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刀神的所作所为对于齐梦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管他怎么样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连大名鼎鼎的岭南刀神都这般的说法,世上天理公义何在?
不知何时,天空昏暗下来,太阳早早的躲进了云层,用浓厚的云层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齐梦楚勇敢的抬起头,直视烈日,嗤笑一声:“原来,你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仿佛这下子激怒了天道。云层快速的堆积起来,变成了厚厚的乌云,乌云中雷电交加,不一会就下起了磅礴大雨。
地面上的黄土背砸出一个个的小坑。
“呵呵,下雨?是你伤心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之辈!”齐梦楚面色狰狞,饱含了愤怒和悲苦。这悲苦,不是因为他又仇恨不得消解,而是从姐姐离开的时候就开始了。
“难道说,这世上的人都是眼瞎的吗?这世上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吗?”
齐梦楚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赵玉琪,这个被他甩开的女子,又出现在了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嚎啕大哭,看着他指天骂地,看着他悲痛欲绝。
她足足看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厉声喝道:“齐梦楚!你站起来!”
齐梦楚迷茫的抬头,身体制不住的打冷战,既是因为他被淋雨的缘故,也是因为他哭了太久,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迷迷茫茫中,齐梦楚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赵玉琪。“哦?原来是赵先生?赵先生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天下人人人皆知,我齐家是冤枉的,是皇帝要杀我齐家,而不是因为我齐梦楚纨绔无能!天下人都知道我齐家仇深似海,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赵玉琪皱眉,觉得齐梦楚已经愤世嫉俗,不可救药。无奈她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帮扶齐梦楚。
“齐梦楚!人只能靠自己!不能靠别人,自助者天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齐梦楚冷笑道:“那么,当初求到我齐家面前,叫我齐家为他们出头的那些人呢?他们又是什么?凭什么我齐家不帮他们就是贪官污吏,就是昏庸无能?轮到我齐家出事的时候,凭什么就要我齐家自己扛着??”
赵玉琪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说。道理确实是如此,齐家辉煌的时候,多少人视为救星,求他,崇敬他。等到齐家楼塌了,又有多少人记得齐家的好?不过是短短两年多,世上记得齐家好人的还有多少?
“我齐家当年是厉害!就好像现在的刀神剑神一般。哼哼!”齐梦楚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冷笑。“都说能力越大啊,责任越大。我齐家做到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换来的是什么?是满门抄斩!!是断子绝孙!若不是姐姐带着我修行,我现在的坟头草都应该几丈高了!”
齐梦楚恨,恨世人的无情,恨人间的无义。
赵玉琪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一团麻。想要劝解却不知道怎么劝解。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虽然看见了齐梦楚在寒潭装疯卖傻,在寒潭受了冷遇,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佩服齐梦楚,明明已经几乎山穷水尽了,为了那银鱼不再害人,还是站出来指出银鱼的不对劲。反观那些人呢?他们真的是记得齐家吗?不是,他们只不过是惦记齐家的名誉,想要听听齐家的见解罢了!
君不见,齐家独苗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出来陪着他,劝解他的,只有赵玉琪一个人么?
赵玉琪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才说道:“齐梦楚,我相信你!”
齐梦楚一呆:“什么?”
这个时候你还相信我?相信我什么?我自己都绝望了呀!
他以为她是在讥笑他。但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确确实实的相信他,相信他会做出一点事情来。
“你是齐家的子弟。齐家的子弟绝不是烂泥里的废物,你一定会站起来,做得比别人好!”
齐梦楚松口气之余,又有些失望。“然后呢?然后我再去做一个烂好人?”
赵玉琪猛然摇头,好像要把什么不好的东西甩出去。
“人要靠自己!别人既然靠不住,为何你不去建立一个你期望的地方?不管那地方在哪里,人们的心里就有希望。他们不会因为畏惧强大而缄默,也不会因为没有利益而冷漠,更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地方,你喜欢,我也喜欢。世上的人都会喜欢。这种地方是不存在的,你为何不能建立一个呢?哪怕,他很小很小,终究还是希望。”
赵玉琪的眼神是炙热的,这种炙热灼伤了齐梦楚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躲避了开去。
“赵先生,这不可能的!我齐家绝不会造反!”
赵玉琪道:“为何一定要造反?你可以建立一个宗教,或者教派,或者帮会,或者结社。总而言之,只要你的实力足够,朝廷又敢怎么样?”
齐梦楚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岭南刀神,又为何会不敢管我齐家的事情?”
赵玉琪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梦想中。根本没有理会齐梦楚说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组织必然不能壮大,要悄悄的弄!等到天下无人不识君的时候,就是组织彻底壮大的时候。你想啊,这样的地方,谁不喜欢?肯定很多人会喜欢。然后进入咱们地方的人就不会想着再回去了。甚至,有人可能看不惯武朝,自发的造反,请你去做皇帝呢!”
她的两只眼睛开始发光,好像有什么东西会跑出来,她又是那么的害怕被别人轻易看穿,努力的将光芒掩饰起来。
“到了那时候,我就是皇后了!”
齐梦楚有气无力道:“皇后是姐姐的!”
赵玉琪完全不管。皇朝是我的,我就是皇后!