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三尺有把刀

云将看着蹲在墙角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千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但随即,他就注意到了仍旧昏迷的摊位老板以及他脸上的面巾。

欲漏不漏的神秘感最能撩拨男人的心弦,即便,对方也是男人~

夜长梦多,为了避免等会人家醒来的尴尬,云将直接大步过去就拉开了他的面巾。

尖嘴猴腮,面色蜡黄,没有眉毛,左脸上有四道怪异的细长疤痕,在云将看来,这面相有种艺术的美感……

“是他?”

恶心了许久才走出阴影的千阳,紧握着绿色珠子站了起来,面色怪异,嘴角挂着冷笑。

“你认识他?还有,你这嘴角的冷笑是什么情况?想黑吃黑?”

云将现在看千阳总有种看沙雕的感觉,是浑身上下,做什么表情都傻的那种~

千阳挑眉撇了一眼云将,昂着脖子骄傲的道:“我是黑吃黑的人吗?虽然他是警方记录在案的在逃人员,现在还昏迷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你说是吧?”

通缉犯?云将犹豫了,怎么说他也是长在红旗下的,只不过是家庭与常人不同罢了,现在遇上在逃案犯了,内心深处的正义感迫使他想要报警。

但他又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想想那几只鬼,以及这里上千人估计都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云将对地方警察是真的没什么信心!

想对付这里,起码也得是军队,而且必须是见过血那种,否则这些人放出的魑魅魍魉简直能无视正常人啊!

“这种人,死不足惜!现在他昏迷了,价格是没法问了,那就随便扔下点钱!”

千阳无声轻笑了两下,嗬~这人还是个聪明的正义少年啊!

“嗯!就这么办。”

随后他从包里面掏出两块圆形玉石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绿色珠子用绸子裹起来放在包的一角。

云将看的奇怪,不是给钱吗?扔两块玉是什么鬼?不过这玉还挺别致。

玉石呈扁平的圆形,中间厚,边缘薄,通体墨绿色,正中间有个正方形孔洞,很像是……古代象征天圆地方的铜钱?

“这是什么?钱吗?”不懂就要问是云将的一贯作风。

正在看着头顶的圆形洞口想办法上去的千阳没有扭头,轻声说道,“嘘,出去再说!”

“噢,那你在看什么呢?”

“废话!我在看怎么上去啊!”

“噢!”

“啊!!!卧槽!”

——

“哥,其实我不介意你把我扔上来,真的!但你扔之前能不能给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千阳坐在地上揉着腰,口是心非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打不过对方,对方脾气还是动不动就要拔刀那种,千阳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选择他做自己的队友?

这人又彪又愣的,一想到以后要和这样的队友踏遍九州的穷山恶水,心都在抽抽啊!

云将不知道此时为什么,神色有些怪异,只是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就继续思考着什么。

千阳也不显尴尬,更没有要问罪的意思,随口就岔开话题感叹道:“这里不愧是十年一次的大场合,咱们第一票就干了个大的!走,我这次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咱们接下来去拍卖会看看去!”

千阳偷偷摸摸瞅了眼绿色珠子,见没有损伤才放下心来,要知道这可是他这次除了参加九奇聚会之外的另一个目的。

既然完成了,那接下来就去拍卖行见见世面吧,毕竟以前虽然也没少参加,但这种十年一遇的大型拍卖会,不去看一眼都是损失啊!

干了票大的?路过的人瞟了眼摊位,见这顾客都出来了,老板却不见了身影,都纷纷和云将两人拉开了距离,并默默为老板悲哀,这是遇上了黑吃黑啊!

云将:”沙雕!”

——

两人脸上各自带着莫名的笑意渐渐远去了,而此时在地下密室里,老板忽地睁开了眼睛,满脸尽是怨毒的神色。

“可恶,小辈安敢欺我!”

虽然是他偷袭在先被反杀,可他怎么会认为自己错了?

过了一会,老板握着桌子上的一块玉石钱币欲哭无泪,听声音不是放了两块吗,那另一块呢?

“此、仇、必、报!”

老板暴怒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

这血雾阴市,真的一层连着一层,看不透也猜不透。

按照一路走的深度来说,起码已经是在地下一百米以下了,可去拍卖场,居然还要再下一层。

一路顺着摆摊区的过道走到头,见识了不少骗子,也看到不少真东西,可千阳似乎一点也没兴趣,只是兀自向着拍卖区进发。

不远处,七根连接着‘天地’的柱子不规律地矗立眼前,若从顶上看似乎是某种阵法,而如云将所猜想的,在柱子正中间又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若是常人会觉得诡异莫名,可云将只想发笑——这动不动就摆口棺材充当洞口的设计真的是太有喜感了。

棺材足有一丈长,五尺宽,上面遍布某种奇异的符文,不过此时表面黯淡无光,倒是看不出异常之处。

云将幽幽地想这次的洞口是真的大啊!

千阳却是神色凝重,微微咬着牙,掏出那本《幽京异闻录》仔细地又看了一遍,才开始动起来。

他慢慢走到棺材前方,冲着棺材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此时的他神色异常地严肃,身上散发着一种名为‘庄重’的东西,彷佛在祭祖一般。

云将看的内心一震,不过他震的是——不会是要磕头才能进吧?

要真是这样,那等会就要直接强行推开棺材板进入了,毕竟自己这辈子还没有给谁跪过呢!小时候爷爷揍的他三天没下得了床,他都给爷爷跪下过!

就在云将胡思乱想的时候,千阳已经祭拜完毕,开始了下一个程序。

棺材前方摆着一口一米高的青铜鼎,上面刻画着血色的符文,相比于通体灰白色破败不堪的棺材,以及周围黯淡无光的石柱子,青铜鼎显得异常突兀,因为它太新了,色泽鲜艳得就像是假货一般。

千阳却没有漏出一丝异色,依旧显得庄重无比,他拔出小腿上挂着的小刀,朝着云将挥了挥手,然后没有犹豫地向着食指划了一刀。

云将指了指自己,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我也来?”

千阳点了点头。

两人的血液滴入青铜鼎中,泛着妖异的橘红色,像是活物一般,顺着铜鼎的地步汇聚在一起,慢慢流进了底部的一个小孔中。

“棺材里葬的是当初守卫血雾而身死的天师之一,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是谁建立的血雾阴市,更没人知道是谁把他摆在这的!来过这的人只知道这个仪式,只有完成仪式才能进入下一层,所以你不用紧张,都是正常情况!”

千阳看见云将一脸戒备,就差拔刀的样子,轻笑了下解释道。

然而,话音刚落,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