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图快乐谁谈恋爱啊!

入夜了,中财大的夜市街上挤满了人,虽然拥挤嘈杂,但很接地气。

夜市街后面有一排门面,中间最好的位置是一家超市,最右边的角落里是一家叫做《洗旧还新》的洗鞋店。

入店,两边墙上摆满了鞋盒,盒子里面全都是洗好的鞋。

店里的柜台后面摆满了许多种颜色的包包,一排都是大牌。

店的后面就是洗鞋店的工作区,张光汉刚洗完一双鞋,准备拿到展示区的鞋盒里放着,门被推开了。

“我听人说你什么都能修复?”

进门的是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皮肤皙白,嫩的像块豆腐一样,提着一个布袋子,撩了下头发,“这个能修吗?”

在中财大附近,一共有四家洗鞋店,到最后只剩下他这一家了。

张光汉什么都没干,只是干了洗鞋店该干的工作,三年下来,他的洗鞋店名声就越来越大了。

“我看看。”张光汉接过袋子,打开看才发觉是一张被墨水侵染过,已经丢失了原本颜色的人像画。

画不大,内容是一家三口,居中位置的小女孩笑容满面,两只小手被一左一右的爸爸妈妈给牵着,很温馨。

“我这儿修复的是鞋子、包包还有衣物之类的,画还是头一次。”张光汉反复的查看了下被墨水侵染的角落,说道,“有点棘手。”

“那给我吧。”女人神色平静道。

张光汉是头一次碰到修复画这样的活儿,觉得很新鲜,要是能修复完成,也算是挑战了自己。

“只是棘手。”他还在查看图画的材质和颜色,舒心笑道,“又没说我修复不了,我再看看。”

女人站在原地清冷的没有说话。

张光汉跑到工作区拿了些工具来,又仔细的查看和思考了半天,心中才有了一定的信心。

“有点难度。”张光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画被墨迹太重了。”

“拿给我吧。”女人下意识的觉得张光汉搞不定,伸手去要画。

“我又没说做不了,只是有难度,需要花时间一点一点的修复画上的墨迹,大概要半年左右。”张光汉也不太确定准确时间,“或许更久。”

“一个月。”女人抬眸,目光清冷的望着张光汉,“一万。”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两万!”女人神色从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结果一样,格外的平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意思意思。”女人眼眸里那股淡定的劲儿从来没消失过,冷冷的道,“三万,一个月给我!”

张光汉欲哭无泪,怎么有人能这么强势呢,买卖讲究的是明码标价,这三番两次的砸钱不是践踏人的尊严嘛。

这尊严不要也罢,她真的给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既然您这么坚定,那我就只能全力以赴了。”张光汉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微微躬身道,“您怎么称呼,画修复好后送到哪里?”

“我姓徐。”女人不疾不徐的从包里拿出一张教授申请表,“送到这个地方就可以了,中间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女人付了定金就离开了,张光汉看着那道好看的身影进了校门口。

他拿起申请表,右上方是一张甜甜笑着的一寸照片,她叫徐渔晚,二十六岁,本硕博都是中财大,申请表上写着教授信息表。

任教的学科是:哲学。

“这也太离谱了。”张光汉忍不住惊叹出声,“如此年轻就成女教授了,这让台下听课的学生们情何以堪啊,关键还长了张清冷甜美的脸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认识了同龄的人,她却是你遥不可及的梦。

张光汉今年也二十六了,同样毕业于中财大,虽然当不成教授,但好歹也洗了千双鞋了。

洗不完,根本洗不完。

“……”

一直到凌晨一点,店里的鞋终于全都洗完了,放到烘干机上,明早就能干,他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洗鞋虽然能够用机器代替,可依然需要人工操作,是毋庸置疑的脏活、累活,极其折磨人的活儿。

张光汉也有想过请几个人帮忙,可一想到店里一双好鞋几千上万的,他是真担心别人帮倒忙。

怕别人帮不上忙,就只能自己吃苦,这苦一吃就是吃不完的苦。

命苦!

谁让他有个供了个吞金兽女友呢。

张光汉有个从大学认识的女朋友陈稚芙,两人谈了快五年了,为了供养她在国外留学,他每年都要打五十多万过去,完成她的留学梦想。

提起陈稚芙,张光汉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他没日没夜的赚钱,不就是为了把女朋友培养出来吗?

只要熬到陈稚芙毕业,等她回国张光汉就熬到头了。

到时候两人把婚一结,他开他的洗鞋店,陈稚芙可是全球顶级学府的金融系毕业,随随便便找个本地证券公司都是年入百万。

“入股不亏!”张光汉觉得他的付出很赚,只要一想到未来生活,他就会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

白天累死累活的开店洗鞋,唯一能让张光汉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一刻,就是回到出租屋打越洋电话的时候。

泡了碗面,是大杨哥带货的白象,张光汉图便宜,屯了不少。

吃着白象,张光汉拨通了远在大洋那端留学的陈稚芙。

“在干嘛?”张光汉例行问好的打了个招呼,“不是说今天去参加毕业典礼吗,怎么还在寝室里?”

“我这才早上八点。”陈稚芙穿着丝质的吊带,眼神有些闪躲,“你那边是深夜了吧,要不改天在打呗,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身体算什么?钱算什么?这世间的一草一木都比不上和陈稚芙在一起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只要和她在一起,看看她的脸蛋,听听她的声音,就让张光汉精神百倍。

不管多累,不管多苦,只要感觉她的存在就充满了力量,她是精神支柱。

“我不困。”张光汉露出了灿然的笑容,可下一秒,面色猛然凝固,陈稚芙的背后走过一个穿着裤衩的白人。

陈稚芙脸色猛然一变,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刚刚是我同学,我俩商量毕业典礼玩个变装,让他来彩排的。”

张光汉眉头拧在了一起,他讨厌她身边出现的男人,可他相信陈稚芙和他情比金坚的大学感情。

“不用解释,我无条件信任你。”张光汉恢复了之前的开心,说道,“两个人之间最要紧的就是信任,不是吗?”

“对!”陈稚芙开心的笑了笑,可后面的那个男人却突然扑了过来,抱住她亲了口,抬眼看到视频里的人后,慌张的躲开了。

张光汉顷刻间炸了,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女人,难以相信之前的一幕。

“只是同学?”他强忍着反胃和恶心,还有满腔的怒火。

“小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这边也没办法,恰好他刚刚出现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对他没有感情的。”陈稚芙有些慌张。

“呵!”张光汉不愿意听这鬼话,想忍住怒火,可眼眶的泪水根本拦不住的往下掉。

他熬死熬活,给人当孙子,看人的脸色洗鞋,为了供她读好的大学,每天吃泡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对我有感情吗?”张光汉觉得可笑,他掩面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你对的起我吗?”

“是!我对不起你,可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没有错吗?”陈稚芙也发泄了起来,“我一个人在这边,我难道不孤独寂寞吗?你为什么不到这边来和我一起呢?”

这么说,还是他张光汉错了呗?

真特么的可笑啊。

“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张光汉红着眼眶,鼻涕和眼泪打湿了桌面,“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稚芙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谎,“来之后半年,他一直追我。”

“骗子!”张光汉觉得恶心,她居然瞒着自己一年多了,“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我的一切,可你呢,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