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楸树请为少年祝福

大舅家和我家的一样都是独生子女家庭都是一个儿子,论资排辈那得叫表哥,不过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在外地生活并没有回来,这里就不多做介绍了。

再说小舅他们家两个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老大叫卢芳芳,小的就是卢圆圆了。别看老两口子没有读过什么书,文化程度也不高,但就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情来说,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我在桥头遇到的就是表妹卢圆圆。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看起来楚楚可人,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她一个人在那里看着河边的鸭子戏水也不知道干嘛。赶巧我们误打误撞就见到了。

一开始我们两个人并没有很快认出对方,毕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见上几面,印象都不是很深,再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那肯定和以前不一样了,况且今天是她姐姐出嫁的日子打扮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海生哥?”卢圆圆条件反射似的在脑中搜索到了我的名字。“一回生两回熟嘛,我也差点没有认出你。”我细细打量后看着表妹又说,“这脸上涂脂抹粉怪吓人的。”

“我也觉得不好看,可是姐姐非要弄成这个土里土气的样子。”“你呆在这干嘛呢,一个人跑外面做什么?”卢圆圆说是去送亲的路上回来后在这里玩了一会,没想到遇到我了。

跟无数次上课迟到上班早退一样是,我到小舅家已经是人走茶凉人去楼空了。毕竟别人家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是稀里糊涂地错过了,说什么都点过意不去了。其实来不来无所谓的应该,只要表明心意礼送到了就行了。

他们家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红砖瓦房,既没有粉刷也没有贴瓷砖过就连水磨石都没有打。我在门口进去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显得特别尴尬。

卢圆圆看到我呆愣愣的样子扑哧一笑:“海生哥,杵着那干啥,快点进来啊。”小舅妈也听到女儿的声音,赶忙出来相迎,放下手里的扫帚就把我往屋里请。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被他们母女俩半推半就进了屋子。

家里大部分地方都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能容人的地方非常狭小,挤在一起的感觉十分难受。好在客厅还比较宽敞,三个人坐着完全没有问题。我把礼金给了小舅妈,看着她在礼单上面写了名字才舒心不少,总算把花姨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回去的时候也好交代了。

“好久才来一次,这一次可要多住几天啊。”小舅妈拉着我的手说。

“咋个没有看到小舅了,他没有在家吗?”我一打进门就觉得不对劲。

“你小舅身子骨不好,干不了重活了现在,的亏他脑子活络弄了个什么挨家挨户送水的活计。”

“这不挺好的嘛,起码多少赚一点可以。”小舅妈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对我也不好言明,为了给丈夫治病到处借钱欠下一屁股债,就连女儿都退学不上课了。这些说多了都是泪。

一旁的卢圆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海生哥,你学习咋个样嘛?”

我的脸臊得跟猴屁股一样通红:“从后往前数,每次都是第一名。”

“本来想让你给我补补课的,看来还是算了吧。”

“不过我可以给你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讲一点人道主义还是必须要的嘛。

母女俩都极力劝说一定要我留下了住几天,说置办婚宴的剩菜那些东西冰箱都塞不下了,丢了怪可惜,希望我帮帮忙解决。本来已经习惯大鱼大肉的我,到这里想可以换换口味尝尝山珍野味,没想到一连几天换着花样做的都是那些油腻的东西,吃的我都要吐了。

这天晚上小舅去送水刚从别人家回来,看到我和卢圆圆坐门槛台阶上用石头子下着五子棋,就问愿不愿意明天去地里帮忙干活。我一边帮着小舅把三轮车上面的空水桶卸下来一边对小舅说,“反正在家待闷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吃饭的时候小舅妈直接说不好,不同意我去地里日晒雨淋的,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不好和你父母交代。卢圆圆持不一样的看法,家里这一段时间本来就很忙,让我帮帮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在我吃掉一大块油爆虾后,毅然决然做出要去给小舅妈帮忙的决定。

卢圆圆调侃了一句,“希望不是帮倒忙就好。”

“我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吗?”气得我筷子都拿不住了。

小舅妈觉得我们太吵了就打断道:“好了好了,到了明天累到趴下了,看还有没有这么多话说,吃完了都去睡觉。”真的有这么累吗,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才知道是知道不容易。

凌晨四点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生物钟里的时间,那时候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小舅妈说这段时间采摘的玫瑰都带着早晨的露水品质要好一点,当然价格会比其他时间的要高一点。

一般的价格稳定在五块二左右一公斤,这段时间采摘的要略微高一点,也就每公斤多两角而已,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这么起早贪黑的干活。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干活不会太热不用担心太阳暴晒中暑等原因,毕竟来干活的都是些老弱病残青壮劳力基本上都没有,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不出事情还好,一出事就是大事了。

出门前,小舅妈给我拿了一双长筒靴子,还提醒我不要穿短袖去。卢圆圆也说等你去了就知道我妈不是多费唇舌说些没用的话了。十几分钟后小舅开着三轮车把我们送到花田后就回去了,临走时把充好电的手电筒给了我们。

最初大马士革玫瑰是从外国引进的一个品种,也是世界上公认的优质玫瑰品种。它的叶子为灰绿色,花茎上面还有它的叶子为灰绿色,花茎上面还有硬毛,也就是尖刺。花瓣的颜色主要有淡粉色,粉红色和白色三个品种,其中粉红色品质最好。小舅妈家种的就是这种粉红色的大马士革玫瑰。

一下车就傻眼了,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差一点撞树上了自己。

小舅妈戴着遮阳帽背上竹篓穿着长筒靴子走在最前面,表妹打开手电筒照亮路况。我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面,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原以为我们已经来的够早的了,没想是几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奶奶来的更早。小舅妈很快入手了,一边干活一边教我看花的品质,“像这种花瓣全部打开的了,是最好的,那种还是含苞待放样子的就不行了,得等几天再采摘。”

卢圆圆补充到,“前几天有个老奶奶,忙了半天采的都是这种花苞的,结果别人不要直接给丢了,气的在路口骂了半天。我试着摘了几朵,想拿给小舅妈,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里面荆棘密布杂草重生很多株玫瑰都被杂草连在一起了,如果不大声呼喊根本找不到人在什么地方。

大概一株玫瑰长得好点也就那么七八朵,尽管卢圆圆手脚麻利,但还是被划出了很多道红痕。她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摘完这株又去了旁边采摘,顺手一扯往背后的竹篓一丢,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拖沓。

已经辍学半年的卢圆圆非常清楚,这片花田就是她唯一的希望。继续读书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才是给家里最大的帮助,而不是到了年纪就和姐姐一样嫁人就可以了。多少次当班主任老师来家访时问卢圆圆为什么不想读书要辍学的时候,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痛苦。

可是一看到卧病在床的父亲和因为过度劳累而双手满是老茧的母亲。从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长大了,应该担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