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虞之传

新城国泰安康,百姓兴业,政和清明,万象俱新。尝有说书人闲坐于庭,煮一壶白眉,待三五小儿散学归家,聚于庭前,托腮细听。折扇一转,堂木二拍,一片叫好声中,久远的故事如戏文般上演。

这是一桩善恶因果的旧案。

虞之乃虞家长子,传闻其性温和,喜会友,好对饮。然诗书不通,故年近不惑仍未娶妻,实乃缺憾。

虞之双亲奔走乡邻,有女愿与其白头者,许城中别院而居。虞之幼弟得知大急:“万万不可!儿亦未议亲,若有佳缘,别院已许大哥,儿当如何?”虞母笑曰:“吾儿莫慌,我与你父自有安排。”虞之自幼唯母命是从,端坐一旁,垂首未言。

城东有女连一,传闻其性温和,喜诗书,乐山水,善女工,然因容貌不佳,故而花信之年,仍待闺中。

偶有闲言碎语,传入连府,上下并不理会,坦然视之。

连一双亲并不慌忙,立志女儿定要嫁与知心之人,从未苛责女儿因大龄未嫁拖累名声。

当朝民风开朗,亲友之间,若有适龄婚配之人,可自行引荐相识。

一日,连一与三五好友闺中论茶,友曼忆及虞之此人,如连一一般性情温和,欲撮合二人。

经友曼热心牵连,丙申夏日,虞连二人互印“真心”,告于双亲。虞母见连一貌丑,甚为不悦,虞之附耳于前,言语二三,虞母大喜,忙搀连一游府内,嘘寒问暖,恍若己出。连一心下疑虑,虞母为何瞬间换脸,然情感冲头,偏信虞之,故未疑他。

待虞之拜于连府,连家二老虽不喜虞之好酒等种种陋习,因女儿欢喜,并未阻拦。

戊戌孟春,虞之遣使者至连府提亲。

纳征之时,连氏二老体察虞之生活艰苦,况有其弟需劳双亲置办家业,故免虞之各项礼物,车马未提,房屋未取,仅收聘礼五十两,糕点二三,以示礼意。

而虞之归家告知父母,全家窃喜:真是上天庇佑,赐予愚妇,貌丑如斯,竟不恋钱财恋真心,真真好笑。将其亲迎,夺其产业,虞家发扬,再觅仙妻!

戊戌仲秋,虞家装点一新,迎娶连一。连一拜别父母,连母泣涕:“吾儿今入虞门,要时时谨记,善待双亲,汝性和顺,不善言语,我与乃父已备好厚妆,儿无需顾虑其他,若有委屈,遣人归家,吾与乃父,必主事宜”。不料一时谶语。

大婚当日,六礼皆毕,红灯高烛,静坐连一。虞之醉酒,言友约餐,欲弃花烛而走。虞母大惊,痛斥虞之于堂前,情真切切,真假难辨。连一心下疑云四起。

话说这两府城中乡邻,无一不赞佳缘天合。传言中,虞、连二人皆不善言语,性情温和,待人友善,实乃天赐良姻。

婚后月余,虞母唤连一于前,半面喜色半面为难:“有一佳事,需汝出面,方得圆满。”

(虞母所求之事,令连一惊奇万分,始觉心期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