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楚手脚冰凉,呆呆地看了胡海好久好久。“叔叔,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胡海慢吞吞的靠做在椅子上:“贤侄,当年我胡家确实是受了你齐家的恩惠。不要说胡家,就算是说整个永州得了你齐家的好处也说得过去。只是贤侄,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胡家和齐家,不一样了。”
他意味深长,齐梦楚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年齐家地位显赫,那自然是人人追捧。如今齐家不行了,胡家却如日中天。再用老眼光看胡家,就不合适了。
不等齐梦楚表态,小饭馆已经安静下来,齐梦楚下意识看去,发现小饭馆已经坐满了一个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共同点是,身上灵气波动剧烈,这是随时准备出手了?
“叔叔这是恐吓我了?”齐梦楚笑嘻嘻的,眼里全是沧桑。“先生,我不过是来问一个是非曲直,为何胡家对我戒备竟然如此森严?自始至终,我从未说过一个字要求胡家如何如何,为何胡家反应这么大,有些,过分了。”
胡海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残渣,胖胖的脸上全是冷漠。“我过分?齐公子,你来永州究竟是要做什么,你自己比我清楚。抱歉的很,胡家对陛下一片忠心,无法相助公子了。”
赵玉琪拍案而起:“胡海,你过分了!我们来,不过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联络到故人,胡家不把自己当做故人,那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付我们?过河拆桥,不过如此!”
或许是赵玉琪站起来快了一些,或许是因为那些人忠心护主了一些。赵玉琪才站起来,周围的人一个个就放出了自己的声势出来。浩浩荡荡,延绵不绝。
又有无边异象在众人脑后出现,有的是飞天的仙女,有的是延绵的高山,有的是孤独的剑客,有的是恢弘的宫殿。意象纷呈,说不出的可爱,看不完的异象。
赵玉琪脸色变了变,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麻蛋,我们不过是一个蜕凡一个地象,何必弄得如此声势浩大?】
赵玉琪地象二重,齐梦楚蜕凡六重。在座的最低蜕凡八重,最高地象四重以上。这哪里是对付两个小菜鸡的阵仗?这是对付天象的阵仗。
胡海脸上露出一丝笑来:“正所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两位不会介意吧?”
齐梦楚冷静的坐在原处,背后冷汗一滴滴的落下来。
“很好,胡先生做得很对。这当然是对的。胡先生究竟要我们做什么呢?”
“据说,当初朝廷给的悬赏是良田二十万,黄金一万,以及,封爵……”
齐梦楚紧闭嘴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依然注视着胡海,半点惊慌都没有。
胡海缓缓摇头,叹口气道:“我家,是义商,向来都是讲究名声的,这种不好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去做呢?我们当然不会去做。对吧?”
齐梦楚冷汗一滴滴的落下,一滴滴的被留在内衣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不错!胡家当然是讲义气的,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明白。”齐梦楚一点都没有不满。“所以胡先生的意思是?”
胡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方才做的事情,损害了胡家的名誉,若是你就这么走了,难免有人会说我们胡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这不好,很不好!”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比他聪明多了。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齐梦楚不吭声。心里却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他已经做好战死在这里的准备了。
齐家对于齐梦楚来说,就是一个最大的背景。叫他自己去破坏自己的背景,怎么可能?今天她齐梦楚对这些事情道歉,明天齐家的名声就会扫地。不仅仅齐梦楚不好做人,就连那齐家的故人,也不好做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是这么看的。
…………
胡家大院,胡琅躺在一个大躺椅上摇啊摇啊的,说不出的舒服。他面前跪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长子,二十一岁,蜕凡三重的修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另一个,十六岁,蜕凡五重的修为。或许还可以拼一拼。
两人都是面色坚毅,跪在地上请胡琅善待齐梦楚,将叔叔和个个召唤回来。
“父亲!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那咱们胡家还怎么做人?以后还有谁会相信咱们?咱们若是不小心落难了,还有谁会帮咱们?”长子一脸急切,甚至带上了激愤。
他不能理解,为何好好的情义,到了父亲这里就变了味道了呢?
胡琅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的眸子深处,是深切的悲哀。【长子如此天真,将来胡家是不能指望他了!可惜,次子又是修炼天才,若是因为家务妨碍了他,自己心里怎么说得过去?】
对于长子的威胁和不满,他丝毫都不在意,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一点狠心,怎么能够成就大事业?
十六岁的次子和长子不同,他没有上来就说仁义什么的,而是说的实际情况。
“爹爹,修士的世界和您不同。他们不会说什么证据。只要齐梦楚在我们家出事了,他们就一定会认为是因为我们胡家!而不是别的。爹爹,修士报复起来,可不会看是不是又无辜的,在他们看来,所有胡家的人,都该死!”
胡琅吃了一惊,连忙坐好:“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我们胡家今天的家业,都是咱们自己打出来的,和齐家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要株连了呢?”
次子苦涩道:“爹爹,实力为尊啊!爹爹既然知道修士,知道江湖,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湖中人和官府中人做事是两回事?官府做事讲证据,讲流程。对于江湖和修士来说,只要公理正义在,他们是不会和咱们说这些的!若是江湖上的高人来,孩儿还能抵挡一二。可若是修士前来,爹爹,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