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心动
我从未想过会在冰城遇见他,我以为我逃的够远了,3000公里的距离里,我又一次遇见了他。
午夜惊醒,想着过去,心中烦闷,我起身走到厨房,水不断从茶水壶里流出来,透明的玻璃杯中激起水花。
手端起水杯,水杯却倒在了桌面上,桌面上满是水,玻璃杯咕噜咕噜滚动,掉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碎成几块。我伸手去捡,玻璃碎块的尖锐处瞬间划破了我的手,但没有痛感,只感受到头晕目眩的。
我模模糊糊的看见我的手上全是鲜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开始哭,然后蜷缩起来。
我心中想到苏医生的话——如果你感到痛苦身体无力,可以试着唱歌舒缓,然后缓过这股劲后立刻吃药。
“我化尘埃飞扬,追寻赤裸理想,奔去七月刑场,时间烧灼滚烫……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我断断续续的哼唱着,一遍又一遍。
这一股痛苦劲得到缓解,我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文拉法辛,急促的呼吸让我感到窒息感。
我的手摸着了文拉法辛,摁下了两颗药丸,慌忙塞进嘴中,窒息感慢慢消失,我瘫坐在柜子边。
我来冰城之后就开始停止了服用文拉法辛,没想到见他一面,反应会这么激烈。
拿出手机,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九分了。
“王姐,对不起,我身体特别不舒服,向您请假三天。”短信发了出去,手机落在地面。
周六的早晨,第一班公交车空荡荡,零星几个人坐在车上。我坐在最后一排,闭上眼睛,耳机里播放着《七月上》,它慢慢纾解我痛苦的心理,像春风拂过冰面。
到医院门前,心中升起一种恐惧感,仿佛多年以前第一次进入医院。
门诊,排队,挂号,去精神科,直到面对医生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
“医生,你好”
“你好”对面的医生冲我点了点头。
“看你的病历,抑郁症两年了,期间一直在药物治疗。”我点了点头。
“这一次是……”医生看着我问道。
“最近碰见了一个故友,连带着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回答完他的话,脑海里浮现起昨日的场景,医生的话同之前苏医生的话相差无几,相同的要按量服药,放松心情……
医生叮嘱之后,离开医院,坐车回家,我像木偶一样机械的进行着生活。梦一个接着一个,像云雾的尽头不见归处。
我像溺水的人,不停呼叫,趋于无声,不停上升,溺于海底,一切都没有希望。
手机不停的震动,屏幕显示着Mom。
“喂,妈。”
“要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手机里传来妈妈的声音,熟悉又有点陌生。
“快了”不知是谁先挂了电话,屏幕已经黑屏了。我和妈妈的关系依然这样。什么时候回去,当妈妈问我时,我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家整整快一年了。
即使逃到这里,生活还要继续,已经熟悉这里的生活节奏和规律,拥挤的人群,复杂的交通,总是迷失的自己。
忘了最初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是想逃离过去,尽管过去有过于清晰的轨迹,还是想顺延过去的轨迹,走向新的温暖的、更值得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