪着亮光的黎北,林惜西松了口气。
她撒娇似的轻轻扑进他怀里,低头笑,
“黎北,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西西……”
“嗯?”林惜西捂着嘴,满是笑意的眼睛望进了黎北的眼中。
“……”看着她微弯的眼角,黎北鬼使神差地低下了脑袋。
其实,黎北也想告诉她:
西西,你说西在北的左边,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可你知道吗?
从来都不是你离我心脏最近,而是,你从来都在我的心上,不曾远离。
你我就好比那‘比翼鸟’,你陪着我,我缺你不可。
……
林惜西落下的课几乎都是黎北给她补的,而在学校里,除了刷题讲题,也没有新学知识。
为了林惜西的身体能安稳的参加高考,林妈妈决定让女儿除却化疗时间,都住在家里休养,备战高考。
可她经常很忙,没时间照顾她。
黎北便建议,他照顾她。
林妈妈想了想,她早就把他当一家人了,有黎北在,他照顾西西,她还能放心些……
不上学的日子,林惜西爱赖床,所以,几乎每天早上都是黎北雷打不动地狂敲房门把她敲醒。
然后被他推去洗漱。
吃完早餐,他便带着她开始了新一天的查漏补缺。
时间飞逝。
转眼间就到了6月7日这天。
一大早,黎北站在门口,给她检查了一遍要带的东西,见都没落下,这才让司机开车带他们一起去了考场。
副驾驶座坐着面色紧张,如临大敌,一直唠叨的林母。
后座坐着满脸淡然的林惜西和黎北。
见妈妈比她还要紧张,林惜西本来有一点点紧张的情绪也消散干净,她有些无奈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妈妈,这就是一次考试,你别紧张。”
“我不紧张,你到了考场别紧张,记住,尽力就行。”林妈妈搓了搓手指,摇了摇头。
“您衣角都皱巴巴的了,这还不紧张?”见她明明自己紧张,偏要说她紧张,林惜西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真不紧张的,黎北说了,以我的聪明伶俐,考云安,洒洒水啦。”
“阿姨作证,我可没说过这话。”后座上,黎北故意与林惜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怼了起来。
反而让林妈妈紧张的情绪淡了些,她何尝不知道他们打闹的原因是什么,失笑地看向他们,
“你们两个孩子啊,真是……”
*
高考结束后,黎北带着林惜西去了云安的海边,带她看了云安的海。
林惜西说,她也要回报他,等到冬天的时候,带他去西里看雪,全了他的愿望。
然而,黎北的这个愿望,却一直没有实现。
只因为,高考结束的那一年,当林惜西收到云安大学录取通知书时,黎北不见了。
高考结束的暑假有两三个月假期,自高考后那日在海边分开,她都不曾见过黎北。
打他电话,也没有人接。
她甚至去他家里,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听邻居说,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林惜西很担心他。
想到院长和他是亲戚,她特地去问了院长,可院长说,他也在找黎北,不知道黎北到底去了哪儿。
黎北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新生入学这一天,林惜西因为入校成绩第一,被赋予艰巨任务——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
就在她即将踏上演讲台时,她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是院长打来的——一个多月了,终于有黎北的消息了。
于是,林惜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还没走上演讲台,就急匆匆转身跑了……
拦都没拦住。
气得校领导直接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林惜西,甚至要给她相应的处分。
然而,此刻的林惜西,一心只有黎北,对于放全校师生鸽子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她压根没有想那么多。
她有些慌乱的坐上了的士,对司机报了个地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心中一团乱麻。
刚刚,纪院长说,他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等他赶去附属医院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黎北是被抬进急救室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个月,他到底去哪里了?
“小姑娘,别着急,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冷静下来,不然亲人会担心的。”司机听到她一直在催自己快些,看着后座上心神不宁的小姑娘,他有些无奈。
“对……我得冷静,不然妈妈会担心,黎北也会担心……”林惜西自言自语,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压下了慌张。
她左手覆盖在右手腕上,紧紧攥着手腕上的一串银色的细手镯。
手镯上雕着很精致的小太阳,仔细看还能看到小太阳里边刻着一个‘西’字。而且,在离西最近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北’字。
这个手镯是那天去看海的时候,他送给她的。
说是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手镯很精致很有特色,很好看。
更重要的是:
这是黎北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只是她没想到,送完礼物分开的第二天,他就不见了。
云安附属医院离她学校有些远,坐车一个小时才到。
她着急地给纪院长打了电话,问清楼层,便急忙坐着电梯上了十三层。
刚出电梯,远远地看到纪院长有些着急地在手术室门前走来走去,时不时还看着手术室的灯牌。
“院长爷爷,黎北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被送到这个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