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楸树请为少年祝福
每天都有货车司机带着统计员来个个村子里面收花,然后运送到青浯河上游小杨庄的一家生物公司的车间里加工,然后做成产品销往外地。
统计员杨鑫会拿着表格挨个问,那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采了多少花,什么时候摘的。刚开始的忙得焦头烂额,完全搞不懂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说的话,他们大多数说的都是本地的方言土语,就算有几个会普通话的话,也听不懂。
不知道叫什么没关系,反正人家也不认识,可是写出来也不会,这就很难办了。后来和每个人混了个脸熟,谁是谁,是那个村的一目了然。
漫步在花海里,我心旷神怡,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丢到九霄云外了。从不厌倦满心欢喜,看了一遍又一遍,它绿叶托起红花,繁茂的令人欢喜。我想拥有其中最好看的一朵玫瑰,送给那只等爱的狐狸,虽然我没有像小王子一样在同一天看过四十次日落,但是我在凌晨四点中来到这片玫瑰花海,就已经觉得无比幸福了。
卢圆圆看我转悠了半天,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拿手电筒往我脸上晃来晃去,“海生哥,快点过来帮忙啊,你是来微服私访,体恤民情来了吗。”
“这花挺好看的,我多看几眼不行啊!”我抬起沾满泥巴的腿,很困难的往她那边走,看到卢圆圆背后的竹篓都快装满了,直呼厉害表妹厉害。这里特别说明一下,玫瑰的花期是在四月份到六月份,可是按照故事线来看,我是差不多过了这个时间段才到这里的,可能这个不够严谨和正确,希望大家能过理解。
大爷大妈们的茶桶就放在路边的树下,干活累了的话喝一口解解乏还是蛮不错的,有时候也会叫我们一起去喝。对卢圆圆最好的是张桂英奶奶,七十多的年纪还挺着一把老骨头卖力气,实属不易了。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就是山里长的很普通的金银花茶,不过别有一番滋味。
每次张奶奶休息的时候,我都会前去讨要几口尝尝。看到张奶奶给我倒茶的手一个劲哆嗦着,茶杯都拿不稳,我只好拿起茶桶给她倒上。
“张奶奶你不在家里享清福,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为生活奔波,真是不应该啊。”老人家吃过见过对我的话自然懂得。
“我都是黄土已经埋到脖颈的人了,还在乎那些干什么,比不得别人家儿女孝顺呀。”我问:“您每天那么辛苦可以摘多少花,能卖多少钱呢?”张奶奶表示多少钱不重要,就是每天赚个十几块也好,在家里除了混吃等死什么都做不了。
九点是收花的时间,司机老王和统计员小陈早早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为了防着有的人听不见还特地弄了个大喇叭挂在树上播着音乐。一听到声音大家就不会错收花的时间了。小舅妈和表妹两个人就足足摘了两大竹篓的玫瑰,而我才垫了个底。除去竹篓的重量我们一共摘了三十多斤,平均一个人十斤多。
看起来是比较少的,不过当你真正体验过那种感觉后就知道是多么不容易了。统计员减去竹篓的重量看着磅秤上面的数字,在表格做了记录后,接着就由司机把竹篓里面的花倒在车子的大筐子里面,直到满了以后就换一个筐子来装。陆陆续续其他人也来到路边,他们各自卸下背着的竹篓,累的呼呼喘气。老了毕竟还是腿脚不灵便的,自己心里过意的去就行了吧,多多少少不重要的。
统计员杨鑫一个一个帮着称秤记录装筐子,我们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最多的就是我们摘的,最少的是张桂英奶奶采摘的大马士革玫瑰,连我们三分之一都没有。本来有多有少很正常,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劳动的成果,可是有些心里不平衡的总爱耍些小聪明。
不好好努力又想多赚几个钱,那些个别的爱动歪脑筋懂得可真不少。往竹篓里面掺杂一些石头,树枝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倒好多水进去,让花变得又沉又重,反正最后都混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谁摘的。重量一多钱就多了,可是人的良心少了应该怎么加呢。这些举动大家心照不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人出来发声。都是知道却没有人说出来。苦的自然是别人了。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话说的一点的不过分。
回去的时候卢圆圆和小舅妈脱下长筒靴子,从里面倒出半筒子水,一双脚都泡的发白。我默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顿时脸跟猴屁股一样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太丢人现眼了,这么大的小伙子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姑娘说出去不被别人笑死才怪。吃午饭的时候,小舅问我还习不习惯,觉不觉得累。
正准备开口卢圆圆拉着我的手,就振振有词地说着黑历史。“瞧瞧这一双细皮嫩肉的手,哪里是去干活的啊。分明是当领导视察来了。
“瞎说什么,我一个人也摘了不少,没有你们多就是了,很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嘛。”我猛地缩回手,把头埋在碗里只顾吃饭。
表妹仍然不依不饶,“可把碗端好了,免得烫坏了你的芊芊玉手。”小舅妈急忙和解于是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学习的事情,我们又长篇大论接着吵了起来,一起互相伤害谁怕谁啊真是的。
“带我来这里干嘛,搞得挺神秘的还。”我对表妹有点心里阴影了,挺怕这小姑娘的现在。卢圆圆笑了笑说:“前几天,张奶奶在花田的时候有些不舒服,是我扶着她老人家回来的。”我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然后呢?”
“张奶奶为了感谢我,说等她家的狗狗生崽崽的时候就让我过来抱一只回去。”
“太好了,我们快点去看看吧。”说实话我还是挺激动的。吃完饭后我们到了张奶奶家,才知道她家没有其他的人了,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的只有这条老狗陪伴着。
不仅有狗狗,她家还有养鸡养鸭,感觉挺热闹的一个地方,完全没有冷冷清清的样子,也不像孤寡老人的居所。卢圆圆一进屋子,那条老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围着她转来转去。
张桂英奶奶摸了摸它的头,“让孩子们看看你的的宝宝好不好呀?”那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拽着卢圆圆的裤脚,往旁边的柴草堆的方向去。我好奇得跟了上去,结果根本没有看到小崽子。柴草堆还是柴草堆。
卢圆圆轻轻扒开柴草堆,一个个圆滚滚的小脑掉从里面探了出来。我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新世界开始的时候,狗狗们睁开朦胧的睡眼,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它们旺旺地轻声叫喊,爪子象征似的往前伸了伸。
初看之下我觉得狗狗都睡在柴草堆里,身上脏兮兮的,什么细菌病菌的肯定很多,又没有洗澡谁会喜欢这些小崽子呢。
“你看这只好不好看。”卢圆圆抱起一只拿给我看。
“离我远一点啊,这狗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身上不干不净的,看了让人难受。”我一脸嫌弃。
“是是是,你是不喜欢,那就不给你了。”
“你要就抱走吧。”我直接拒绝。
张桂英奶奶决定好人做到底,喜事要成双,“一只狗狗会寂寞的,好歹给它找个伴啊,这样你们一人报一只去,我也放心些。”
卢圆圆千言万语都不过一个谢字,抱着狗狗身体就挠痒痒,“还有那只灰白色的狗狗,给抱过来!”
“不要,你要自己去抱,干嘛叫我去。”我不能理解。
“去不去,快点!”
“好,真麻烦你是。”我极不情愿抱起了那只灰白色的狗狗和卢圆圆一起回了家。我们给这两只人间的可爱生灵取个名字。卢圆圆抱着的那只叫帅帅,我怀里的就叫丑丑吧。”
表妹卢圆圆也不知道只说,“它们才没有来这个世界多久,值得被温柔对待。丑丑真的不丑,帅帅也真的不帅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