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路

父亲想让我替阿姊入宫。

我觉得荒谬至极。

我与阿姊之间模样相似，可我并不向往宫内的生活，又怎能入宫，去犯下欺君之罪。

可父亲铁了心，竟是将我禁足在了房中。

除了每日亲自过来给我备些吃食之外，不再让我见任何人。

我骨子里本就高傲，又怎么能弯下我的腰骨。

绝食不过三日，倒是姨娘先忍受不住，哀哀病去。

我哪能想到父亲竟是狠下心肠，不予姨娘宣病就医，我只好应下这荒诞至极的事来。

古语君子博学以文，约之以礼，而小人又往往是薄德乱礼之党，可怜我不曾有嫁于君王的想法，却不得不欺君坏礼。

“小姐可是乱了心神。”一旁为我打点的婢女正给我梳着发。

梳了发，上了妆，模样却与阿姊无多相差之处。

“尚许。”我不愿说，苦事说尽，除了满腹哀怨之外，再无益处。

况且若是我这一去，能使姨娘生计不愁，也算是尽了微孝。

自古忠孝不可两全，应在此时此景，再是不过。

“小……可不能这般叫了，应该称呼娘娘。”婢女似乎是想逗我发笑，但许多闺阁小姐都说我为人古板的很，所以，我未曾多笑。

一是本无甚值得发笑，二呢，也是本就不该因此而笑。

嫁于帝王是众多闺阁官家女子的念想，却不是我的。

我更愿俯首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支笔，一丈台。

嫁一夫君，不谋高官，不求厚禄，不讲仕途。

“小姐，该走了。”一切就绪后，婢女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我点点头，任她给我盖上了红盖头，接着由阿姊的侍女茧儿牵起我的手慢慢往外走。

上了轿，轿身晃动，在漫长的道路中，我知晓自己是在绕京城，盖头微动，出神之际，我似乎有了些嫁人的感想。

可所嫁者无情，所娶者无意。

一套繁重的礼节下来，我被迎进了新房。

长的金杆伸进我的面前，往上轻轻一挑，半日不见其余色彩的我有些不能适应，眯着眼好一会，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年轻的陛下，或者应该尚称太子殿下，正站在我的面前。

他生的高，据传临近弱冠，相貌堂堂，不怒而威。

“你便是临王府的嫡女？”他轻笑一声，凤目微挑。

阿姊出逃，父亲又怜爱阿姊，怎会让身为嫡女的阿姊进宫呢？

“临王爷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啊，居然拿你来威胁我。”他掐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抬起头。

“就算你成了我的皇后，我也绝不会让你生下太子。”

我微微皱起眉，无奈地道:“殿下大可放心便是。”

太子轻蔑地一笑，大概是认为我的话极为荒谬。

他将我用力推到床上，然后跨坐在我的腰腹一块。

“你们江家耍的把戏，孤可太清楚不过了，江子嫣，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我撇过头，不愿看他。

我本不是阿姊，江子嫣是阿姊的名，我名子萋，尚无表字。

他要来撕我衣襟，我便按住了他的手。

我红了脸，知晓他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害羞？”太子一把掰过我的头，迫使我看着他。

“怎么，要嫁给我的时候没想到吗？”

现在反而害羞起来，只是不过片刻，身下突然凉了起来，我闭了闭眼，额前的发被冷汗打湿，眼里也蒙上了水雾，看不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