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楸树请为少年祝福

这个时候班长宋星辰和英语课代表帮着平时收瓶子的那位老奶奶拿着蛇皮袋子,把教室积攒多日的存货往里面到,已经装好几袋了。看到张雨亭过来,便让他看一下称重有多少,把所有的加一下算个总数;“除去袋子重量一共是五十斤。

老婆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钱收好了。”从兜里一个布包中好不容易点出来五张十块钱的钞票给了小娃娃。而后大家一起帮忙装上三轮车,而后去了隔壁班级。他们两个商量把钱放讲台的粉笔盒下压着后,又一起回了操场。

只留下张雨亭一个人呆在教室。张雨亭正准备睡觉,平日里堆得老高的书本,也没有阻挡心里的烦闷。随身听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五十块啊,自己不吃不喝一个礼拜才能拥有。可对别人来说就是手里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想要的东西拼了命似的也要得到,过程是什么样子他并不在意。紧接着张雨亭的目光锁定在了讲台的那五十块上了,哪怕四下空无一人他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身后盯着。他终于站在了讲台,面对的不是那几张钞票,而是自己的内心。抬起的臂膀又很无力的放了下来,想想桌子上都是粉笔灰,肯定需要擦一擦。

张雨亭刚抓住抹布的手瞬间禁脔了一下。他又拿起了黑板擦胳膊却怎么都抬不起来。最后罪恶的魔掌还是伸向了金钱。就在触碰到的一刹那,回过神来的张雨亭猛地缩回了手,在听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按照惯例,每个班级要出一个十六人的体操方阵,在运动会开幕式上表演,然后站跑道上依次按顺序由广播站的人念加油稿子。去的人多了乌泱泱的一大片,反而看不出这个班级体的整齐划一和端庄典雅。

本来张雨亭想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选我去,因为自己那手一举起来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哆嗦个不停,动作都赶不上公园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灵活,每次比别人还慢半拍,就这水平任谁也看不上。

就在运动会前几天的一下午,体育委员说老师让他自己赶紧去操场,矮个子里面拔高个就决定是你了,应该只是为了凑个人数罢了他自然没有多想,比起在教室上课谁不喜欢去外面活动活动。当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也暖洋洋的讨人喜欢。

有好几个班同我们一样,在操场旁边离宿舍隔得很近的一条路上排演。幽僻小径独行的张雨亭,正一脸漠然地站在了队伍了最后面。一位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吗?”

“不好意思。”离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位子后,张雨亭很快锁定了方向。朝着队伍第一排的左边跑了过去。别人转身张雨亭不知道前后左右,下一拍该伸手还是抬腿也经常弄错,看着前排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他只怪自己笨。每天看每天学还是毛毛躁躁的,紧张的要死。

“过来。”体育老师点名看来是完蛋了:“你从头到尾做一遍我看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老师顺着节拍继续说着。

“我不会。”张雨亭心里痛苦挣扎着做无可奈何状。老师将一块靠在树下,写着班级名号的牌子递给了他,又对其他同学说,“看你们那个样子,能不能有点精气神,先跑两圈去。”

这自然是由某个倒霉催的第一个开始了。跑了几圈后,大家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了,老师说走一走吧,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靠着宿舍前面光滑而又冰凉的石阶坐了下来。闲聊之余聊的最多就是运动会的事情,谁谁谁可能得第一,谁谁比赛成绩最好,又是谁当冠军拿奖牌最多,众人纷纷猜测着,并十分看好自己认为的那个。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终于,等来了运动会的开幕。第一阶段的仪式我们直接跳过,听一些无关紧要的空口白话实在是浪费时间。

之后就是各个班级的体操队伍入场,广播一响跟上节拍他们就像早晨八九点中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我坐在看台上属于自己班级的区域,从旁边课桌上拿了一些零食和水,分给了后面的罗云生和宁林生他们。

老老实实做个吃瓜群众不好吗,累死累活非要去比什么赛,何必遭这罪。上午从八点半开始,前几场都是跑圈的一百米和四百米以及八百米。班长宋星辰一边看着比赛一边时刻注意着时间,不断提醒接下来出场的运动员上午从八点半开始,前几场都是跑圈的一百米和四百米以及八百米。

班长宋星辰一边看着比赛一边时刻注意着时间,不断提醒接下来出场的运动员做好准备,不要紧张也不能过于执着于第几名,尽力了就好。

班主任老师曹汐也紧锣密鼓地安排各项事宜,“同学们有身体不舒服的,可以和老师说,我们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这时一位同学有气无力地从后排台阶上走到老师身边说道。曹汐在那位男生的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又摸了摸他额头,和自己的做了对比。

转头她对坐课桌旁边的张雨亭说,“那抽屉里面还有感冒药,拿一点过来。”

张雨亭拿了药还有一瓶水给了生病的同学,但他没有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呆呆地伫立这不动。

“怎么了,你也不舒服吗?”老师关切地问道。

“我想去试试。”张雨亭想了一会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吃了药的同学,情况视乎好了一些。他轻咳了几声对面前的师生说道:“让他去试试,连同我的那一份荣耀去赢得比赛。

在一声声的喝彩和欢呼中,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站在跑道上的瞬间。他心里唯一的底气也丧失了,就像快要溺水的拽不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呼吸节奏都乱了。

起跑线上人无不面面相觑,看着来自各个班级的绊脚拦路虎,究竟谁是黑马。张雨亭所在的是外圈的第五条线,他稚嫩的脸颊在阳光下红扑扑的一片,衣服上的褶皱被风吹起了波浪纹,裤腿扎得老高不过还是像大喇叭。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前面和背后衣服别着的号码牌,又蹲下身,仔细把鞋带系得更紧了。张雨亭丝毫没有听到比赛的开始,在他起跑的时候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第一名和自己隔了足足半圈,后面的人也即将反超上来。到了第二圈差距越来越来,从第三名到第四名又是拉开了半圈。

张雨亭无力地跑在最后面,呼吸渐渐跟不上节奏,步伐越来越沉重,他甚至有了停下来的准备。

在看到老师和同学们亲切而又渴求的目光时,一股力量充满全身。两条腿拼了命摆动着,脚下呼呼生风,一个劲冲到了第三名。到了终点的时候,张雨亭仍旧没有停下,接着小跑了一段距离,激动的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他大口地呼吸着,从来没有觉得空气是这样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